第434章 番外4
“你瞧,新娘子已經迎接出來了,哇,好漂亮啊!”
花月明明說著讚美的話卻說出一股子毫無感情的感覺來~
雲宏生無奈的聳聳肩,抬手抱著花月從石頭上跳下來,以防她站不穩摔倒了,“哪裏漂亮了,新娘子不得蒙著蓋頭,哪個就能被你瞧見漂亮還是不漂亮了!”
花月冷冷的眼風一掃過去,“呦,我還當你站在這人群外圍,看不到新娘子呢,沒想到早已看得真真兒的,可見沒少費工夫呢!”
雲宏生:……真有種哭笑不得的感覺,但大抵還是開心的吧!於洪洲這又三年,他與花月的日子平淡且幸福,但到底少了些激情。
說實話,雲宏生一直生活在惴惴不安中,唯恐花月哪一天再次離他而去,唯恐花月現在陪在他身邊也隻是單純的妥協,隻是為了曜兒……
如今見花月這般吃味兒,雲宏生無奈的同時也有種終於被媳婦重視的感覺,此刻也顧不得周圍人,當即抬手將花月圈進了懷裏,緊緊摟著。明明很是高大的一個男人,就像隻貓兒似的用著軟軟的聲音哄人:“花月~花月~我最喜歡你了!”
這是哪裏跑出來的神經病!
周圍幾個原本是圍觀新娘出嫁的人,回過頭來,怪異的看了雲宏生和花月一樣……古人還是相對含蓄的,鮮少有這般在大街上就摟摟抱抱的,幾個路人撇嘴的動作將他們的嫌棄顯露無疑!
“快鬆開!”花月如今都是當娘的人了,曜兒都已經六歲了,自然是在意路人的這些眼光的,拳頭輕捶著雲宏生的胸口,推搡著讓他起開。
雲宏生卻是仍舊撒潑賣萌似的緊緊摟著花月,還矯情的扭了扭,“不要!不要!我可害怕某人心裏又暗戳戳吃醋的滋味,某人不高興了,我這心裏自然也不高興!”
這肉麻兮兮的情話一套一套的,那幾個路人又回頭瞥了一眼,瞧著估摸了一下花月和雲宏生的年紀……年紀不大,但行事又這樣大膽,也是剛剛成親不久的新婚夫妻吧!不過,管他是老不正經還是小不正經的,總之都是不正經就對了。
他們還是嫌棄的緊!嫌棄這種整天隻知道撒狗糧的二狗子!
“鬆開!快鬆開!”花月的語氣突然變得很嚴肅。
雲宏生卻以為她還是在不好意思,賴賴的纏著花月,矯情得愈發像個賤人,“不嘛就不嘛!”
路人:……咦~
這種男人有點上頭!
“起開一邊去!”花月同方才的小粉拳頭全然不同的力道,一拳頭就將雲宏生杵開了。
雲宏生還不曾反應過來,揉著發痛的胸口,有些懵地看著跑走的花月的背影,半晌才追上去……雲宏生還百思不得其解,花月這反應也不像是害羞的反應啊!
等雲宏生好不容易攆上花月,等雲宏生看到花月此刻目光追隨之處……頓時愣住了!
不遠處,擁擠在人群中,也是今日正護送新娘出嫁的,瑾雪郡主的弟弟趙瑾堯,清逸的身姿騎在馬上,冷麵清寒的氣質,足吸引幾乎全部的大姑娘小媳婦的目光!
所以,花月也是在……雲宏生頓時不由得嘴角一下撇,看向花月背影的眸子閃動著淚汪汪的水花~
他的花月是不是看煩了他?曾經不是也最喜歡他的這張臉嗎?如今怎麽可以這般巴巴地盯著別的男人看!
嗚嗚~
雲宏生表示好傷心,立即上前站到花月麵前,並且有些“心機”的擋住花月能瞧見趙瑾堯的視線。雲宏生依舊用那雙醞釀好情緒的眸子看著花月,隻等她能專注看看他這個委屈的毫無地位的“當家做主”的男人!
然而,花月依舊刺心地一把推開雲宏生,並跟著隊伍前行……
“誒?花月?”雲宏生總算收斂起了誇張的臉部演技,瞧出了花月臉上的神情有些不對,追了上去,也跟著送親的隊伍前行,並靠近花月的身邊小心詢問,“怎麽了?”
花月瞥一眼雲宏生,像是才注意到他一般,“對麵人群裏,正前方一個,再前麵一點也有一個,還有我們這邊,前麵的位置同樣藏了一個。三個人鬼鬼祟祟的,神情與其他圍觀的路人明顯不同。”
雲宏生聞言,不動聲色地順著花月的指引瞧去……那幾人確實有些不同。
雲宏生有些驚訝地瞧了花月一眼,“你是如何發現的?”
“無意中看到的啊!”說著花月攤開了一隻手臂,頗有種指點江山的感覺,“我就那麽眼風一掃,立刻就掃出人群裏哪裏有什麽不妥了!你說今日趙瑾雪成婚,該不會是有什麽人想搶親,或者趁亂安排的刺客吧?”
花月大膽的推測著,神情愈發嚴肅,最後甚至抓著雲宏生的胳膊商量道:“那我們現在既然已經發現了這麽重要的事,那麽我們要不要去通知趙瑾堯?”
雲宏生:……“為什麽偏偏是通知趙瑾堯?”
花月頓時啞口無言,低垂下頭開始玩著自己的手指,“呃,這個,那個……”
花月抬眸偷瞄一眼,瞧見雲宏生好像真的有點生氣了的模樣,忙不敢再捉弄他,恢複了說正事的口吻,“哎呀,還是別鬧了,我們現在應該怎麽辦?那幾個歹人……誒?”
雲宏生的神情始終淡定依舊,待花月找尋不到那幾個人的身影,回過頭來不明所以地看向他時,雲宏生高冷一哼,“笨呐!那應該是巡陽王府自己安插在百姓中的護衛,權貴之家,更別說是皇親國戚,以防生變,多以此法子!”
花月的大眼睛眨巴眨巴~
所以她從頭至尾擔心了一場烏龍?!
“咳咳~”花月深覺有些抹不開麵子,雙手抱胸,仰著下巴就朝前走去,決定暫時不搭理雲宏生一刻鍾!
雲宏生自然也看穿了花月愛麵子的小心思,相處了這許久,對對方早都再熟悉不過了……是故雲宏生也隻憋著笑,不遠不近的跟著。
花月隨意的打量著,衝散剛才尷尬的情緒,不由得又朝送親隊伍裏的趙瑾堯看過去……少年不曾有任何變化,歲月合該在他身上凝滯,靜待佳人。
突然,人群中竟是起了一陣騷動!
還來不及花月做出反應,便有一大群黑衣刺客不知從哪裏冒出來,鋪天蓋地地朝送親隊伍攻過去。
人群亂竄擁擠,花月險些被人撞倒,勉強維持站穩,便一眼瞧見那群黑衣刺客目標明確的全都衝著趙瑾堯而去。
記憶一下回到以前,大概六七年前,那時趙瑾堯也是這般被人追殺,一批接一批的高手刺客圍攻,趙瑾堯若是哪個地方行差踏錯一步,便就此命絕當場了。
這娃子到底惹了什麽人,這麽多年了都在鍥而不舍地刺殺他!
花月逆向著人群逃離的方向,盯著趙瑾堯那邊的戰況,雖有大批的王府護衛分擔對抗,但亦有眾多的輕身功夫極佳的黑衣人突破重圍,全需趙瑾堯一人對抗的。
突然見一個明顯武功更加卓絕的銀甲蒙麵人施展輕功從道路旁的一處茶樓二樓飛身落下,直刺趙瑾堯的背心……
花月忍不住大喊一聲提醒,“小心你後麵!”
趙瑾堯眸子敏銳一轉,立刻側身躲過這致命一擊。
有些黑衣人見狀,自然有理由認為花月同趙瑾堯一夥兒,有離花月近的,立刻提刀前來……
花月秒慫,立刻抱著腦袋縮著身子往人群裏躲,這時手腕猛的被人拉住,花月抬頭看見是雲宏生,頓時心中有種踏實的感覺。
隻是還來不及二人說上一句話,那刺客便已趕到,飛身挑劍,眼看就要刺中這邊,無論是花月還是站出身來擋劍的雲宏生,總能刺中一個……“砰”的一聲,劍鋒嗡嗡的聲響,那刺客的劍被踢開挑飛,緊接著趙瑾堯便穩穩落在花月與雲宏生夫妻二人麵前。
那邊,方才那個連蒙麵都明顯氣質出眾的刺客,不由得看一眼花轎那邊的位置,卻見僅有巡陽王府護衛保護,而趙瑾堯,這個一向最看重他姐姐的人竟然沒有第一時間趕過去!
銀甲蒙麵人一愣,似乎是嗤笑了一聲,卻還是仍舊提劍朝著趙瑾堯這邊衝了過來。
“快走!”趙瑾堯略一偏頭,衝身後的夫妻倆留下一句,便立即上前迎戰。
花月與雲宏生自然是想第一時間走的。並非他們不講義氣,也並非他們沒有正義之心如何,而是他們倆這武功凡凡爾,實在同這些有內力的黑衣刺客無法交流……還是快溜!
隻是想逃走的方向,橫空亮出一把劍,雲宏生忙拉著花月改一條道,卻仍舊有黑衣刺客堵劫。
單打獨鬥都幹不過,更別說現在五六個黑衣人朝著花月和雲宏生攻過來,劍鋒落下,緊急無奈之中,花月同雲宏生緊握著的手也鬆開……
慌亂間,不知何時趙瑾堯竟是落在了花月的身邊,一邊抵抗著招招攻勢淩厲的銀甲蒙麵刺客,一邊護著花月後退。
花月卻瞧見另一名黑衣刺客欲從旁偷襲,情急之下,忙一把推開趙瑾堯,卻因為自己手臂抽回不及時,花月的上臂便挨了這一劍!
鋒利的劍鋒劃破花月臂上的衣料,露出如雪白淨的手臂上一道血淋淋的口子……
下一秒,抬手刺傷花月的那名刺客被人一劍撂倒。
隻是並非趙瑾堯,也並非迅速趕過來的雲宏生,竟是麵前這個銀甲蒙麵的黑衣人!
所有人都立時懵了!
趙瑾堯停下了打鬥的動作,所有黑衣人也都停下了打鬥的動作……
他們老大這是腦子……被驢踢了?
或者眼神不好?殺錯人了?
外人如何理解如今的怪異場麵,銀甲蒙麵的黑衣人一概不知,一概也不在意,隻是萬分震驚地盯著花月被劃傷的手臂,那裏除了一道血淋淋的口子,還有一點格外明顯的痘印!
“清,清之……”
銀甲蒙麵一開口,熟悉的嗓音便叫麵前三人頓時知道了他的身份……其實趙瑾堯,不需任何證明,更甚至在銀甲蒙麵人開口之前便已經猜到了他的身份。
這麽多年來,鍥而不舍地刺殺他這個巡陽王世子的人也唯有他馮佑之了!
“清之!”馮佑之卻是不管這一層窗戶紙是否被捅破,隻滿眼震驚地上前,銀甲麵具都遮不住的惶恐和驚喜,一把上前扶住花月的手臂,“清之,清之!”
趙瑾堯猛的看向花月……馮佑之喚她清之,那麽她……
“馮兄?!”雲宏生因為太過震驚,連嗓音都變調了,上前先隔開馮佑之與花月的距離,總有些不放心地先詢問緣由,“那麽馮兄你今日是……”
雲宏生掃過那些倒地不起的剛死的“熱騰騰”的人,總不至於這些死人是裝的,也沒有拿人命來開玩笑,更是在瑾雪郡主的成親這日吧?!
然而,馮佑之卻是當麵摘下了遮麵的銀甲,露出他那張被疤痕破壞了一半的臉,卻是不似從前陰鬱,一臉驚喜地看向花月,“清之,清之,我是哥哥啊!哥哥!”
花月完全沒搞懂這是怎麽一回事,本能看向雲宏生,雲宏生對許多內情不明,同樣也一臉懵。
“你說……”趙瑾堯看向花月,張了張唇,半晌才發出那後半句話的音,“她是清之?”
馮佑之並不想理趙瑾堯,便是現在也不想理,隻是聽到這句問話,本能回答而已,“清之,你忘記哥哥了嗎?是大哥啊,大哥小時候帶你上山摘野果,你摘了一串沙棘,吃得小臉皺巴巴的樣子!”
花月始終呆呆的,但大抵有一件事可以確定,馮佑之說的事是關於另一個人的!
雲宏生忙站出來,先拿幹淨的手帕係在花月傷口上,又道:“馮兄,花月她對之前的事都不記得了,有什麽事不如……先處理清楚了再說吧!”
聞言,馮佑之同趙瑾堯對視一眼,再齊齊看向身後的一大片亂鬥的場麵……
死傷者被安置送下去,先清理了現場,隨即又讓迎親隊伍帶著花轎改道,照舊吹吹打打,一路送進了新郎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