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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許是因為這是合宿的最後一天,一軍所有的選手反而比之前要更顯精神氣兒。


  走到球場邊看著球場內那些正在完成他所製定的訓練計劃的那些選手們,片岡鐵心心中其實也多少有些感到意外。


  因為,在這次合宿的訓練計劃菜單剛製定出來的時候,他是真的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這次合宿會有人不能堅持到最後。


  不曾想,結果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就連在合宿第一天就累得暈過去的降穀曉,都堅持了下來。


  在這一刻,片岡鐵心他看著球場內的那些選手們,心中有種預感,今年的夏天,很有可能將會是屬於替他們青道的夏天。


  想著,看了下時間,片岡鐵心便讓站在自己身側的助手去給他拿支球棒。


  接過球棒,他便拎著他直接踏進了球場……


  感覺整個人已經累得失去知覺,完全是在飄著走路的澤村榮純,看著此時球場中站在那裏一點不顯疲憊的日暮學長,心裏麵滿滿的佩服。


  他是從其他學長那裏聽說了,這位學長他在這次合宿中,身上還綁著負重。


  哪像他,若不是在這這次合宿中,日暮學長有告訴他的那如何在訓練最大程度節省體力的方法,他估計早就歇菜了。


  “澤村,要喝水就趕緊喝水,不要站在那裏磨磨蹭蹭的,喝完了就立即回來訓練!”


  負責協助一軍選手進行訓練的某位三年級選手看著又借口喝水走到球場邊站著顯得磨磨蹭蹭的澤村榮純,直接開聲嗬斥。


  雖然澤村榮純並不是一個喜歡逃避訓練的家夥,但在這繁重的訓練量下,若是他不盡可能找機會休息的話,他根本就熬不起。


  不過,偷懶就是偷懶,任何原因都是借口。


  所以這時候‘被抓’的澤村榮純,當即感到一陣臉紅。


  就在他想要對這位叫‘小口輝井’三年級學長道歉的時候,對方的視線這時候已經被另外一個人吸引了。


  “降穀,你這家夥!”小口輝井這時候看著光明正大在那裏躲懶的降穀曉,真的覺得自己的腦門快要被氣炸了。


  剛聽到這聲音的時候,澤村榮純是以為與自己同年級的降穀曉這時候也跟自己一樣,借口喝水,實則偷懶,被這位三年級學長抓著了。


  誰知,待他目光望過去的時候,才發現根本不是這麽一回事。


  此時,他們一軍全體成員是在進行守備練習。


  所有的一軍選手在球場中,然後由幾個人依次不間斷將球打到球場中,他們這些一軍的選手則負責處理這些被打到球場中的球。


  他偷懶,也隻是借口喝水,從球場中出來,然後偷個幾分鍾的懶就回去,可降穀那家夥這時候卻做得比他過分多了。


  球打到他那裏,他就原地站在那裏,舉起手套接球,完全沒有要奔跑衝刺跳躍等之類的動作。


  這樣去守備,跟‘偷懶’有什麽分別?

  不過,這時候球場中被吼了的降穀曉,卻好像一點都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行為有什麽不對勁。


  聽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很是一臉無辜地看了過來,臉上的表情似乎是在說‘怎麽啦’幾個字。


  剛巧,這時候又有一球打到了他那裏。


  他又是如之前那樣去處理球的動作,就站在原地,高舉手套。

  球從他的手套上飛了過去,然後就落在了他的身後,然而他就轉身看了一眼,看到那落地的球,也沒有說要去撿的意思,然後就站在原地不動了。


  這時候,降穀曉的周邊,落滿了球。


  澤村榮純看到降穀曉居然這麽敷衍的做法,超級生氣的。


  大家都那般辛辛苦苦的訓練,這家夥卻是在那裏如此光明正大的偷懶,簡直太過分了!


  氣得他忘記了自己的身份,頓時朝其嚷嚷喊道,“降穀,你這家夥——”


  然而,師出未捷身先死。


  小口輝井他那大嗓門在這時候響起——“澤村,你怎麽還站在那裏!趕緊給我回到球場上去!”


  那語氣,就算是個笨蛋,都能聽出聲音的主人此時那暴躁的情緒。


  澤村榮純他如果還站在那裏磨磨蹭蹭不動的話,小口輝井他那暴脾氣就真的忍不住了。


  從來不覺得自己是笨蛋的澤村榮純,表示自己這時候是聽出了他們這位‘小口輝井’是真的要發火了,當即就嚇得縮了縮肩膀,將手上的水隨手放置在地上,拿起自己之前放在地上的手套戴上,就趕緊衝回了球場中他原本站著的那位置上。


  剛站好,就舉起自己那戴著手套的手,朝自己最近的負責打球給他們接的人喊道,“學長,麻煩這裏來一球!”


  一副‘我很乖,我會乖乖完成訓練’的樣子。


  隻希望那處在暴怒中的小口學長不要再把目光落在他這裏了,去找降穀那家夥就好。


  不過,還不等澤村榮純去接到學長打過來的球,這時候——


  “接下來,除了一軍的選手,其餘人退出球場!”


  隻見他們的監督這時候是拎著一根球棒走了過來。


  “怎麽啦?”一年級的選手這時候看著自家監督此時的動作,都感到很意外,不知道接下來要發生什麽。


  倒是二三年級的選手,看到這裏,臉上是那若有所思。


  球場中站著的那二三年級的一軍選手,站好,看著前方的監督他,各有心思——


  “沒想到,這一幕還是不能避免!”


  “很好,早就等著了!”


  “無論如何,都要堅持到最後!”


  ……


  這時候,球場外的那些非一軍的二三年級選手,在看到這幕的時候,紛紛快速完成自己手頭上的工作,然後聚集過去。


  每年夏季合宿的最後這一天的這一幕,可都是不能錯過的。


  作為看者的他們,不想處身在球場中的那些一軍選手,要嚴陣以待,這時候身為看者的他們,對此時發生的這一幕很是有閑情地在一旁小聲說著話。


  “今年不知道有沒有人能堅持到最後呢?”


  “我覺得你這說法有些不妥,你應該說,今年不知道都有誰堅持到最後呢?”


  “哈?這兩句話有不一樣的地方嗎?不過算了,哪句話都可以,我們等著看就知道了。”


  “去年的時候,日暮那家夥就差了那麽一點點,今年,應該不會有問題了吧!”


  “嗯,我覺得克裏斯跟結成也有可能。”


  “不不不,我倒是跟你們不一樣的想法,這一次的合宿,可是比往年都要辛苦,別看現在那些選手們好像還能繼續堅持的樣子,但就以我們監督的那個體力,他們肯定沒辦法堅持到最後……”

  “這有什麽好辯論的,我們等著看就知道啦!”


  ……


  這些二三年級選手的話傳入了站在他們附近的那些一年級選手的耳中,聽得他們是迷迷糊糊的。


  隻覺得這些話沒頭沒尾的,完全沒有辦靠這理清楚整件事究竟是怎麽樣的。


  他們倒是很想要去問下這些學長,想要弄清楚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不過——


  好吧,站在他們附近的,都是些不怎麽熟悉的學長,而且他們這些人也沒有那個勇氣走到那些學長的麵前開口問。


  一年級的選手,彼此對視了一眼。


  “反正看下去,總會弄清楚這是怎麽一回事的,我們也跟著這些學長站在這裏看吧!”


  就這樣,場邊站著的那些一年級選手,隻要沒有事情要忙的,這時候都不約而同地地如同那些二三年級的學長們那樣,聚集到了球場邊上。


  這時候,眾人隻見,他們的監督是接替了之前那幾位選手的工作,將球到到球場中,讓站在球場中的那些一軍選手接的。


  不過,不同於之前那幾位選手打過去的球,由他們監督打過去的球,隻是用肉眼看,就能清楚的辨析出球飛過去的速度要更快,更迅猛。


  球場中站著的那些一軍選手去處理這樣的球遠比之前要有難度許多,也更加懂得消耗體力。


  片岡鐵心他最先照顧的是球場中站著的那三個一年級的選手。


  “降穀,給我動起來!”


  ……


  “降穀,球來了,你不要給我站在那裏不動,要看著球,去努力追球,就算跌倒摔傷,也要秉著要第一時間將能球撿起來的心情……”


  ……


  “小湊春市,你的動作再快點!”


  ……


  “澤村,你也跟降穀一樣,給我動起來!”


  ……


  “澤村,你要知道,你的手套不是擺設——”


  ……


  至於球場中二三年級的那些學長,倒不需要片岡鐵心如此撕心裂肺地去告訴他們要如何去處理那飛過去的球,他隻需要將球打出去那瞬間,喊出選手的名字借此告知對方球是往他所在大的方向打過去的就可以了。


  明明隻是一個很平常普遍的訓練項目,但這時候也許是在他們監督打出去的球遠遠要比選手們打出去的球要難處理,又可能是因為球場上站著的那些一軍選手們為了接球,來回奔波,又不斷地發生摔在地上的場景,即使累得氣喘籲籲,也立即在第一時間爬起來,繼續去接球。


  以至於此時這球場上發生的這一幕,在球場邊上站著的那些沒有參與的選手們看來,顯得悲壯。


  明明這應該算得上是一場枯燥無聊的練習,但這一次,他們這些看者卻看得忘記了時間。


  不知不覺,高掛高空的太陽西斜落下,晚霞那楓色不知不覺就染遍了整個天空。


  可是,球場中的一切仍然沒有結束。


  不過,隨著時間的流逝,還是不斷地有選手從中退離的。


  然而,那些‘退離’的選手,在下場的時候,眼中都流露著不甘心。

  可是,已經累得沒有力氣再爬起來的他們,隻能帶著這份不甘心退場。


  不過,出乎很多人意料的是——


  這次,雖說就按照大家所想的那樣,最先退場的人是一年級選手,可他們三人中的小湊春市所堅持的時間卻是比所有人想的都要長。


  看著球場站著的他,很多二三年級的選手,不禁將他那在球場中顯得纖細的身影與記憶中的某人重合。


  不過,這個錯覺也隻不過是那麽短短兩三個呼吸的事情。


  因為,他們記憶中的正主,此時可是同樣在這球場中。


  “這家夥,雖然身高體格沒怎麽長,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長了一歲的原因,比去年更加猛了!”


  看著球場上此時那仍舊顯得矯健的身姿。


  眾人的心情是複雜的。


  這家夥,可是以一人之力,改變了他們青道眾多‘傳統’的家夥。


  “砰——”


  隻見,這時候球場上,小湊春市在飛撲接住了朝自己方向飛來的球後,重重摔在了地上。


  他幾次想要爬起來,重新站起,都沒能做到。


  此時的小湊春市雖然不知道這時候的練習的真正含義是什麽,但是他看著球隊裏那些學長們拚了命的樣子,他的心中就有一道聲音告訴他,他要跟這些學長們一起。


  咬著牙,這刻的小湊春市終於站起來了。


  然而身體卻是顯得搖搖欲墜。


  “小湊春市退場!”


  這時候,片岡鐵心他的聲音不帶一點感情。


  聽到這聲音的小湊春市臉色一白。


  他不想下去。


  可是這時候——


  “春市,下去。”嚴厲無情,帶著命令的語式。


  這時候哥哥他的聲音。


  順著聲音望過去的小湊春市,一眼就看見了原本在自己附近站著的兄長他不知道何時走到了自己的跟前。


  哥哥他的臉上,隻有那‘讓自己下場’的意思。


  “哥——”看到這的小湊春市因為不敢相信以至於下意識都忘記了去隱瞞自己與兄長的關係了。


  不過,他要說的話還沒有說出口,小湊亮介便用那極度冷漠的聲音道,“接下來,現在的你,還沒有那個資格去參與。”


  這話小湊春市沒有聽懂,但是,他卻從自家兄長這時候看向自己的眼神中看出了‘不容拒絕’四個字。


  小湊春市知道自己接下來再說什麽都沒有用了,最後是緊緊抿著嘴,帶著不甘心走下場的。


  被兄長用如此冷漠的態度對待,小湊春市心裏麵感到十分難受。


  以至於等他下場後,麵對澤村榮純他們誇他厲害的話,也不覺得有絲毫的高興。


  隨便應付了幾句後,他的目光就落在了球場上自家兄長的身影,輕聲念道,“哥哥……”


  這時候,大家是突然發現,隨著小湊春市他得下場後,他們的監督將球打去給這時還留在球場中的選手去接的動作是更加快了,同時角度也變得更加的犀利。


  這不,沒一會,還在球場上站著的那些選手,就沒剩下了幾個。


  就算是還站在那裏的,也都一副氣喘籲籲,仿佛也快堅持不了多久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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