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失蹤的傑西卡】（4）
洛成當然不會誤會。
雖然他只經歷過一段感情，但卻是真正用了心的，學了不少東西，比如分辨異性對自己的態度。
傑西卡對他很友好，但也僅僅是朋友而已。
哦，對了，在韓國，這叫親故！
而他呢，還沒有心思去接受下一份感情，素顏妝后都很漂亮的傑西卡，對他而言，也不過是任務目標而已。
性格比較合他胃口的任務目標。
與其探討那容易影響當下關係的話題，他更在意的，還是儘快完成這一次的任務，拿到卡皇給自己的獎勵，然後開始自己……和卡皇的事業。
「今天發生什麼事情了嗎，一個人躲在這裡哭？」
幸好洛成此時沒有戴耳機，因為卡皇聽到這話已經抓狂了：喂！你是不是傻啊，好不容易讓西卡情緒穩定下來，你又故意去揭她的傷疤？
洛成聽不到，所以也不會受到影響。
傑西卡身子微顫，低下了腦袋，聲音有些委屈，但卻並沒有要哭的模樣，就好像是剛剛已經哭夠了一樣。
「遇到了一些anti，她們說了一些難聽的話，一時沒忍住，讓你看笑話了。」
很簡單的話，聽起來聲音也還算平靜。
路燈很明亮，卻無法照亮傑西卡的臉龐，這是角度的原因，可洛成總感覺心有些壓抑，一個人的平靜，並不代表她沒有受傷，也可能代表著，她習慣了受傷。
傷口麻木了，就不會再疼了。
「現在好些了嗎？」
「嗯，已經好多了，放心吧。」
「真的嗎？」
「……」
第一次黑海……第二次黑海……
無論這黑海是公司的宣傳攻略，還是有被有心人利用、想要壓垮少女時代的利器，對於只想實現舞台夢想的她們而言，都是最大的傷害。
可是，這份傷害卻無法傾訴。
因為，s.m公司只看重利益，就連曾經大勢無比、掀起亞洲韓流風暴的神話、東方神起等等大勢男團，還有如今同樣大勢的sj，面對公司都沒有任何的話語權。
更別提一出道就遇上了wg，別說為公司創造利益，就連她們的培養支出、包裝消耗、宣傳資源都沒有回本，又有什麼資格去跟公司抱怨，甚至是說想法、提條件？
sj里有幾個成員，倒是和傑西卡、泰妍、允兒等女孩們關係不錯，曾經也是她們偶爾的傾訴對象，結果呢？
正常的前後輩關係，不但成為了公司利用的道具，也成為了其它人打擊她們的利刃。
吳秀拉和李賢貞對她們倒是不錯，可終究是有著經紀人的身份，在韓國，經紀人更多的是公司掌控藝人的手段。
哪怕是練習生，也同樣明白這個道理。
能夠和她們親近，已經是吳秀拉和李賢貞表現得足夠親近，但卻並不能完全打消傑西卡等人的顧忌。
或許，在一起共事四年、五年，或者更久，建立起更多的信任以及親密，會改變這樣的畫面。
現在的少女時代與吳秀拉、李賢貞，只有一年出頭的磨合期，信任明顯不足。
這樣一來，就只剩下了少女時代成員彼此，可是……真的可以說嗎？
第二次黑海后，在魔都演唱會後台，泰妍以隊長的身份和大家說過：要笑呀！
這不是命令，而是一種祈求。
或許，她們彼此之間的傾訴，可以緩解心理的壓力，但以她們的年齡，真的放開了，讓負面情緒在隊伍中瀰漫。
最後得到的，確定是心情的放鬆，而不是所有人的絕望？
都是不滿二十歲的孩子，就算是經歷了七年練習生生涯，又出道一年的傑西卡，也不能說心理承受能力足夠強大。
更何況其它？
傑西卡是真的能忍，甚至有忍得一點破綻都沒有。
在洛成和她的接觸中，他見到的傑西卡，一直都是笑臉迎人，笑得很是開懷，一點都不勉強。
似乎從來都沒有因為兩次黑海、全網anti、沒有行程而焦慮、傷心。
甚至因為如此，他還覺得，這些女孩太能裝了，讓本就對娛樂圈有所芥蒂的他，更加的嫌棄。
如果不是卡皇的任務，他都不可能來到韓國，更不可能與傑西卡有現在這般多的交流。
直到在少女時代的練習室待了好些天，看到她們每天練習至少十個小時以上。
直到參與了泰妍的電台節目，看到泰妍能夠在anti的言論中微笑面對，卻在節目間隙跑到洗手間哭泣。
直到昨天晚上。
在樓梯口，看著那個十分鐘前還跟自己開玩笑、笑得很開心的女孩，突然變得孤單無助，像是被拋棄的孩子，在黑暗中蜷縮成一團。
直到剛才，他又看到了蜷縮成一團的傑西卡，在輕聲抽泣。
洛成以前看過一本書，書上說，蜷縮這個姿勢是缺乏安全感的表現，也正是因為想要尋找安全感，所以才會用這個屬於嬰兒在孕育時期的姿勢。
還有她的素顏……
這應該是最真實的傑西卡了，洛成這樣覺得。
如果說，傑西卡的演技達到了這份水準，能夠躲到一個根本不可能讓人找到的角落裡，只是為了在他面前樹立一個人設，那他也認了。
當然，他很清楚，自己根本沒有那樣重要。
而這般真實的傑西卡，讓他很有好感——絕對不是因為看到她哭了，覺得她哭起來很可愛，想以後再找機會！
「洛成，我都這麼傷心了，你不說一些安慰人的話嗎？」傑西卡突然笑了起來，「你給泰妍說的話，很有道理，有送給我的話嗎？」
洛成靜靜地看著她的笑容，突然笑了：「你想聽什麼樣的？」
「嗯？」
傑西卡歪著小腦袋，路燈下的素顏很乾凈，並不明亮的眼睛里也滿是清澈，「都可以呀，你是我的朋友，你說的話，我都不會介意。」
洛成點點頭，輕笑道：「那，你現在後悔了嗎？後悔選擇偶像這條路，甚至浪費了整整八年的時間在裡邊？明明什麼都沒有做，卻要被人誤會，被所有人抵制，連曾經最親近的朋友都沒辦法出來幫助自己。你們的努力、你們的汗水、你們的夢想，沒有人在乎，更沒有人放在眼裡，你們所做的一切，都沒有任何的意義，甚至你們的存在、你們的夢想，本身就是公司賺錢的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