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
“球,球飛出去了!”
這一瞬間,那些在心中暗暗為小湊亮介加油的人,心中瞬間叫一聲‘好’。
在B隊選手休息處,某個發色是粉紅色的少年,在看到這一幕的時,他沒有像其他人那樣,去看飛出去的球,而是把視線落在了本壘板處那道站著的身影上麵。
可以看得出來,對方因為剛剛的打擊,略顯狼狽的樣子。
但此刻在少年的眼中,他的英姿卻是全世界最為偉岸的。
在這一刻,少年的心中,甚至有種錯覺,他距離對方的距離似乎越來越遠了,已經快要連對方的背影都要看不見了。
這般的心情讓少年下意識地緊緊握住了自己的雙拳。
少年在心中告訴自己,“絕對不要!”
他是為了追逐這道身影才來到這裏的,他所希望的是,能有朝一日,與對方一起站在球場上,並進作戰。
所以,他絕對絕對要追上去!
關於少年這會的心思,場上沒有人知道。
球場上,比賽仍在繼續。
這刻,場上的野手們拚命地去追逐著這飛出去的一球,想要將這一球攔下來。
然而,這一球的落點卻十分的巧妙,剛好落在了三遊之間。
場上的三壘手跟遊擊手,明顯不夠默契。
以至於他們同時上去接球,然後在發現對方也跟上來的時候,又都以為對方能更快將球撿起,於是都停下腳步,讓對方來,等看見對方停下來的動作,才意識到彼此的不夠默契,最後還是想到那二壘上的跑者,這才由遊擊手負責這一球。
一直在注意著場上所有動靜的日暮杉,這會看到場上的遊擊手似乎是要將球傳三壘,連忙朝其喊道,“把球傳我!”
遊擊手雖然不明所以,但因著日暮杉一直以來,所表現出來的時候,所以他在聽到對方‘要球’的話後,下意識在第一時間轉了個身,將球傳給對方。
接到球的日暮杉,以著極其流暢的動作,快速將球傳向那一壘手。
於是就這樣,最後雖將小湊亮介成功觸殺在一壘壘包前,但因為三壘手跟遊擊手在守備配合之間缺乏默契,浪費了些許時間,還是讓原本在二壘壘包上的倉持洋一成功進三壘。
“安全!”
……
“出局!”
……
這樣的比賽走勢,讓日暮杉跟禦幸一也都無奈地聳了聳肩。
他們是真的沒有想到,剛剛那一球,他們這位小湊學長在打擊的時候,姿勢都變了,還能將球打到那麽漂亮的位置上去。
這時候在感歎著這件事的日暮杉他們倆,並沒有想到,小湊亮介這會心中是有那麽一些遺憾的。
可惜了,如果剛剛那一球,遊擊手怎麽就沒有先將球傳三壘呢?否則的話,這會他估計就在一壘的壘包上‘喝著茶’了。
雖然小湊亮介這會是抱著‘遺憾’走下場的,但他看著此時那站在三壘上的倉持洋一時,眼睛是微微眯起,嘴角露出淡淡的笑意。
他相信,倉持這家夥,不會辜負這一次機會的。
“日暮,我們居然讓倉持那家夥上三壘了,看來這次我們要丟分了。”
日暮杉伸出右腳,將前麵因為之前投球而弄出的凹陷地方重新踏平後,才看向禦幸一也。
“這世界上,從來就不存在不丟分的投手,所以,就算這一局,丟分又如何?”
“哎呀,日暮,真是的,這種要‘丟分’的情況,你好歹也露出幾分慎重的表情來嘛!不知道的,還以為你這個投手是丟分跟喝水一般平常,所以習慣了呢!”
看著在在這種情況下還要跟自己打趣幾聲的禦幸一也,日暮杉心中誹腹,這家夥,還說他呢?有這種心情在這種時候跟他‘說’這些話的人,到底哪來那麽大的臉呢?
“禦幸一也同學,三年級的純學長走上打擊區很久了。”日暮杉在這時候用眼神示意到。
這會,禦幸一也似乎就像是在日暮杉的‘提醒’下,才想起這件事來,一副後知後覺的樣子。
這時候,站在打擊區上的伊佐敷純看著此時抬頭看向自己的禦幸一也,似乎是想要給自己賣個‘乖學弟’的模樣他。
心中認為,這家夥這會肯定是想要讓他放下戒心。
意識到這後在心中冷哼,想得倒美!
想著,伊佐敷純在這時候是用以強硬的態度,揮了揮手中的球棒,以對日暮杉他們這對投捕施加壓力。
表麵上看上去是這樣,但是實際上,這會伊佐敷純心中卻是在打著另外的小算盤,“看到我這時的態度,肯定以為我會執著於揮大棒吧!哈哈,盡情這樣想吧,看我待會給你們個痛擊!”
然而,他卻不知道,此時在他身側蹲捕的禦幸一也卻並沒有被他此時所做出來的表象所欺騙。
因為伊佐敷純這時候表現出來的要揮大棒的樣子,在對於十分熟悉他性格的禦幸一也眼中看來太過浮誇了。
一個人越是想要表現什麽,就越是想要掩飾什麽。
“日暮,看來我們這位純學長這是想要觸擊短打呢!”
“嗯?”看到禦幸一也傳過來給自己的信息,日暮杉不解地眨了眨眼睛,為什麽這般篤定?
“因為,我了解球隊裏的這些學長呀!”
朝日暮杉打出這句話手勢的禦幸一也,這一刻他給人的感覺是滿滿的自信。
日暮杉這刻對禦幸一也所說的話沒有任何的懷疑。
抬手,抬腿,跨步,將手臂朝前狠狠甩了出去。
將球按照禦幸一也的要求投了出去。
之前,他們是沒有想到倉持是打著硬碰也要將球碰出去的主意,要一定要打到球,所以他們才會讓其短打成功,但這一次,若是還想打著要觸擊短打的主意去打擊的話,想都不要想。
今天他們兩人就讓大家看看,就算有跑者在三壘的壘包上,但隻要他們這對投捕不願意,就別想著回本壘得分。
就算是如倉持他那樣速度型的跑者,也別想。
這一刻,從投手丘上飛出去的球,猶如一道白色鐳光,直達本壘。
站在打擊區上的伊佐敷純,看著此時那正朝著自己飛來的白色小球。
耳邊似乎聽到了球劃破空氣的聲音。
這一球,旋轉的非常厲害。
以他的打擊技巧,還真的沒有把握能將這樣的球打出去。
不過,還好,這次他根本就沒有‘揮大棒’的打算。
想著,伊佐敷純立即將那揚起球棒的姿勢收了起來,雙手握短球棒,擺出要觸擊短打的姿勢。
要知道,進入青道的這三年,他所學到的可不僅僅隻是打個人技術,更多的還是團隊配合技術。
這樣的球,他雖然沒辦法用會大棒的姿勢將它轟出去,但是,隻是用球棒將去碰出去,還是能做到的。
如此自信想著的伊佐敷純,在看到球即將要進入本壘板的範圍時,連忙讓自己雙手手臂動了起來。
將手中拿著的球棒輕輕擺了出去。
這是,伊佐敷純告訴自己,不要緊張,不要過分著急,隻需要握緊球棒,耐心等待,等待球進入鎖定的範圍內時,將球棒朝其撞上去就可以了。
伊佐敷純從來都不認為,‘觸擊’是一件很難做到的事情。
隻要拿穩球棒,球棒成功與球相撞,就可以了。
然而這一次,他才知道,有時候並不是說自己手中握著的球棒與球撞在了一起,就能觸擊成功的。
手中的球棒與球撞在一起的那一瞬間,伊佐敷純感覺,就像是有人拿著一塊尖銳的石頭重重地往他手上砸一般。
痛得他下意識就想要張開雙手。
當然了,這刻的伊佐敷純也很清楚,這隻是他的錯覺。
事實上,他會有這樣的感覺,隻是因為力是相對的。
球撞擊在球棒上的那一瞬間,將其力道傳向球棒,故而引起了手中握著的球棒做出劇烈的震動。
這一震動,弄得他掌心直發麻,無法保持握住球棒的姿勢。
雖然這時候的伊佐敷純十分努力地想要忍住這份‘麻痹’,但人天生以來的本能,一旦超越了所能忍受的極限,就會迸發。
當球棒掙脫他的雙手飛出去時,伊佐敷純在這之前是從來沒有想過,會有那麽一天,向來以‘超強臂力’之稱的他,有一天竟然也會被球逼得讓自己放開手中的球棒。
球棒往天空的方向飛了出去,同樣的,球也因著剛剛的撞擊飛了出去,直直落在了地上。
不過——
眾人是見,原本在投手丘上站著的日暮杉不知道是何時跑上來了。
當球剛從地麵彈出去不久,日暮杉就擋在了球飛出去的那路徑上,將球用手套攔了下來。
將球攔下來的日暮杉,直接將球傳本壘上的禦幸一也,然後日暮杉便立即往後跑,這時候禦幸一也沒有將球傳一壘手,而是傳向此時在跑動著的日暮杉。
雖然日暮杉這會在跑動著,但卻依舊十分輕鬆就將球用手套接住,然後他也沒有任何的耽誤,直接就將球傳三壘手。
“啪!”
“出局!”
……
“啪!”
“安全!”
……
看著三壘上的倉持洋一出局,而做出犧牲短打的伊佐敷純卻安全上壘,眾人是不禁愣愣地看著球場上站著的那對投捕的。
在這麽短的時間裏,就想出這樣的守備方式,他們這兩個家夥,還真是厲害。
不過,‘能做到’這一點,才是真正的厲害。
誰都看得出來,此時占盡優勢的是B隊。
讓一跑者安全上一壘換三壘上那在跑壘速度上極具威脅的跑者,這個交換,他們B隊是賺大了。
這會安全上到一壘的伊佐敷純,看著投手丘上的日暮杉,看著本壘板處的禦幸一也。
發泄性地重重踩了踩地麵,“可惡!”
雖然他幸運地在一壘壘包上存活了下來,接下來上場打擊的是他們四棒結城,他們A隊還有得分的機會,他們A隊在這一局的打擊還沒有結束。
但若是有得選擇的話,他寧願剛剛的自己白費功夫,這時候出局的是自己,也不要弄得現在這樣。
倉持那家夥待在三壘的壘包上,可比他伊佐敷純待在一壘的壘包上有用得多。
比賽進行到現在,他也看出來了,雖然場上B隊的後方守備,因著默契不夠的原因,會出現這樣那樣的防守漏洞,但是他們內野的守備,卻因為有日暮杉跟禦幸一也他們這對投捕在,得到了一定的補充。
因此,除非他們A隊的打者能將球轟出外野,否則隻是內野的話,他們A隊跑者想要回本壘的機會低的可憐。
這一刻,伊佐敷純看著此時走上打擊區的結城哲也。
“結城,接下來就看你的了!”
其實這刻不僅僅是伊佐敷純,B隊中有不少的成員,此時同樣在看著這會在打擊區上站著的結城哲也。
如今這第七局上半場,錯失了剛剛那大好得分機會的他們A隊,如今已經是兩出局了,無論如何,他們都希望,棒次能繼續延遲下去,不要在這裏就結束。
最重要的是,作為他們中心打線四棒的結城哲也,在某種意義上來說,更是一種象征。
隻要這一次,他能將球打出去,又或者是說,能將棒次延續下去,那麽,他們A隊,最後就還有與之一決勝負的資本。
“日暮,原本我們還說,在剩下的這幾局裏,多投幾球呢,不曾想,這一局投的球數,就現在的情況看來,會是最少的。”
“有話直說。”日暮杉一看禦幸一也此時的意思,就知道他這時候心裏麵肯定在打著什麽主意。
“知我這,非日暮也!”
禦幸一也這時候在給了日暮杉一個‘讚’的手勢後,便對其打出了一個‘要球’得暗號。
這時看到禦幸一也接下來讓自己投出的球路,感到有些出乎意料的日暮杉不禁挑了挑眉。
“你確定?”
“日暮,你不覺得這樣很有趣嗎?”
“不覺得,我隻覺得,你這樣做的話,實在很欠打。”
“日暮,你怎麽可以這樣說,我明明隻是想讓比賽變得更有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