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他淡淡說出一句,聲音溫潤平靜,好似對於黑衣人的到來並不意外。
來人自然是魏午明,就見他歎了口氣,拉下了遮住臉的麵罩,有些沒趣的說著:“跟你在一起太無趣了,你怎麽一點兒都不意外呢?”
明若庭放下手中的筆,抬起頭看著魏午明,不以為然地說著:“預料之中的事情,有什麽好意外的。”
畢竟也是在一起並肩作戰多年的好友,魏午明攤了攤手,“就知道你會說這個。”話落他把手裏的信件衝著明若庭扔了過去,他是用了十成的內力的,就見那原本應該是輕飄飄的信件瞬間變成了刀片一樣,飛快的向著明若庭殺了過去。
而明若庭也沒又半分慌亂,食指中指輕輕夾住信件,卸去了魏午明的內力,那樣子倒是輕鬆無比。
輕輕一笑,魏午明說著:“三年不見,你的武功還是這麽恐怖,放眼整個祁國,又有幾個人能和你一戰.……”
明若庭優雅無比的拆開信封,拿出裏麵的信件仔細的看了一便,而後裝回去,放到燭台前燒了起來。
“這話可難說,恐怕王爺現在比我厲害多了。”
魏午明聽了這話,仔細的思考了一下,然後點了點頭,“好像是,我最經感覺王爺的內功又深厚了不少,有些深不可測了。”話到這裏他又長舒一口氣,笑了起來,“不過那也是自然的,誰讓你是王爺的半個師傅呢,你看你年紀都這麽大,不長進也是常見的……”
他這話像是故意刺明若庭一樣,就見明若庭轉過頭無比認真地看著魏午明,“我今年剛滿三十歲!”
他本就長的好看,頗有幾分城北徐公之色,歲月並沒有給他添加過多的痕跡,反而隨著歲月的沉澱,他越發的鎮定渾身也透著少年不會有的儒雅,如今他這般正色的強調著一個微不足道的事情,那樣子倒是有些好笑,魏午明當場就笑出了聲。
“噗哈哈,老明,你可是真可愛,也不知道你的兵看見你這副樣子以後還會不會背後叫你一句閻王。”
明若庭,淩天軍銀豹的將軍,祁國正三品鎮西將軍,也是所有三品將軍裏最年輕的一人,外表看著一副教書先生的樣子,但實際卻比先生恐怖太多,武功超強世間難有敵手,詭計多端很多時候敵人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死的,練起兵來也是毫不手軟,綜合以上,所以不知何時,他也有了閻王這個稱號。
其實淩天軍能有三年前那般強勢,雖然很大原因在王爺的治理,但是有一部分關鍵還是在明若庭身上,他平時不現山露水,為人也低調,但隻有一隻跟著王爺的老人才知道,王爺十四歲初上戰場的時候掌的軍隊就是當時明若庭的,這也是銀豹的前身。
明若庭不僅是王爺的屬下,最重要的是他還算王爺的半個老師,王爺當年雖然武功已經很高了,但是讓王爺在武學上更上一層樓的卻是明若庭,他毫無藏私的把自己畢生所學教給王爺,在打仗的時候也毫無保留的把自己的所有經驗傳授給王爺,可以說,他在王爺心裏絕對是一個難以替代的人。
不過就是這麽一個好的人,上天卻對他不太公平。
他出生在一個江湖門派,具體是什麽他一直不肯說,不過唯一知道的是年少時的他可謂叫一個意氣風發,那裏有現在的半分沉穩。
但事情的轉折就在他十八歲的那一年,那時他還沒有參軍,但那一身武功卻是已經震驚江湖了。
就那一年的春天,他的妻子剛產下一個女孩兒,他高興壞了,逢人就給他們分享著自己的喜悅,但誰都不曾想到,這個消息也被仇家知道了,春分這天,他就出去買個糕餅的功夫,回到家的時候妻子和剛出生沒多久的女兒就已經身亡了,二人被活生生拋開了肚子。
他花了兩個月的時間查到殺死自己妻女的凶手是西狄人,為此,他也恨透了西狄人,所以,他參軍了。
三年,他憑借著一身鬼神莫測的武功,隻用了三年就打得西狄落花流水,還取了西狄當時太子的首級,因此獲封三品將軍,封號鎮西。
他和這個男人相識,是在淩天軍建立的時候,那時候他還隻是一個小小的校尉,說起來這個人在他的生命裏也是很重要的,要不是他,恐怕自己還被埋沒在人堆裏呢,後來還接連被他救了,所以說他對自己不僅有知遇之恩,同時也是救命恩人。
燈火昏黃,燭火在燭台上輕輕起舞,多年前的記憶也因此被打開。
魏午明就這麽看著他,這個男人,這麽些年變了很多,但唯一不變的就是眼裏的那一份寂寞,有時候他也止不住在想,或許,真正的明若庭,已經隨著妻女永遠留在那個春分了。
收回視線,魏午明跟他八卦了起來,“老明,我跟你說,你知道王爺的那位小夫人麽?”
聽見這個熟悉又陌生的稱呼,明若庭點了點頭,“怎麽了?”
見他好像起了興趣的樣子,魏午明來了興致,給明若庭介紹著:“你不知道,她這會兒都被王爺帶來軍隊裏了呢,而且這幾天還在練兵,在各個營裏總共挑了八人,聽說要組一個叫雷雲的特戰隊,看著挺厲害的樣子.……”
說到這裏他回憶了昨日去叫於秋時的情形,說著:“我跟你說,這個小夫人可是厲害的緊,看著才十五六歲,竟然能夠察覺到我的氣息,聽侯溪說她好像真的很有本事,在鬼林裏也教了隨行的人不少知識。”
魏午明說的起勁,明若庭也聽的認真,二人就這麽一人說著,一人聽著,一座小小的帳篷裏一時盡是歡聲笑語。
燭光映照著二人的臉,魏午明笑的開懷,明若庭笑的溫和,好似是抓緊這難得的相見,他們都珍惜著這一份時光。
……
四日的時間飛速從指縫掠過,這幾天於秋過的可是真的很開心,雖然說累是累了點,但是那種通過虐他們讓他們成長的快樂卻是翻倍帶給她的,她好像一直都有這個惡趣味,反正看著他們練的辛苦,自己也就開心。
這幾天祁沅也是更忙了,除了一起來回這一段路,基本回到王府都看不見他了,每天都在日暉軒裏呆到深夜,自己雖然有心等著他回來,但是往往他還沒到,她就熬不住睡著了。
她也問過他到底發生了什麽,但這個人就是裝神秘不說,讓她等等,很快就能知道了,答案雖然不是自己滿意的,但她也沒有細細去問,反正自己總會知道的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