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宮闈舊事

  宴會這邊，祁沅的離開並沒有帶來多少的影響，宮宴結束以後祁洛琳跟著著母親冷貴妃回到永安宮。


  母女二人坐下以後冷貴妃看著祁洛琳冷聲道：“今日有人進過你的身麽？”


  她早早就察覺到自己女兒身上有一股異香，雖然隻是淡淡的，不仔細去聞也辨別不出來什麽，可她冷梓熙是誰，在宮裏這麽久，這點把戲可騙不過她。


  “嗯……”祁洛琳點零頭，“當時準備的時候有一個太監不心撞到我了，母妃怎麽了？”


  看著母親神色不對，祁洛琳抬起袖子聞了一下，隨即一股不屬於她的香味傳來，她臉上一沉。


  “糊塗！”


  冷貴妃一拍桌子大聲訓斥著，祁洛琳連忙跪下，一眾宮人也趕忙跪下。


  “本宮從就教你，凡事留一個心眼，這後宮有如獸群，各個都是狠角，對誰都要防著，你知不知道今要不是那公主忽然對寧王他們發難，今你就死在演舞台上了！”


  祁洛琳抬起頭不敢置信地看著自己的母親。


  “怎麽，還不信？翠芝把東西拿上來！”冷貴妃話落，莫約三十歲身著竹綠色衣服的女子捧著一個盒子走了上來，而她後麵跟著一個抱著兔子的侍女。


  “娘娘……”翠芝福身著。


  “拿給她看看。”冷貴妃捏了捏眉心，揮揮手示意翠芝把東西打開。


  “是……”


  翠芝慢慢打開盒子，裏麵裝著的是一把古琴，抱著兔子的侍女拿出刀劃開兔子的腿，捉住它的傷腿在琴弦上劃過，兔子突然低聲叫了起來。


  侍女接著又把兔子放在地上，就見那兔子往前走了幾步，很快就劇烈地抽搐起來，眼睛、耳朵、鼻孔突然開始滲血，沒過多久就不動了。


  眼睜睜看著這兔子從活蹦亂跳到現在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祁洛琳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作何反應，有些後怕的同時多的還有幾分心痛，她一直不懂，她從來都不曾傷害過任何人，為何總有人要殺她。


  眼眸有些不舍地看向那把古琴，這把琴是她十歲生辰時母妃親自請京城最好的製琴師為她做的，也是母妃第一次送她禮物，但是母妃她一向容不得任何危險的東西，這琴十有八九會被她處理掉。


  沉思了一會兒，祁洛琳有些祈求地看向自己麵容冰冷的母親道：“母妃，這琴兒臣可以留下麽……”


  在祁洛琳意料之中，冷貴妃勃然大怒，“留下？活夠了嗎？本宮怎麽就生出你這麽個不開竅的東西，要知道你會如此無用，本宮早應該在生你那把你掐死！”

  冷貴妃的話語和冷漠的表情都如利刃一般深深的割著祁洛琳的心，她低垂下頭，不敢看自己的母親。


  不知想到了什麽，冷貴妃的眼裏染上了一抹悲傷，就聽她道：“要是恒禮還在的話就好了……”


  這一句話重重地捶打在了祁洛琳心裏，幾乎讓她透不過氣來。


  母妃從她記事起就對她很平淡，翠芝從就告訴她她一定要聽話、懂事，不能讓母妃為她操心，還要處處優秀，這樣母妃才會越來越喜歡她。


  她起先不知道為什麽，直到有一看見母妃抱著一個撥浪鼓在哭泣，那是她第一次見母妃流淚，她嚇壞了，趕忙跑去找翠芝。


  後來翠芝告訴她她還有一個哥哥，隻不過在四歲時失足落水而亡，父皇不忍看見母妃難過，便下令宮內再也不許提起大皇子的事情。


  她那時候還似懂非懂，問著翠芝要怎麽樣才能讓母妃不哭了，翠芝就告訴她隻要父皇喜歡她，母妃就不會在哭了，至此以後，為了不再讓母妃哭泣，她發奮努力，不管在那一方麵都遠超父皇的任何一位公主，甚至還比一些宗親之子還要優秀。


  終於，她的付出有了收獲，在她十歲時母妃送給了她誕辰禮，這十六年裏，她以為自己做的這些已經足以取代哥哥在母妃心裏的地位，但是母妃今的話卻又把她打入穀底。


  “娘娘……”


  看著祁洛琳一個人傻在哪兒，翠芝開口想讓冷貴妃點什麽，她是看著二公主長大的，她最知道公主多麽想得到她的認同，她不願看見母女二人有什麽誤會。


  “好了，翠芝把琴拿出去燒了，還有洛琳的衣服，拿去一並燒了，今的事情先別打草驚蛇，等時候到了一並找回來。”


  仿佛是累了一般，冷貴妃揮了揮手，示意全部人退下，“都下去吧，洛琳你也下去，自己想想錯在那了。”


  祁洛琳點零頭，有些沙啞地道：“是，母妃您早些歇息。”完她起身，淺淺的對著冷貴妃笑了笑，福了福身子就退了下去了。


  走到門外，祁洛琳放下笑臉，落寞和苦澀快速地爬進她的眼睛裏，她轉身看著永安宮的大門，不知在想著什麽。


  在祁洛琳身邊的紅珠本來想點什麽，卻翠芝的眼神製止了。


  祁洛琳就這麽靜靜的在永安宮的大門前站了好一會兒，之後默默地轉身離去，留下翠芝和她手中的古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