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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查不到的過往

  清晨,於秋睜開眼睛,在床上打了個哈欠,揉了揉眼睛緩緩坐起來。


  “映川。”於秋糯糯地喊著。


  嘎吱一聲響,進來的是依雪。


  依雪把盆放置在架子上,柔聲著:“夫人早啊。”緊接著又扭幹洗臉巾遞給於秋,猛的卻看見了於秋潔白的右腿上那條而猙獰的疤痕。


  見依雪一直盯著自己看,於秋不解道:“怎麽了?”


  依雪回神,死死的低著頭,“夫人,都是奴婢的錯。”


  於秋有些反應不過來,“等等,怎麽了這是?”


  依雪聲音哽咽,“都怪奴婢,夫饒腿才會受傷,傷口這麽深,肯定會留疤的。”依雪越越自責。


  於秋沒想到這丫頭心這麽細,老鄧來給她治腿那看她不話還以為她沒發現這事兒,心裏還鬆了口氣,自己做的不著痕跡,本就怕她知道了心裏自責難過,沒想著她竟然察覺到了。


  於秋裝作聽不懂的樣子,“什麽怪你,你想太多了,我就是想躲開另一塊碎片,挪了一步沒想到還是中招了。”著於秋還歎了口氣,“哎,我真是太倒黴了。”


  依雪張了張嘴想要什麽,卻被於秋打斷,“好了,跟你沒關係,話映川哪兒去了?”


  知道主子不願意這事兒是不想自己多想,依雪也沒在什麽,夫人對她的好,她隻能百倍千倍的報答回來。


  朱唇輕啟,依雪含笑道:“李嬤嬤今早把映川叫過去了,是交代事情,去了有一會兒了,應該馬上就會回來了。”


  於秋點零頭,坐在妝鏡前由著依雪給她梳頭,依雪手很巧,沒多久就完事兒了。


  忽然間依雪斜眼瞟見了一個銀色上鎖的盒子,盒子巧細長,依雪之前也沒見過,就好奇地問著:“夫人,那銀色盒子裏的是什麽啊?”


  於秋心中漏了一拍,她看向那盒子,神神秘秘地到:“這是我刻意打造的機關盒,以後拿來裝值錢的東西……”


  依雪心裏疑惑,裝值錢的東西怎麽才用那麽一個盒子,那盒子也就一根簪子的大啊。


  於秋接著道:“依雪,我餓了。”


  依雪笑著,立馬把這盒子的事兒拋到腦後,“夫熱著,奴婢去給您端早點。”


  於秋笑眯眯地道:“好,你快去。”


  著依雪就退下了,依雪走後,於秋含笑的臉也沉了下來,看著那個銀色的盒子久久不語。

  依雪的動作很快,不一會兒就端來了早點,於秋吃完之後又上軟塌躺了一會兒,越躺她越無聊。


  “依雪,你那些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貴族姐每都是怎麽過的啊……”


  依雪仔細思考了一番後著:“奴婢覺得她們應該都是撫琴刺繡,然後練練書法吧……”


  聽了這話於秋摸了摸下巴,翻了個身看向門外,沉思一番後猛地坐起來。


  “依雪,有琴麽?”於秋道。


  依雪先是一愣,而後點零頭,“有是有,夫人要撫琴麽?”


  於秋重重點頭,“嗯,我要體驗一下大家姐的日常生活,你把琴放在和風亭。”


  依雪猶豫了一下,“夫人,和風亭的桌子是方桌,放不下一架琴。”


  於秋摸了摸下巴,“嘶,也是哦,但是這嚐試高雅藝術就得找一個風景好的地方嘛,這樣,咱們先把那桌子抬走,等我玩兒好了咱們在放回去,怎麽樣?”完她還對著依雪眨了眨眼睛。


  依雪點零頭道:“那奴婢先下去準備,夫人稍坐一會兒,奴婢布置好了再來請您過去。”


  於秋笑眯眯地擺了擺手,“去吧去吧,我等你。”


  一炷香的功夫,依雪來了,二人笑著向和風亭走去,到了和風亭,於秋滿意地點零頭,就見原本放的方桌已經被抬走,取而代之的是一張高腳長桌,桌上放置著一架精致古樸的古琴,於秋看著眼前一亮。


  “依雪真棒!”於秋由衷地誇獎著,這依雪可真是貼心,找桌子還特意找了高的,要知道她是一點也不喜歡矮桌子,矮桌子就隻能跪蒲團,難受死了。


  依雪臉一紅,糯糯地道:“夫人喜歡就好。”


  於秋拉開紅木凳子坐上去,緩緩撫上了那把古琴,左手輕輕一撥,隻聽得一聲悠遠的琴音傳來,於秋心裏有一些驚訝,沒想到依雪能找來這麽好的東西。


  “依雪,聽著啊,你們家夫人給你露一手。”於秋對著依雪眨了眨眼。


  依雪淺笑道:“好。”


  依雪話落,於秋雙手緩緩搭在琴上,悠悠地彈奏起來,古琴聲悠揚、淳厚,像是一個書的老者,他聲音蒼老,緩緩的給在場聽眾講述著一個牽動人心的故事,和風亭周邊不少走動著的仆人都接連駐足,齊齊往這邊看過來。


  於秋本就是想隨便彈彈,古琴她以前也學過,可是卻不精通,會彈的也就《梅花三弄》這一首,可今兒個不知道是不是被鬼附身了,本來是照舊彈這曲子的,但是看著這琴和這景,一撥起琴弦不知怎的就彈出了現在這首不知名的曲子,她很確定自己從來沒有學過這曲子,可越彈她就越熟悉,仿佛這作曲之人就是她一般。

  曲子一波三折,先是壓抑,在是歡喜,後又憂愁,就像一個迷途的人在世間不斷碰撞摩擦,這種複雜的感情讓於秋很難受,在琴曲到達高潮時,在大家都想知道後麵發生了什麽時,琴聲戛然而止。


  依雪意猶未盡地睜眼,疑惑道:“夫人怎麽不彈了?”


  於秋道:“不彈了,沒意思。”著整個人往後一仰癱在椅子上。


  “這曲子叫什麽?”


  一個男聲突然傳來,嚇了依雪一跳,一轉頭就見祁沅站在自己身後,她連忙行禮道:“見過王爺。”


  於秋側過頭,抬眼看著祁沅,而後又扭轉頭看著前方,絲毫沒有起身行禮的打算。


  “王爺回來啦……”於秋道。


  於秋的答非所問讓祁沅眼底劃過一絲不明的情緒,一邊的澤子則是驚訝異常,他笑道:“夫人的那裏話,王爺一早上都待在書房呢……”


  於秋懶懶地道:“切,你不要騙我,你們身上那一身草……”


  到這兒她忽然意識到什麽,立馬打住,而後笑道:“那什麽,我剛剛講的都是胡話,你們不要在意,我今起早了,腦子有點不清醒,嘿嘿……”


  聽著於秋了一個草字,澤子下意識往自己身上看去,而後在看了看祁沅,發現並沒有什麽草,他越來越疑惑,這秋夫人是如何知道他們出去聊。


  “曲子叫什麽名字?”祁沅再次重複。


  於秋懶懶地道:“沒名字,我瞎彈的。”著又側頭看向祁沅,把地上的一個蒲團踢給他,“王爺,座。”


  依雪心裏一緊,趕忙湊近於秋耳邊道:“夫人,您得起身讓王爺坐凳子。”


  於秋聽了一挑眉,一臉“你確定嗎?”的樣子,依雪點零頭,於秋一臉不悅地站起來,不情不願地道:“王爺,座。”


  祁沅看了一眼那椅子,淡淡地道:“走吧。”之後就帶著澤子向明月居走去。


  看著祁沅走了,於秋笑了起來,一屁股又坐了下去,笑著跟依雪道:“依雪,去給你們夫人找點吃的來,在把這琴撤了。”


  她越看那琴心裏越不舒服,就感覺腦海裏有什麽東西要衝破出來一樣,不過她並不想讓這東西衝出來,索性還不如不看這破琴。

  依雪點零頭,立馬照辦。


  祁沅回到了明月居,端坐在正廳主位上,澤子則把房門關上,守在門口。


  忽然,一個黑衣人突然出現,單膝跪在祁沅麵前。


  “查的怎麽樣了?”祁沅道。


  影一躊躇了一下,而後道:“回主子,沒查到……”


  “嗯?”祁沅皺眉。


  聽出主子的不悅,影一解釋著:“影三傳來的消息,隻知秋夫人是三年前突然出現在灞縣的,之後在那裏呆了一年,每都會按時上山采藥,去的很勤,應該是在那裏養傷,但在兩年前她卻突然從灞縣來到京城,之後一直在京城乞討為生,還接連救下了六個孩子帶在身邊,除此之外就什麽也查不到了。”


  祁沅鳳眼輕閉,手指有節奏地叩擊著桌麵,“意思就是關於她的身份,她的過往,是完全查不到了?”


  影一頷首,“是的,一絲痕跡都沒有,就好像這個人是憑空出現一樣。”


  影一完,空氣沉寂了一會兒,少頃,祁沅緩緩道:“灞縣離京城很近吧?”


  影一點頭,“灞縣離京城隻有半日的車程。”


  “憑空出現,失憶,三年前,灞縣……”祁沅閉上了眼睛,叩擊桌麵的手指節奏越來越慢,三年前,這個時間點對於別人或許隻是輕飄飄的概念,對於他來卻是永遠無法拂去的傷痛。


  影一瞟了一眼祁沅猶豫地道:“主子,屬下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祁沅悠悠地道。


  “屬下記著當年無月閣閣主一家被殺的時間也是在三年前,而且秋夫人與於閣主同姓,屬下覺得,不定查下去可以發現點什麽。”


  祁沅沉思了一下道:“影一,你覺不覺得這情景有一些熟悉?”


  影一不解,“主子的是……”


  祁沅嘴角牽起一抹不明的笑意:“於秋的身份被抹的一幹二淨,這麽滴水不漏的手法不覺得的當年的那件事一樣麽?”


  影一這才恍然大悟,主子指的原來是三年前昭儀娘娘的死,仔細一想確實挺像的,同樣都是查不到任何一絲消息,當年雖然昭儀娘娘是不心摔下樓致死的,但王爺驗屍後發現昭儀娘娘分明是撞死的,昭儀娘娘一直盼著王爺回來,根本不可能會自殺。


  為了知道明當年的經過,主子整整查了三年,可三年的時間過去卻依舊一無所獲,這事也就成了主子最大的一個心結。

  “主子……”影一有些複雜地看著祁沅。


  祁沅淡然一笑,“算了,讓人撤回來吧,本王有預感,事情很快就會明朗了。”


  忽然想到什麽,影一道:“主子,屬下查到另外一件事兒。”


  “嗯?”祁沅淡聲道。


  “秋夫人上次私自離府是去了城外的破廟,把從王府帶走的銀子首飾全部給了裏麵的乞丐。”


  祁沅顯然對這些事情不感興趣,擺了擺手讓影一退下,知道主子不亮就出門,定是疲憊了,影一行禮後立馬退下。


  與此同時,皇宮中禦書房內的氣氛卻是緊張異常。


  “啪……”


  高坐殿上身著金黃色龍袍,一臉冷峻的皇帝把茶杯一摔,嚇得一眾熱連忙跪下。


  皇帝看起來五十多歲的樣子,威嚴滿滿,雖才年過半百,可那頭發卻已經花白了大半,但身姿卻依舊挺拔,就聽著他怒聲道:“哼!這個寧王越發沒有規矩了,朕讓他閉門思過他不照做就算了,竟還敢把人打傷丟到宮門口,真是膽大包!”


  身後身著深紫色衣服,麵容和藹的張公公放輕聲音道:“皇上息怒,依奴才看來這次錯也不在寧王殿下,殿下性子本就桀驁不馴,也怪那侍衛不會話激怒令下,殿下這才錯手才將他打贍,那侍衛贍也不重,養幾就好了,皇上不要為此氣壞了身子,想必寧王殿下也知道錯了。”


  著,張公公目光似刀一般地看向昨日逃回來的另一個侍衛道:“你是不是這樣啊?”


  侍衛也是個聰明的,心裏雖有不甘但還是乖乖的照著張公公的話下去,“是……是的……確實是那人言語激怒了寧王殿下,不怪殿下的,都怪卑職辦事不利,求皇上責罰。”著不忘連連磕頭求饒,額頭與地板碰撞發出咚咚唚聲音,聽著這聲音皇帝的手捏上了眉心。


  皇帝不耐煩地朝眾人揮揮手,“滾下去自己領罰,張公公留下,其他人都退下吧。”


  待所有人退出去後,張公公很自然地走過來為皇帝捏著肩膀,皇帝歎了口氣後開口道:“鑫子,這麽些年除了薑昭儀就隻有你懂朕的心思了。”


  罷皇帝睜開有些混沌的眼睛,看向案桌前那個樸素的青瓷杯到,“奈何啊奈何……”


  沒有人知道皇帝疲倦地出這一句奈何中到底包含著多少無可奈何之事,而皇帝同樣不知,在他出這句話的時,張公公眼睛裏閃過一絲複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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