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話 知否苦等】
『第三十九話 知否苦等』
“綠絲,我想出去走走。”喬洛窈披頭散發坐在床上,這一場變故令自己成長了不少。
就連綠絲都發覺喬洛窈沒了以前那般稚氣了。
“可是,小姐你的傷?”綠絲擔憂的問道。
“小心一點沒事的,你說我要一直在屋子裏對病情沒有益處,你說是不是?”喬洛窈就是躺了太久,都快忘了外麵風吹的感覺了。
“那小姐你要慢點。”綠絲給喬洛窈披了一件風衣,扶著喬洛窈下了床。
喬洛窈胸口的傷口還在慢慢愈合,這一箭她算是護好了淩修染,殊不知這一箭,其實是還了前世虧欠。
隻有虧欠得以償還,他們所有人才能重返靈域。
喬洛窈彎著身子,整個人依附在綠絲的身上,剛挪步到門口,就看見了淩修染欲要進來。
淩修染直直的盯著喬洛窈,吞吞吐吐的說出,“你……你……醒了?”
淩修染的語氣有些尷尬,喬洛窈點頭,那臉色格外的蒼白。
淩修染在尷尬的氣氛下轉變態度,又恢複了一臉冷漠鬆了口氣道,“醒了就好,這樣等你姐姐回來,我就好交代了,你這是要出去?”
“我想出去走走,躺了太久。”花香湧入淩修染的鼻息中,有那麽一刻他竟然覺得,喬洛窈才是他的良人,這香氣那麽熟悉。
喬洛窈見淩修染愣神,輕喚出口,“親王?”
淩修染回神點了點頭,讓開了一條路,綠絲扶著喬洛窈慢慢的走出去。
淩修染雙手緊緊地扣在門上,身體開始顫抖,渾身冒著冷汗,眼前的事物開始變得越來越恍惚,身體一輕眼前一黑,就那樣的倒了下去。
喬洛書眼睛一下子睜開,脫口而出道,“修染?”
喬洛書坐起身渾身冷汗,目光渙散著,她在夢裏分明看見了淩修染的麵容,淩修染穿著一件仿佛不屬於這裏的衣裳,懷中摟著喬洛窈,二人纏綿在梨花林中,淩修染還一臉高傲的看著自己。
貝貝聽到喬洛書的聲音,連忙推門而入,“小姐,你這是怎麽了,怎麽渾身都是汗?”貝貝注意到喬洛書濕透的衣裳。
原來喬洛書與貝貝用過膳後,就跟著百裏芷來到這裏,喬洛書覺得渾身乏累,就睡下了。
喬洛書還在那場夢裏,木訥的搖頭,隻覺得渾身疼痛。
“小姐,是不是傷口又疼了?”貝貝坐在喬洛書身旁,緊張萬分。
喬洛書隻覺得一陣刺痛感襲來,一下子捂住心口,嘴唇越來越蒼白,身體越來越涼。
這下可嚇壞了貝貝,連忙大聲呼喊,“小姐,小姐你怎麽了?”
聽到呼喊的百裏芷立即衝進來,“怎麽了?”看向澤汐連忙走向前,詢問著貝貝。
貝貝一直搖頭,“小姐醒來後就這樣了。”
百裏芷皺著眉頭,看著喬洛書痛苦的模樣,突然眼前一亮,“你是不是有心悸?”
喬洛書顫抖的點頭,難受到五官都快變形。
百裏芷握緊拳頭,“澤汐姑娘,得罪了。”說完,百裏芷從貝貝手裏接過喬洛書,並且吩咐貝貝道,“貝貝,快去準備熱水,熬好糖水送過來。”
“是。”
喬洛書喘著粗氣,在百裏芷懷中掙紮。
連心花一旦觸動,必然會牽扯到喬洛書,她所承受的要比鳳夙曦多的多,因為她是鳳女,玄仙晶石是靠她守護。
百裏芷住的地方一直一來都是喬洛書的夢想,這種田園生活,四處種上花,下麵還有菜地,這真是一個安定的地方。
百裏芷的生活是浪跡天涯,也是喬洛書最初的夢想。
想到這裏,喬洛書迷迷糊糊昏過去了。
“公子,水來了。”貝貝慌裏慌張跑進來。
百裏芷端上水,喬洛書現在這種狀態,還昏了過去根本不能自己喝。
“貝貝,會不會喂她?”
百裏芷看著碗中自己的倒影,問到貝貝。
“啊?我不會啊。”貝貝從來沒有做過這種事情,她隻是一個宮裏的丫頭,哪裏經曆過這些呢。
喬洛書的身體越來越涼,再也不能耽擱片刻,百裏芷昏迷的喬洛書說上一句,“對不起,得罪了。”然後自己喝了一口,然後嘴唇慢慢靠近喬洛書的唇,冰涼,那是沒有一點溫度的。
貝貝捂著嘴驚訝的呆住了,“公子……”
好在這碗糖水已經給喬洛書喝下了,情況緊急百裏芷顧不得男女有別之說。
已經是十月的中旬,窗外傳來鳥兒的輕叫聲,我真的,可以從新開始麽。
百裏芷慢慢將喬洛書放下,為她蓋好被子,百裏芷暗想,你到底是誰,有著怎樣的過去,又有怎樣的人生。
相信第一眼的感覺麽,五百年的相望換來今生的一次回眸,五千年的相望換來第一眼的感覺。
第一眼的,愛情。
喬洛書的心悸情算是緩解下來了,額頭上的汗水還清晰可見。
貝貝轉了轉眼睛,還是不要站在這裏礙眼了,“公子,我出去做飯了。”說罷,輕輕的合好門快速離去。
百裏芷看著喬洛書緊緊地閉著眼睛,這模樣實在令人心疼。
“感覺好些了嗎?”百裏芷輕輕喚出口,這樣溫柔的百裏芷和第一眼的他還真是不一樣。
原來百裏芷也並不是孤高冷傲的。
喬洛書緩緩睜開眼睛,臉色格外的蒼白,“多謝恩公。”
百裏芷眉頭一鎖,感覺有些不妥,扶起喬洛書抬起手一看,滿是鮮血,臉色大變,喬洛書後背全是血跡,濕了衣服。
“澤汐?”喬洛書才剛剛緩和了心悸,就被背後的流血再次帶入黑暗,昏了過去。
“澤汐?”
靈域聖地,金仙界內鳳夙曦孤身隻影落寂在那些紫色的絲綢裏。
歐陽學禹隔著好多條紫色絲綢看著鳳夙曦的背影。
“你就打算一言不發的一直在那裏看著我嗎?”鳳夙曦背對著歐陽學禹悠悠開口,她的聲音聽起來,還真是悲傷。
“你要我怎麽做,你才能變回原來那個小曦?”歐陽學禹很心疼現在的她,所以用盡所有辦法也要讓她變回原來的自己。
隻因那一次大戰,蓁冗的邪念入了鳳夙曦的身體,歐陽學禹當時眼睜睜看著,什麽都做不了什麽都……
“你明知道我要的是什麽,可你總是拒之門外。”鳳夙曦用手握住紫色絲綢,苦笑著。
“除了逼我承認愛你,除了娶你,你要我做什麽我都願意。”歐陽學禹隻覺得心口密密麻麻的疼痛,大戰之後,他就失去了愛鳳夙曦的資格。
他知道自己的壽命會有盡頭,而加速這份盡頭的就是這感情,他不怕死的,他怕他死了就沒人會懂鳳夙曦的苦,就沒人能夠體諒她的難過。
所以,他寧可要她恨他,他也不能不守著她。
大概,這就是愛情最好的境界了吧。
鳳夙曦不知道的事情,有太多了,她的記憶被一張占卜卦所掩蓋,她有一段極其重要的記憶,卻無法想起來。
那記憶是她要得答案,那記憶是她要得場景,隻是想不起來。
她所要的所想的,其實早就擁有了。
兩個人都不在說話,改為沉默。
歐陽學禹將手按在心口,感受著那張符紙,不知道它還能撐多久。
他早已沒了心,那場大戰後支撐他的就是這張落在心口的符紙。
歐陽學禹為了守護鳳夙曦,用了禁術延長了自己的壽命。
那他的心呢?恐怕隻有鳳夙曦和歐陽學禹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