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出嫁
差不多折騰了兩個時辰，趙晗站在鏡子麵前。
立影浮現，看著鏡子裏麵的自己，恍若隔世，就像是一副舊畫，仿佛在故宮的一個角懸掛過一般，腦子裏麵竟然閃現了一些奇怪又陌生的印象。
“小姐，好美啊！”
幾乎是異口同聲，紅兒和怡兒兩個人看著趙晗的樣子開心異常，身後專門梳妝的婢女們也瞧得樂嗬。
頭上的鳳冠倒是不輕，左右步搖更是彰顯身份尊貴。
挽起的發髻，被流蘇遮蓋，隨著輕輕挪步，肩膀兩端垂下的冰靈珍珠也微微晃動，亮光不時地映襯在臉頰兩邊，整個人都光彩照人。
“小姐，迎親的隊伍快要走到咱們府的門口了。”外麵的家丁來報，遠遠地便聽著敲鑼打鼓的聲音，一派喜慶熱鬧。
按照習俗，趙晗需要用扇子掩麵，穿過大堂，同趙家的人一一惜別了再蒙上蓋頭離開。
緩緩踱步走到大堂，後麵跟著隨行的丫鬟，左右手的便是紅兒和怡兒。
半遮掩著麵部，隻露出一雙靈動可巧的眼睛來，神采奕奕，分明是萬分的喜悅。
先是趙老夫人，然後是趙斌，走到秦霜麵前的時候，對方嘴角隻扯動了一下，佯裝笑過，假惺惺的說了句：“希望大小姐一帆風順，康泰如意。”
“托二娘的福。”
壓低聲音，秦霜咬牙切齒道：“昨天傍晚，我根本就沒有給瑾兒送去過香囊，是不是你搞的鬼？”
“怎麽了？”趙晗佯裝不知，露出的眼睛卻是含著笑意，這一招更是惹怒秦霜，手攥得生緊。
“怎麽了？瑾兒那麽在乎自己的容貌，你卻害她整張臉如同毀容一般，隻能遮麵見人，你這心腸太毒了。”
冷笑一聲，趙晗的聲音也壓得很低：“別人最珍貴的是生命，被她剝奪了，而我根本沒要她的命，隻是要了她一張臉，一物抵一物，我過分了嗎？”
“你讓她去問問小福子，我過分嗎？”說到後麵，趙晗幾乎是咬牙切齒
之前的事情還沒有了結，聽到趙晗提及小福子，秦霜心裏麵還是忌憚的，臉色變了變，雖然心中有火，但是也隻得壓製著，什麽都不敢說了。
佯裝不知，突然提高聲音，趙晗四處尋著問了句：“二小姐呢？”
“回稟小姐，二小姐突然過敏，臉上被撓的不成樣子，血淋淋的沒法見人。”一旁的婢女趕忙回答道，應該是提前就被秦霜安頓好的說辭。
看著秦霜怒視的眼睛，趙瑾笑的眉眼清冽：“既然這樣，那就算了，隻要不是故意不來，其他的都好說。”
趙晗這話裏麵的意思分明是不信的，可是這話是說給旁人聽得。
趙晗分明承認是她對趙瑾下的手，可現在，又佯裝不知，假裝大度，一旁的秦霜聽著臉色十分難看，但是無奈，當著這麽多的人，也隻能忍著。
盈盈踱步，走到門口的時候，在頭蓋放下之時，又緩著身子看了眼身後，趙家的人一一注視著。
目光搖曳，如同一盞盞燈火，忽明忽暗的，內含什麽心思，誰人也猜不透。
別了，趙府，別了，趙晗的趙家。
李秦騎著馬，一行人早已然在門口等著，一身鑲金邊的錦緞紅色長衫，發冠也是紅色，插一玉色珠簪，高貴清華，眉眼深邃，側臉輪廓棱角分明如同雕刻。
兩街看熱鬧的人不少，其中不乏一些妙齡少女，幾乎是眼巴巴的瞧看著馬上威力之人。
這李秦的帥氣也是出了名的，走在人群裏，也屬於被一步三回頭瞧著的那種，隻是本人渾然不知罷了。
隻心中一人，眼中一人，眼睛幾乎是一眨不眨的注視著緩緩走近的一團紅色，看著趙晗被人攙扶著上了轎輦，穩當了，李秦的眼眸噙著笑意，這才緩緩前行。
整條路上，鑼鼓喧天，敲鑼震響，路兩旁，更是人聲鼎沸，歡騰的場麵實為罕見。
李秦在前，身側之人上前，突然停頓一下：“公子，這前麵好像有來人，該不會是有什麽麻煩吧？”
李秦的眉頭蹙緊，打量著觀看，隻是來人的身貌浮現，這才微微舒展眉頭，忍不住哼笑一聲。
靖安郡王威風凜凜的帶著數十人，難得收斂起往常吊兒郎當輕薄的樣子，顯得一本正經起來。
側過李秦身邊的時候，狡黠的眨了下眼睛，然後帶著隨行到了隊伍的後麵，一路跟隨著。
李秦娶親，有晉王府的人護送，還是靖安郡王親自護送，可想而知那場麵。
事後，李秦才知道，原來那天從皇宮裏麵得知消息，晉王擔心建平公主會鬧騰的破壞婚禮，便讓靖安郡王親自去護送。
趙晗知道李秦再有錢也不過是個下人，就算是有積攢的積蓄，提親的時候聘禮可能也花的差不多了。
出乎意料竟然還有一處府宅，在京城，還是不錯的地段，聽著紅兒和怡兒一路的念叨，趙晗心裏麵也美滋滋的，總覺得李秦這是上了心的，生怕她嫁過來受委屈。
俗話說，一個男人愛不愛你，不要看他說了什麽，要看他做了什麽，就是這個道理。
一天的宴席，趙晗在布置的火紅一片的房間裏麵端坐著，總覺得身子十分的乏累，隻想著靠著床邊的框子歇息一會，沒想到這一睡，竟然直直的癱倒在床上睡了過去。
按照禮俗，作為趙晗陪嫁的兩個貼身丫鬟，在李秦招待貴賓過後，洞房花初，是要將李秦扶進房間的，然後說幾句恭賀主子的話。
可沒成想，三個人推門進來，看到的卻是一副趙晗睡得酣暢淋漓的畫麵。
李秦喝的也確實是有些多了，一隻手扶著桌角，朝著目瞪口呆的紅兒和怡兒擺手，輕笑道：“你們下去吧，你們小姐睡得熟，就讓她好好歇息吧，早晨起得早，她一定是累壞了。”
回過頭，說這些話的時候，李秦的眸子一動不動，全然盯看著趙晗，眼神充滿了寵溺，紅兒和憂兒兩個人相視一笑，然後悄悄的退出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