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三話 當年當念】
『第一百四三話 當年當念』
鳳槿刖在慕灼懷中特別放鬆，迷迷糊糊睡著了，她無法抗拒慕灼給的溫柔，也舍不得拒絕。
惡靈的事情很快在靈域傳開，山隱白墮徘徊在磐涅池旁，終究還是到了這一天。
歐陽學禹從蓁冗的結界裏出來後，才知道鳳夙曦發生了這樣的意外，一氣之下反手就甩了蓁冗一巴掌。
蓁冗嚇得連忙跪下，“師父？”
歐陽學禹氣壞了渾身發抖，“蓁冗，你說這一切是不是你計劃好的？”
蓁冗捂著紅彤彤的臉委屈巴巴說道，“師父，這真的和蓁冗沒有關係，我如果知道宗女會在這個時候出事，說什麽我也不會讓師父幫我破解這瓶頸期。”
歐陽學禹瞪著大眼睛，死死的盯著蓁冗，真是氣急了，甩著袖子嚴聲厲色道，“這件事情最好與你無關。”
歐陽學禹喘著粗氣離開，蓁冗揚起頭，冷哼一聲，這群惡靈可真是廢物。
雖然聽聞玄仙宗女平安無事歸來，隻是靈力受損，歐陽學禹還是放心不下，踏著雲朵焦急的來到宗女神殿。
還沒進去就聽見了裏麵說話的聲音。
原來鳳夙曦把鹿景瑜帶回宗女神殿了，鹿景瑜畢竟因為自己受傷，如果不管不顧的話鳳夙曦良心難安。
“鳳夙曦姐姐，我沒事了。”鹿景瑜躺在床榻上，看著鳳夙曦命人端上來的補品，無奈又興奮的說道。
“你因為我受傷，靈力受損那麽多，我有必要看你痊愈。”鳳夙曦好像沒有原來那麽高冷了，對鹿景瑜的態度一點一點轉變。
“鳳夙曦姐姐，我為你做的全都是心甘情願，你不要因為感激而可憐我。”鹿景瑜淡淡一笑，端起麵前的碗，咕咚咕咚喝下去。
鳳夙曦沒有說話，這麽久了歐陽學禹怎麽還不來，難道你真的把所有的關心都放在蓁冗的身上了？
正想著的時候，霜鏡的聲音打破這份安靜。
“金仙占卜來了怎麽不進去？”
歐陽學禹尷尬的回身，臉上掛著不知錯所的笑容，不知該如何回答霜鏡的話。
還沒等歐陽學禹作答身後的門自動開了，鳳夙曦由遠及近的一步步而來。
霜鏡退後，他們四目相對似乎有千言萬語要說，到最後誰也沒先開口。
歐陽學禹見到活生生的鳳夙曦就安心了，尷尬點了點頭欲要轉身離去。
“你就不想同我說點什麽嗎？”鳳夙曦趕在他邁出一步的時候說出口，她終究還是忍不住什麽都不說。
“我……沒什麽可說的。”歐陽學禹把一肚子的話吞回去後，什麽也不肯說。
符紙能撐的時間越來越短，黃沙那裏還有危險，鳳夙曦的邪念還沒有除掉，他沒有資格與她糾纏了，如今有一個鹿景瑜，想必會全心全意待她的吧。
還是早點斷了他們之間的感情吧，讓鹿景瑜有機會走進鳳夙曦的心裏。
鳳夙曦本來堅強到一滴眼淚都不落，可是再見到歐陽學禹那一刻，所有的委屈化成淚水，順著眼角流淌出來。
“那你來我這宗女神殿所謂何意？”鳳夙曦一動不動，歐陽學禹的麵紗在眼前浮動著。
“我……順便過來看看，聽說宗女……”歐陽學禹編不下去，連自己都騙不了怎麽去欺騙一個愛的人。
“我遇到危險的時候你在哪裏？”鳳夙曦咽下委屈的淚水，壓製所有的情緒盡量平緩的問出口。
歐陽學禹低頭看著自己的長袍，他該說什麽？
“你說啊，你告訴我你在哪裏？”鳳夙曦突然咆哮起來，眼中星光變得破碎，好像一不小心就會割出鮮血。
歐陽學禹挪動著碎步，抬起頭眉心擰著，眼中全是鳳夙曦的身影和這張哭花了的臉。
“小曦……”
鳳夙曦噗嗤一笑，這笑容真是碎了所有人的心，霜鏡在身後握著掌心，陪著難過。
鹿景瑜下地慢慢靠近這裏，最後距離鳳夙曦一米的時候不敢向前，不知什麽原因。
“我讓你告訴我，你那個時候到底在哪？”鳳夙曦突然一步向前抓住歐陽學禹的衣領，恨不得吃了歐陽學禹。
“我在蓁冗的占卜結界裏。”歐陽學禹迫於無奈把實情說出口。
鳳夙曦臉上一僵，手上的動作緩了下來，突然笑起來掛著滿臉的淚痕。
“果然還是為了蓁冗，哈哈哈……”鳳夙曦步步後退，指著歐陽學禹說不出其他的話。
鹿景瑜看著鳳夙曦的背影，藏在袖口的手握成了拳，他沒有理由靠近鳳夙曦，更別提一個擁抱。
鳳夙曦突然一甩手，“霜鏡送客，這裏不歡迎金仙占卜。”
霜鏡上前一步拉住鳳夙曦的手，“宗女你別這樣，說不定金仙占卜他是有什麽難言之隱呢。”
“送客。”唇紅齒白間盡是無情與絕望的交替，鳳夙曦快速轉身，不在多看一眼歐陽學禹。
這斷了線的珠子越發洶湧起來，跌落進鹿景瑜的心裏。
“鳳夙曦姐姐……”鹿景瑜不知如何開口相勸。
霜鏡為難的走向歐陽學禹，鳳夙曦一抬手宗女神殿的門緩緩合上。
歐陽學禹的目光被夾在這門縫之中，最後什麽都沒有剩下。
“金仙占卜，宗女她隻是一時想不開，你給她一些時間也許……”
“你不必說了，小曦沒有錯，怪我沒有在她危險的時候及時趕到。”歐陽學禹勉強一笑。
轉身的瞬間看到山隱白墮，極為尷尬。
“你怎麽來了？”
“我去金仙界尋你一趟，可你不在就猜到你會來這裏，所以我來了許久，見你與宗女爭執的時候，沒敢現身。”山隱白墮看了霜鏡一眼。
歐陽學禹回頭看了看那個被關緊的門，深深吐口氣，對著山隱白墮說道，“咱們走吧，邊走邊說。”
霜鏡止了步看著歐陽學禹遠去的背影，他的肩膀上仿佛堆積了很多秘密，壓著他什麽都不肯說。
霜鏡敢肯定，宗女的記憶一定與歐陽學禹有關，並且宗女明明活不了的，奇跡般回來，這一切肯定都與歐陽學禹有關係。
歐陽學禹隨著山隱白墮踏著雲層離開。
“你來找我可是黃沙有了動向？”歐陽學禹收起兒女情長，把態度轉向事情。
山隱白墮既搖頭又點頭，“我也不知道此事是否與黃沙有關，但是惡靈的事情確實有很大疑點。”
被山隱白墮這麽一提點，歐陽學禹一下就注意到問題所在。
“聽聞是宗女尋找子以誤打誤撞去了惡靈屋。”歐陽學禹解釋道，疑點是子以為什麽會出現在惡靈屋。
那種地方，輕易不會被發現的，就算子以貪玩，如果沒有人指路它是不可能到哪裏的。
惡靈屋，那原本是蹀躞他娘與那個負心人的婚房，後來因為怨氣太重堆積了很多惡靈，加上鳳女不在靈域那段時光，無法渡它們進入那磐涅池，惡靈變得凶殘，廝殺起來。
“那麽又是誰告訴宗女子以的去向？”山隱白墮再次提點著歐陽學禹。
“這要回去問宗女才知道，到底是誰說的。”歐陽學禹突然覺得這是一個看不見底的陰謀，是有計劃性展開的。
“還是我去吧，恐怕宗女現在最不想見到你，你又何必要告訴她那麽絕情的話。”山隱白墮拍了拍歐陽學禹的肩膀。
歐陽學禹看向雲層，“你知道嗎，我的時間不多了，現在的我就像沙漏，我沒有辦法給她幸福，倒不如絕情一點讓她尋找新的依靠。”
山隱白墮現在可是一身輕鬆，搖頭道，“你可真是個癡人，也許宗女想知道所有的真相呢，你非要避開她，宗女要得哪怕是一天也要與你相守。”
“我們不是凡人，那日後的時光呢，你要我怎麽忍心丟下她，讓她度過那麽漫漫長夜，那千秋萬載。”歐陽學禹不舍的鳳夙曦最後變成孤家寡人。
“就算你這次離去，也不過是磐涅池走一趟，到時候你重新歸來不也照樣陪著她，隻要你的信念還在，遲早都會回來的。”山隱白墮這就有點不懂歐陽學禹這般決絕是為何。
按照靈域的規定來說，凡是到了大限離去的人，都會在磐涅池中走一趟，過了許久許久重新歸來，再續前緣或者重新開始。
除非是那種不願意回來，沒有資格回來的生靈。
歐陽學禹沒有說話，你不知道我已經沒有資格入那磐涅池中了。
符紙一旦破碎，我便無法支撐下去，哪裏還有與小曦再續前緣的機會。
山隱白墮扭頭從雲層中落下去，他要調查出是誰告訴鳳夙曦的。
歐陽學禹仿佛丟了魂魄，又不得不努力振作起來，多一天就多保護她一天。
而靈域如今看起來一切太平，實則危機四伏，陰謀接二連三，不知是黃沙在背後搗鬼還是還有不知道的原因。
歐陽學禹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如果真的黃沙的原因，那麽就需要找個辦法來斬斷連心花的存在。
鳳槿刖終究要盡其自己的責任，那麽連心花的存在勢必會影響鳳夙曦，這點迫在眉睫。
經過這次動用鳳女之力，鳳槿刖醒來後靜靜地看著慕灼，若有所思。
“你醒了，身體有沒有不適應的地方。”慕灼擔憂的問道。
鳳槿刖搖了搖頭，“慕灼，我似乎明白了玄仙晶石的力量，凡塵這趟也好，不然我一直無法領悟玄仙晶石的意義，原來鳳女的責任真的很重要，並非整日遊山玩水。”
慕灼帶著幾分驚訝看著鳳槿刖，她沒有當初那麽倔強和任性了，一直無法直視自己是鳳女的責任，如今看來她成長了。
鳳槿刖深呼吸著，“這次惡靈出現的那麽多絕對不是意外，我有預感這背後一定有別的事情，你是九宮星君，想必日後你要忙起來了，不要在我身上浪費時間了。”
“夫人……你說什麽？”慕灼不明白鳳槿刖這話的含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