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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話 物我難究】

  『第七話 物我難究』


  記憶就像握在手中的水,不管你是握緊還是攤開都會慢慢消失的。


  愛情本沒有錯,無論如何一個人愛上另一個人都不是錯。


  人生如霧亦如夢,緣起緣落還自在。


  一念起萬水千山,一念滅滄海桑田。


  “怎麽了?”淩風遙帶著疑問坐起身來,將喬洛書抱在懷中。


  “臣妾隻是做了一個噩夢,怕是驚到了皇上了。”喬洛書垂下頭,萬分小心,掩藏住心底的悲傷。


  “是不是朕弄疼了你,才會由此噩夢?”


  淩風遙的語氣很柔軟,在這樣的夜晚中,觸碰著喬洛書的心。


  “臣妾最近連續幾日一直如此,若驚到皇上還望皇上贖罪。”


  喬洛書趕緊解釋,不知不覺抓著淩風遙的手,她實在太害怕了。


  “明日找個禦醫好生看看,總這樣噩夢連連叫朕怎能安心。”說完,淩風遙順勢抱著喬洛書躺下,閉上了眼睛。


  喬洛書趴在淩風遙胸口處,心裏暗暗想,皇上竟然待我如此溫柔,我竟然會有熟稔的感覺,是不是一份錯覺,既然我已入宮,就注定了我和修染之再無可能,在皇宮之中我還要保護自己的,皇上現在待我不錯,可是這樣的恩寵,終究會不會長久的吧,我隻有自保,為了喬氏家族我也要立足於這後宮。


  喬洛書偷偷抬起頭,看向熟睡的淩風遙,我又何嚐不可嚐試一下愛皇上呢?如若能夠情投意合也未必是件壞事,縱然不能夠立馬接受這份柔情,可這也是最後的籌碼。


  喬洛書思緒很混亂,想著想著困意上來,趴在淩風遙身上不知不覺漸漸睡去。


  那個被喬洛書心心念念的修染,名喚淩修染,是淩風遙的親哥哥,是現如今的親王。


  他擁有一雙鍾天地之靈繡眼不含任何雜物,清澈卻又深不見底,膚色晶瑩如玉,深黑色長發垂在兩肩,泛著幽幽光,身體挺秀高立。


  淩修染立身與王府的長廊中央,身體有種說不出的飄逸,整個人放逐在月光之下,淒淒涼涼。


  那個許他一世承諾的人,現在卻在別人的懷裏。


  淩修染永遠記得,那天喬洛書來找自己的光景。


  “我有事要和你說。”


  那天淩修染被喜悅所包圍,沒有注意到喬洛書悲傷的目光。


  “書兒怎麽了,對了我有一個好消息要告訴你,我打算明天就是和皇上說讓皇上來賜婚,我要風風光光迎娶你入府。”淩修染興高采烈的神情,想要擁抱喬洛書。


  卻不曾想到喬洛書後退一步,躲開他的的擁抱。


  “我不要嫁你,我要入宮做妃子。”喬洛書說的時候冷冷清清的,麵無表情。


  修染的手一把扣在喬洛書的肩上,臉上的笑容沒了,取而代之是驚慌失措的表情,難以置信地說道,“你說什麽,我聽錯了是不是,你在跟我開玩笑的是不是,騙我的是不是。”


  “不是,我根本不愛你,你給不了我要的榮華富貴,我要入宮享受我要的榮華富貴。”


  喬洛書故意露出笑容給淩修染看,你看我多麽驕傲。


  “你……不是說過,我們一起去浪跡天涯麽。”


  淩修染心下一片荒涼,不明白好好的事情怎麽說變就變了。


  “你真當我願意隨你浪跡天涯,就算你願意陪我,我也不願意和你受苦。”


  喬洛書滿是嘲諷的語氣,一根一根掰開鑲嵌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指。


  “書兒,你是認真的嗎。”


  被喬洛書甩下的手突然滯留在空氣中,淩修染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


  喬洛書趕緊轉身,再多一秒就會撐不住,她用轉身來告訴淩修染自己的決定,也用轉身讓自己沒了後悔的餘地。


  那天他們二人隻覺得仿佛來到了一個很冷很冷的地方,凍的他們瑟瑟發抖並且沒有地方可以暖和。


  後來,喬洛窈將事實的真相告訴了淩修染,對於自己沒能夠清楚事情的真相,隻在氣頭上信了喬洛書的話而後悔莫及。


  曾經喬洛書最願意吃他親手做的火燒蓮藕片,自此以後他就讓嬌嬌把火燒蓮藕片送過去。


  原來是自己一直誤會了喬洛書竟然相信了她當日說的謊話,淩修染站在院中,月光淒淒涼涼的照射在那雙冰冷的眼睛上,雙手緊緊的握著。


  腦海裏泛著曾經那張充滿幸福的笑臉,那年夏天,喬洛書說想看池塘的魚,淩修染便找來船,穿過成成荷葉,去池塘深處看魚。


  “快看,那兩條小魚真漂亮啊。”


  喬洛書在淩修染懷中驚呼。


  “是啊,他們好像很幸福的樣子。”


  淩修染順著喬洛書手指的方向看去,附和道。


  “你怎麽知道魚還幸不幸福?”說完,喬洛書便低頭抿嘴而笑。


  “因為幸福會感染,我們之間這麽幸福,當然他們也會很幸福了。”


  淩修染將喬洛書摟在懷中,穿梭在荷塘之中,以為這樣就可以一生一世。


  想著想著回憶就散了,隻剩下修染自己。


  他曾經怨天怨地,為什麽上天要這麽殘忍對他,淩修染怎麽會知道,這一世他應了他的誓言,跌入磐涅池那日得誓言。


  此情所謂陰晴圓缺,隻對身影無眠。


  愛恨兩字,難寫。生死,離別一轉眼。


  我還以為我們的愛情是受上天的祝福,其實也不過玩笑一場,我們的愛情太多阻礙,這條路注定沒有退路。


  翌日。


  昨夜喬洛書侍寢一事很快在後宮裏就傳開了。


  依舊是給皇後去請安的早晨,喬洛書看著樹上恩愛的兩隻小鳥嘴角微微泛起笑意,嬌嬌頗為意外,入宮這幾個月裏就沒見過小姐這樣得笑容。


  喬洛書看著兩隻小鳥互相依偎,隻覺得這樣的幸福哪怕隻有片刻也值得人世走這一遭。


  轎子很快就來到了‘鳳祭殿’停下。


  喬洛書被嬌嬌摻扶著下轎,邁著琉璃步伐走進去,在這皇宮之中,也許會有另一番收獲。


  “臣妾參見皇後娘娘,皇後天保九如。參見柔貴妃,貴妃福祿鴛鴦。”


  剛一進來,喬洛書就忙著行禮,後宮就是這麽麻煩,每天都有太多規規矩矩,這也是喬洛書一直抗拒入宮的原因。


  “臣妾參見慕夫人,夫人慧心解語。”


  眾嬪妃也忙著起身。


  經過一番行禮後,各嬪妃紛紛落座。


  喬洛書不知今兒為什麽時清歡來的如此早,隱隱覺得不安。


  這時時清歡放下茶杯看著喬洛書,笑著說道,“妹妹啊,今個兒你可來晚了,該不會是昨晚累著了吧?”說完還自顧自的笑起來了。


  這句話一出惹著滿堂人哄哄大笑。


  “這一大早就讓柔貴妃帶著眾姐妹取笑了,是今個兒不知誰家姐姐來的早了,才會覺得是妹妹晚了。”喬洛書不甘示弱,用玩笑的語氣回應著時清歡。


  “哈哈……”時清歡隻是哈哈大笑,“你們快瞧瞧我這伶牙俐齒的慕夫人。”


  這時皇後把話接過去了道,“柔貴妃,你平時總是最晚來,今兒怎麽來的這麽早。”


  “姐姐啊,本宮今兒也不知道這是怎麽了,翻來覆去的心裏就是不安啊,隻想著早點看見妹妹,方可安心。”時清歡言罷又端起茶杯小飲一口。


  餘光掃到喬洛書的臉上,露出一絲絲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


  “皇上又不是什麽洪水猛獸,貴妃姐姐這樣擔心我,可不是會嚇壞了其她姐妹。”喬洛書提起手帕遮掩住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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