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廖爸說:芩逸不接受扶貧
中午,飯桌上。
“倩雲,媽問你,你和那個男同學真的好上了?倩雲,聽媽的話,你現在的任務是學習,談戀愛的事……”
廖倩雲抬起頭,停下手中的筷子,看著母氣,臉上充滿委屈,也不話。
“蘇婉,你胡八道什麽!”同桌的男人神情不悅,道:“自己的女兒你還不了解嗎?女兒那麽乖,怎麽可能談戀愛。哪怕談戀愛,那也是假戀愛,隻不過為了要一塊擋箭牌,免得被騷擾,影響學習,這沒有什麽不好。倩雲,你是不是這樣?”
這是一個略略發福的男人,不過人很精神,三十多歲,他叫廖問,是靖州立市以來第一位市長,八零後。
對於他,可謂真是全民關注,也寄予厚望,以前從來沒有一個領導那麽吸引靖州人民,也從來沒有一個能讓靖州人民那麽振奮。
聽,他是京城送給靖州“大禮包”最重要的“禮物”之一,他的聲音可以直達廳,人又那麽年輕,思想肯定跟上潮流,有他帶領下,未來充滿希望。
他也沒有讓人失望,上新聞,沒有一上休息的,不是在邊界岸口關心邊貿經濟,要麽就是在扶貧的路上,要麽就在“農民創業工業園區”和創業者交流。
兩年了,靖州發展很快,去年工業增長率全區(自治區)第一,拿下魁首。現在又規劃“城東新區”,這讓靖州人都興奮顫抖。
對於老城區,人們已經恨透——太堵,太窄,太舊。
廖倩雲平時聽到太多同學讚揚父親,簡直把他當救世主,她驕傲的同時又不以為然。
這個時候,父親能直接出她心裏的想法,一點代溝都沒有——最重要的事,竟然還支持她,這太難得。
“爸爸!謝謝你!”
一種幸福感突如其來,眼淚奪眶而出。
她這時才明白,那些同學的,父親去扶貧的時候,很多農民都哭了。雖然,這些哭泣場麵父親堅決不許新聞播出,隻留下幸福向上的畫麵,不過私下裏大家還是相互傳唱。
廖問摸摸女兒的頭,揶揄道:“傻孩子,爸爸就故意那麽一,還真把你眼淚騙出來,果然還是太嫩,以後被人賣了還不知道。”
“討厭!”廖倩雲囧,幹淨抹去眼淚,並且把老爸的手甩開。
她把今的事情講了一遍,又把去年端午藥王節重點提出來,也承認自己有拿芩逸當擋箭牌的打算,可是人家不答應。
去年登台演出,廖問知道,也是女兒打電話求他的結果,而他對女兒的才藝也放心。
如果沒有他點頭,所有的節目都安排好了,憑什麽能有一個“觀眾出演”的環節,而這幸運的觀眾怎麽可能落到廖倩雲頭上?
隻是他沒有想到,當時一個“導遊”符號的路人甲,竟然是那個叫芩逸的男孩,也是現在“情詩”的作者。
這就有意思了,女兒不去好的班級,翩翩來那麽一個垃圾班,肯定是對這個男孩有好感。
“倩雲,爸爸問你一句題外話,如果學校用‘調戲女生’的罪名按在他的頭上,政府再用一些手段保他,以此換取他對政府的一些政策支持,你他會答應嗎?”
廖倩雲看向爸爸,見他期待眼神就知道,爸爸以前是知道芩逸這個人的,她想了想,有些猶豫道:“爸,你不會想算計他什麽吧?他就一個窮學生,能和政策有什麽關聯?難道是想扣他的扶貧資金?他是你‘精準扶貧·關聯任務’的貧困戶?”
廖問有些尷尬道:“他的確是爸爸的的關聯戶,不過你也太看你爸爸我,爸爸不可能用扶貧金這種下作手段威脅人家。現在問題是,人家不承認自己是貧困戶,不接受任何援助,七家關聯貧困戶,爸爸努力了兩年時間,已經有六家脫貧,現在就剩他這一家沒有脫貧,很尷尬。也怪不得其他領導當時勸我,不要點這個家庭。”
“噗呲!”
廖倩雲笑了,笑語嫣然道:“你肯定被人坑了,其他領導故意把芩逸一家點出來,讓你不要碰,以你的脾氣肯定是想都不用想就認定這一戶,誰也勸不住。”
“其實也不算被坑,作為主要領導,權利大責任也大,那些不好脫貧的貧困戶,理所當然是落到我們頭上,我如此,你的伯伯班書記也是這樣,關聯的都是最困難的家庭,也隻有我們親自出馬,其他同誌才更加努力對待扶貧工作。”
廖問對於這樣的安排並沒有什麽不滿,他要是不接手最困難那些貧困戶,扶貧政策根本沒法展開,強行推行也是事倍功半。
現在下麵的人喊苦的聲音此起彼伏,可沒有一個人敢偷懶,這就是帶頭人起了一個好的帶頭作用。
廖倩雲也想不到,芩逸那麽牛,竟然敢對抗“本市基本政策”,這種最基本政策是必須執行的,這是領導的臉麵,大有“接受也得接受,不接受也得接受”的威力,這膽子當真不。
有個品,裏麵一個老光棍貧困戶,他把政府給的羊殺掉下酒,最後還喊出一句“我不脫貧,你也完成不了任務”的話。
這個品從頭到尾很搞笑,也很好笑,觀眾笑得肚子都疼了。
可是,笑過之後,那種刺骨的諷刺,讓扶貧工作人員有多心寒,隻有這個行業的人才知道,聽許多年輕公務員都哭了。
現在芩逸這種,不接受援助而沒法脫貧的,和那個品裏麵的貧困戶不能脫貧,是兩種截然不同的品德,這真是一個高尚,一個無恥。
這也算對那些無恥的人打一個響亮耳光,也給扶貧人員一個底氣。
可芩逸和這些人造成的後果是一樣的,那就是給工作製造困難,第一批困難戶如果一百戶,那麽多人都脫貧了,就剩你一家,百分百脫貧和百分之九十九脫貧,這完全是兩種概念。
百分之百脫貧之後,可以信心滿滿喊出下一批一千戶。
可是百分之九十九脫貧,也可以喊下一批一千戶,隻是總覺得少了一點底氣,多出一點陰霾,很影響士氣。
最關鍵的,這一戶人家還是市長關聯戶,這就很顯眼了。
廖倩雲道:“芩逸這人很驕傲,甚至驕傲到自戀的程度,在他看來,扶貧就是施舍,他不能接受‘嗟來之食’,哪怕用開除威脅都沒有用,不接受就是不接受。
如果政府這邊敢開口威脅,他不用學校開除,他很可能會先把學校給開除。”
廖問道:“他今晚約你,你去還是不去?”
“去什麽去,不許去!”母親蘇婉嗔怪道:“這是什麽破孩子,腦子有坑嗎?人家給他送錢他不要,這真傻得沒邊。乖女兒,以後不要和這樣的人來往,不然你的智商容易下降,看你最近無精打采的,成績也有所下降,肯定是這個破孩子傳染的。”
“去啊!為什麽不去?”廖倩雲狡黠一笑,道:“不去怎麽知道這破孩子想什麽,搞不好還能讓他接受扶貧。爸爸,如果我成功服他,你有什麽獎勵我?我這可是為政府扶貧工作做出大貢獻。”
“你要是能做到,我以後免去你一個月洗碗任務。”廖問笑道。
“憑什麽!”蘇婉故作不悅,道:“廖問同誌,她幫的是你,為什麽要拿洗碗的事獎勵,她要是不洗,最後還不是要我來洗?你這是慷他人之慨,不厚道。”
廖問連忙道:“放心,我在從其他方麵補償你,上一次在冠超市,你不是看上那盒化妝品嗎?我給你買。”。
“這還差不多。”蘇婉笑語嫣然,不斷給老公夾菜。
廖問默默吃菜,今,他吃的比平時多兩碗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