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愚蠢的勇敢，懦弱的衝動
演唱會仍然在繼續。
少女時代所經歷的黑色海洋，彷彿是夢幻一般，並沒有影響到後續組合們的演出，世界依然屬於光彩奪目的s.m，勝利也屬於整個現場——除了那唯一一片依然閃耀的玫瑰粉色海洋。
身為sj的隊長，利特推開了阻止自己的隊友們，來到了少女時代休息室門外。
「幹什麼？現在，立刻給我回去！」
吳秀拉冷著臉，一點都不給利特這位當紅大勢男團隊長的面子，這並沒有讓利特氣惱，因為他很清楚，自己這所謂當紅大勢男團隊長的身份，在公司里其實並不算是什麼。
在李秀滿老師、金英敏代表面前是如此，在吳秀拉這位身份特殊的經紀人面前，依然是如此。
「米阿內喲，吳經紀，我想……」
「我說的話你聽不懂是嗎？」吳秀拉的臉色更冷了，強勢而霸道。
一個打扮偏女性化的男子連忙上前，笑著打圓場：「奴納您別生氣，利特哥有些衝動了，我這就帶他離開。」
看清來人是sj里的成員希澈，吳秀拉的臉色緩和了不少，不僅僅是因為金希澈很會做人，更因為希澈在這一次的風暴中，是唯一一次違背公司意志的藝人。
這個理由並不矛盾。
少女時代如今所遭受的一切，最初僅僅是因為公司將少女時代與sj聯繫到一起，經常放出兩個組合間部分成員間友好相處的消息和照片。
這在s.m歷史中並不是什麼特殊的事情。
利用已經有了一定人氣的藝人或組合，推出後續的新人組合、藝人，這本就是s.m的拿手好戲，只是這一次似乎有些玩脫了。
sj那群以妖精為名的粉絲們並不接受這件事，甚至將少女時代看作是借自家偶像上位的偶像劇惡毒女配，然後她們開始行使女主角的權利，用自己的行動去捍衛她們心目中男主角的純潔！
妖精的主要構成是十代女生。
這個年齡的女生中有不少偏激而傲慢，容易被人誤導，認定了一個目標基本上不會有更改的可能，而當她們認定了少女時代的惡毒之後，也就開始用更惡毒的手段去對付她們。
或者說，在她們的眼中，惡意中傷、刻意針對，甚至是偶爾的物理襲擊、精神重擊，在正義的外衣下，也會變得純潔而理想？
沒有人知道理由，哪怕是s.m公司運營部的資深職員們也不理解。
不過最後的結果就是，這場炒作完全偏離了他們預想的軌道，少女時代不但沒有借上sj的力，反倒是被sj的粉絲給釘在了道德的恥辱架上。
儘管，那些用來宣傳的消息和照片，也不過是普通朋友間的關係。
尤其是在三個月前的一年一度的慈善演唱會夢想演唱會中，這群女主角們，為她們心目中的惡毒女配上演了第一出黑色海洋！
那是比今晚的黑色海洋更純粹的黑暗，全場幾乎沒有絲毫的光明，除了舞台上的她們。
就好像是在漆黑的深海里舞蹈一般，充滿絕望與恐懼！
那一次，少女時代雖然被打了一個措手不及，但依然很努力地完成了表演，沒有讓這些女主角們看到她們脆弱崩潰的一面。
從那時起，少女時代的行程就漸漸減少，甚至除了隊長泰妍和已經接了一部日日劇的門面允兒之外，所有人的行程都停了下來。
這是s.m公司決策層的答案——在已經絕對大勢的sj與剛剛出道一年的新人女團之間，它們選擇了sj。
對於幾乎全韓都在熱議的『緋聞』，它們也選擇了漠示：儘管消息幾乎全是負面的，但不可否認的是，sj和少女時代的知名度在這場風暴中，都得到了跨越式地增長！
全身商人氣息的公司代表金英敏做出了只有決策層了了幾人知道的決定，然後，s.m的公關部門似乎全體下線了一般，沒有再少女時代身上進行任何的公關。
sj所有人也都被下了禁言令，不允許他們在任何公眾場所發表自己對這件事的看法，更不允許談論對少女時代任何一位成員的看法。
直到，希澈在一次普通的發布會上，突然說明自己與少女時代主唱之一的傑西卡之間只是普通朋友關係，並不是傳聞中的情侶，更沒有傑西卡借自己上位的事情發生。
事情發生得很突然，而為此，希澈也被內部處罰，練習時『被』腳傷了，休息了整整兩周。
而這份聲明，卻顯得異常愚蠢！
因為這份聲明不但沒有讓少女時代的風波平息一部分，反倒是讓妖精們更加的憤怒，也將傑西卡從少女時代的其它幾位成員中突顯了出來，成為了眾人集火的目標。
不過儘管這很愚蠢，卻也說明了一些真性情。
吳秀拉並不認可希澈的智商，但卻勉強認可金希澈是少女時代這群孩子們不多的真正朋友的身份，也願意給這個不聰明的小子一些面子。
只是，利特似乎並不領情。
「希澈，我沒有衝動，我就是有些擔心泰……」
「朴正洙！我最後再說一次，現在立刻給我回到你該在的地方去！」吳秀拉的臉色很難看，直接叫出了利特的本名。
利特咬著牙，想要再說些什麼，話到嘴邊卻怎麼也說不出口。
「米阿內喲！奴納您消消氣，我馬上帶利特哥離開。還有……額，我、我就走了。」希澈還想關心一下傑西卡和允兒，不過看著吳秀拉冰冷到彷彿開始散發寒氣的臉龐，他果斷地慫了。
吳秀拉冷哼一聲，看向緊閉的房門，輕輕嘆了口氣，便繼續守在門口，不讓無聊的人去打擾默默舔舐傷口的孩子們。
門內。
九個女孩安靜地坐在各自的位置上，沒有低聲哭泣，只有無盡的沉默、沉默，彷彿失去了一切生氣一般，靜謐而恐怖。
許久，身為隊長的泰妍深吸一口氣，勉強笑著拍拍手，將所有女孩的目光吸引了過來，聲音沙啞：「要笑呀，至少在鏡頭前。因為，還有人在支持著……我們，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