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話 染盡悲歡】
『第四十一話 染盡悲歡』
天空的雲厚厚重重，不透一點氣息，仿佛要將天與地隔開。
隻是如今，再美的回憶也不過是一場空想，與子成說的良人已嫁為人妻，再見已成陌路。
淩修染一臉蒼白的躺在床上，睫毛泛著星光。
大夫坐在一邊細細號脈，喬洛窈被綠絲扶著坐在一旁，目不轉睛地盯著大夫看，“大夫，親王到底怎麽樣了？”
喬洛窈滿語的焦急，完全忘了自己身上還是傷，不易操勞。
“回王妃，親王這是心病，心裏有個坎過不去，時間久了成了疾病。”大夫的語氣很沉重，深深歎口氣。
喬洛窈神情恍惚了一下，不自覺的後傾了一下，幸好有綠絲在身後，給了自己莫大的安慰。
“親王，急火蔓延直攻肝髒，如果診斷不差的話，親王平日應該是總咳，這心病啊是最不好醫治的，一定要快點解開心結，親王不可以在這樣下去了，不然就算我們用再好的藥材，親王自顧自的，我們誰都沒有辦法。”
大夫衝著喬洛窈開口，喬洛窈心髒撲通撲通的跳著，所有的錯都是自己造成的，所有的苦所有的所有，就讓自己來承擔吧。
“王妃也不必驚慌，幸好發現的及時，待我開些藥按時服下，慢慢調息日子久了，親王也就無大礙了。”大夫看出喬洛窈難過的表情，好心安慰道。
淩修染這心病，豈能是說調息就能調息好的，一切不過是安慰的話罷了。
喬洛窈微微低頭道，“有勞大夫了，綠絲你陪著大夫去抓藥。”
綠絲愣了一下，“小姐，你的身體？”
喬洛窈的身上還有傷，這個時候不在她身邊守著，綠絲萬般不放心。
喬洛窈拍著綠絲的手，“別人去，我不放心，你去我且安心，你別擔心我就在這裏坐著，若有不適我就喊外麵的人，好歹我也是王妃，她們不會不管的。”
“可是……”綠絲歎口氣，把剩餘的話咽回去了。
“綠絲，親王已經夠苦了，就當我這是贖罪吧。”
喬洛窈濕潤了眼眶。
“是，小姐你別哭我這就去。”綠絲急匆匆跟著大夫下去。
喬洛窈吩咐其他人都下去，自己起身一步一步走向床邊，慢慢跪趴在床沿，這樣彎著身子似乎會舒坦一些，傷口傳來撕扯著的疼痛。
不過一瞬間喬洛窈就淚雨如下，心如碎泥，“姐夫，請允許我再一次這麽叫你，對不起真的對不起，對不起。我不知道會這樣，我真的不知道，如果可以換回你和姐姐的幸福，我願意用我的生命交換，反正喬洛窈這一生就這樣了，嫁人也好入宮也好，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姐夫你有沒有聽到我說話，你要快點醒來，姐姐還等著你去尋她呢，姐夫……”喬洛窈哽咽著語無倫次地說著。
淩修染就這樣一動不動的躺著，仿佛這一切就不再與自己相連。
喬洛窈總有一種感覺，是喬洛書的氣息，喬洛書還活著，一定還活著。
經曆完這趟凡塵的遭遇，洞天妖姬花黎與九宮星君慕灼就互不相欠了。
雲層如此厚重，卻沒有任何下雨的感覺。
貝貝站在院中，等著溫寄柔和百裏芷帶從房間裏出來，心裏擔憂著喬洛書的病情，情況那麽危急。
房間裏一個一個禦醫施針放血，號脈抓藥，忙忙活活。
溫寄柔在屏風外來回徘徊，百裏芷坐在一旁一動不動。
“殿下，澤汐姑娘的病況不是很好。”一個禦醫匆忙出來通報。
“趕緊說，怎麽回事？”溫寄柔心頭一緊，指著禦醫迫切的想要知道後果。
“殿下，澤汐姑娘本身就有心悸，剛剛心悸複發，疼痛觸動了傷口，現在澤汐姑娘脈象大亂，很不穩定，已經引起了發燒。”
溫寄柔搖著頭，“朕，不管你用什麽方法，必須醫好澤汐。”
“隻是，殿下……那澤汐姑娘的心悸……”
禦醫露出為難的麵色，不敢抬頭看向溫寄柔的神情。
“給朕醫。”
溫寄柔吐出三個不可抗拒的字，禦醫更是為難。
“可是，殿下……”喬洛書的心悸真的很棘手，禦醫根本沒有任何方法來醫治。
“沒有廢話，趕緊去，至於她的心悸也許是許多年了，盡量往好裏醫。”溫寄柔也不想為難禦醫，隻好退步讓他們沒有後顧之憂的去醫治。
“是，微臣領命。”禦醫終於聽到想要的答案，退回到屏風內。
百裏芷在溫寄柔背後看了好一陣子，溫寄柔回過頭也發現了剛剛自己的不對之處。
“大哥，你是不是喜歡澤汐？”百裏芷淡淡的說出口，卻正中要害。
溫寄柔倒是一驚，竟然被看穿自己的心事。
“大哥，看來我說的是真的。”百裏芷搖頭微笑，眼中是淒涼。
“二弟，你呢？”溫寄柔很了解他，畢竟這麽多年兄弟了，這個住處是百裏芷自己的私人住處，從來不允許外人來的，從救下喬洛書那一刻，溫寄柔就很清楚百裏芷是存有私心的。
“我同大哥的心是一樣的。”
百裏芷僵硬的笑了一下，溫寄柔將手放在他的肩上，“二弟你放心，朕不會用我的權利把她留在朕身邊。”
這點百裏芷倒是很意外，“大哥？”
“是，我們公平競爭，看澤汐願意和誰在一起，如果她願意和朕在一起，朕就帶她入宮。如果她選擇了你，隨你浪跡天涯那麽大哥祝福你們。”
百裏芷怔怔的看著溫寄柔，這是意料之外的結果，溫寄柔微笑著，畢竟他思前想後了很多，也許最好的結果就是讓喬洛書同百裏芷在一起。
二人誰也不說話了，一同看向屏風，等候著喬洛書的好消息。
喬洛書雖然是昏迷的狀態，但是疼痛還是會在她的身上產生變化，那些細細的汗珠慢慢滾落，有氣無力迷糊細小的聲音從嘴裏吐出來，“修染……修染……”
夢隨風萬裏，幾度紅塵來去。
人麵桃花長相憶，又是一年春華成秋碧。
莫歎明月笑多情。
我隻是不知道自己是否是真的愛你。
與此同時的另一處，淩風遙右手又再一次陣痛席卷而來，淩風遙不受控製的將毛筆甩了出去。
身旁的楊公公先是嚇了一跳緊接著擔心道，“皇上？”
“不礙事。”淩風遙皺著眉頭，用左手按住右手。
“皇上要不傳禦醫看看，都兩次了。”楊公公及其不安心。
“朕沒事。”淩風遙實在想想不通自己最近到底是怎麽了。
“皇上？”楊公公執意要傳禦醫。
“今日朕不想看奏折了，你陪朕出去走走吧。”淩風遙打斷楊公公後麵的話，他也該出去走走了。
“是。”楊公公將潘局澈的門關好，外麵沒有任何陽光，整片天空都是沉寂一片，連隻飛鳥都沒有。
淩風遙走的很慢，心裏怎麽也安不下來。
“皇上最近您是怎麽了？”楊公公都看見出來，淩風遙近些時日憂心忡忡，食欲不振，如果淩修染沒出事，能夠陪淩風遙說說話就好了。
“沒事，去紫寒殿看看吧。”淩風遙緩緩開口。
楊公公一臉疑惑。紫寒殿？那不是喬洛書的住處麽，皇上最近反常的舉動，難道是思念所致？
那之前為何給喬洛書自由，這一連串的問題令楊公公發蒙。
不僅是楊公公不明白，就連淩風遙都不知道是為什麽。
紫寒殿的外麵一片荒蕪，那喬洛書種下的梨花樹早已長起來了再加上現在沒人打理樹叉雜亂無章更顯得一片荒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