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4無處安放的精力
京城今年的冬天，的確是比前些年冷了許多。
但對於宋遠玄來說，卻是多了幾分的溫暖。
屋子裏的地龍開著，宋遠玄躺在榻上，自幽暗中醒來，這段時間，他覺得壓力大了幾分，總覺得身邊的事情都超出了他的掌控。
懷中，燕青嵐和越懷雲緊緊貼著他，傳來一陣陣的暖意。
幽暗中，宋遠玄似乎融入了黑暗之中，幽烈心法漸漸生出了不同的變化，丹橋又長了幾分，他的內勁有如大浪一般，越來越強大了。
早晨醒來時，宋遠玄長長吐了口氣，隻覺精神變得更好了。
昨天的經曆還曆曆在目，他覺得這個時代當真是讓他越來越有一種留戀感了。
從前的時候，他還從來沒有想過會實現這樣的念想。
兩張嬌嫩的臉同樣精致，宋遠玄親了兩口，這才慢慢起床。
他的身體越來越結實了，那種線條感漸強，寬肩窄腰，自有一番男兒式的陽剛，卻偏偏他生得瘦削，又多了幾分書生氣，這才是真正的翩翩公子。
“爺，我來為你穿吧。”燕青嵐的聲音自身後傳來。
越懷雲也起來，她連忙道：“少爺，還是我來吧。”
宋遠玄扭頭看了一眼，兩人同時起身，倒沒有多少尷尬，目光中甚至還帶著幾分的笑意，關係似乎更近了一些。
兩人同時起身為他穿上了衣服，燕青嵐抱著他的胳膊，湊在他的耳邊道：“爺，以後我和懷雲都會在一起了……”
宋遠玄的心中跳了跳，嘴角勾著笑，帶著一抹隱約風騷，揚著眉道：“還是你和雲兒知我心思。
隻不過，做歸做，但有些心思卻不必有，我對你們每一個人都是珍惜的，你們每一個人在我的心中都是無法替代的。”
燕青嵐應了一聲道：“爺放心吧，我和雲兒都不是不知進退的人，我們不會讓爺為難的。”
宋遠玄點了點頭，這才轉身走了出去。
燕青嵐看著他的背影，臉上帶著淺笑，一時之間仿若癡了一般。
越懷雲在一側推了她一把道：“青嵐姐，好了，少爺都走了，我們也該穿衣服了呢。”
“爺真是好厲害的呢，我們兩個人也不行。”燕青嵐輕輕道。
越懷雲輕輕啐了一聲，臉驀然紅了起來，但下一刻她的目光中也有了幾分隱約的癡迷。
宋遠玄走入了莊子之中，一側的練武場上，大牛和春子正在練力，一大群人不斷繞著莊子跑來跑去。
冬日的莊子裏也沒什麽事情可做，所以肖正就盯著這群人不斷練著體力，現在他們的體力不在幽烈軍之下，隻不過還沒有經過戰場的洗禮而已。
駱傾城從一側走了過來，靜靜站在他的身邊。
一身白色的袍子，籠著曼妙的身子，一頭烏發垂著，整個人有如精靈一般。
宋遠玄看了她一眼道：“有事嗎？”
駱傾城行了一禮，輕輕道：“少爺，之前我們駱家有四人去湖州投親去了，這件事情你還記得吧？”
宋遠玄點了點頭道：“怎麽，人又回來了？”
“沒有回來，隻不過她們連京城都沒有走出去，被人騙到了青樓之中，這段時間好不容易認識了一名書生，委托人家帶了口信過來。”
駱傾城輕輕道，目光中帶著幾分的擔憂。
宋遠玄的目光落在她的臉上，輕輕道：“你的意思是希望我去救她們？”
“她們畢竟是我們駱家的人，以前也是一起玩的，奴婢還是希望少爺能救她們出來，否則在青樓之中很難活不下去的。”
駱傾城低聲道，宋遠玄應了一聲：“以後你不用自稱奴婢了，南兒是我的女人，你隨意一些就是了，我不會拿著你當丫鬟看的。
這四個人經曆過了這麽多的事情，還是這麽天真，我為什麽要救她們？路是她們自己選的，那麽後果就得自己承擔。”
駱傾城咬了咬牙，垂著頭道：“我也知道少爺說得對，可是我還是想求少爺救她們一命。”
宋遠玄沉默片刻，這才輕輕道：“她們在哪裏？”
“春風閣。”駱傾城輕輕道。
宋遠玄一怔，春風閣與楊柳閣是京城兩大青樓之一，名聲極大，來往的是都是達官貴人，背後的東家應當是呂家。
她們能落入春風閣裏，那真是很難再出來了。
“我知道了。”宋遠玄應了一聲，接著轉身就走。
駱傾城張了張嘴道：“少爺，你救不救她們？”
“你下去吧，這件事情我來處理，你讓王東到主宅前廳等著我。”宋遠玄頭也沒回，直接走入了主宅之中。
回書房寫了封信，宋遠玄回到前廳時，王東已經等在那兒了。
“王東，你替我到呂府送一封信給呂輕塵公子，約他到春風閣一敘，時間我也寫好了。”宋遠玄輕輕道。
“少爺，那我把你先送到春風閣？”王東樂嗬嗬說道。
宋遠玄搖了搖頭道：“你回來再接我吧，我先吃個早飯。”
駱傾城站在一側的角落裏，聽到宋遠玄的安排，勾了勾嘴角。
王東轉身離去，駱傾城走到他的麵前，輕輕道：“少爺，你是個好人？”
“好人？這談不上，其實我就是個惡人，哪裏是什麽好人！”宋遠玄應了一聲，接著話鋒一轉：“當好人的代價太大了，總是會被人用道德標準來約束。
那樣太累，還不如當個惡人，偶爾做點好事還能被人記在心裏，也不必受到那麽多道德倫理的約束，想做什麽就做什麽，這多好啊！”
駱傾城怔了怔，看著宋遠玄臉上的笑意，目光微微有些失神道：“少爺很灑脫，不刻意裝好人，也不刻意做惡事，這應當就是哲人。”
“這話我愛聽！”宋遠玄應了一聲，雙手攏在袖子裏，慢慢走向後院。
走了幾步之後，他回過頭來，揚著眉梢道：“若是想南兒了，你可以去芳華樓看一看。”
“多謝少爺。”駱傾城行了一禮，臉上帶著幾分的感動。
宋遠玄卻是覺得頭有點疼，駱傾城的身份特殊，讓他也不知道該怎麽處理。
身為京城四美之一，也不能把她隨意丟出去，更何況他總覺得像是這麽漂亮的女子，放在家裏養眼也是不錯的。
進入後宅，桌子上的早點已經備好了，海參、鹿茸人參燉雞湯，依舊都是大補之物。
宋遠玄輕輕咳了一聲道：“青嵐、雲兒，我娘不在家的這段時間，不用這麽補了，再補下去，你們的身子受得住嗎？”
燕青嵐的臉色一紅，勾著嘴角道：“爺，受得住！我和雲兒不夠的話，再加上夏姐姐就是了。”
“就怕你們三個人也受不住啊！以後把這雞湯先停了吧，等我娘回來後再恢複，這無處安放的精力，對於我來說也是一種折磨。”
宋遠玄輕輕道，臉上的笑容怎麽看都有一種隱約的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