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6,有點心動
洗完澡出來,累趴的米婭,坐在沙發上,腦子裡反覆迴響著季北勛剛剛說過的話:
「你於我肯定是很在乎的女人。雖然不記得當時的情況是怎樣的,但是,我想,我已經再次被你吸引,所以,米婭,嘗試放下你的戒心,做我愛人吧……好不好……」
這個男人在說這話時,神情是那麼的認真,會讓人覺得這當真是他發自內心的。
她不是一個輕易動心的女人,現實經驗告訴她,男人是不可信的,動了真情,就會受到傷害,不動如山,則刀槍不入。
所以,她不想動心。
可聽得這話,她的心,有點不聽話,有點鬆動了。
潛意識內有種情愫,似在潛滋暗長,因為他的表白而翻起了雀躍之情——就好像,曾經他的喜歡,曾是她期待已久的愛情。
唉,那空白的記憶啊,到底藏了多少秘密啊……
她靠在沙發上,輕輕的捏著眉心,卻一不小心又扯到了身上的傷——帶著傷,還這般劇烈運動,似乎是一種不體貼的表現,然後,在她洗澡時,有工作人員及時送上了藥膏,卻又說明他是很在意她身上的傷的。
那個男人啊,她是懂不來的。
忽然,身邊的位置沉了下去,一股侵略的氣息逼了過來,米婭猛的睜開,果不其然就看到了季北勛那深如大海的眸子。
「很累?」
「嗯。」
「我帶你去見個人,也許就不累了。跟多走。」
「我不想動。」
「剛剛你輸了,所以,往後頭,你還得乖乖聽我的安排。」
「你就非得這麼專橫嗎?」
「這不是專橫。」
「那是什麼?」
「是什麼,你去看了就知道了,走了,保證你不會後悔……」
這一句,他說得溫柔了一些。
那冰冷的嗓音一旦柔軟,竟讓人沒辦法再開口拒絕。
他趁這個時候牽住了她的手,拉著往外去,絕口不提剛才的事。
而她則悶悶的盯著那一雙牢牢牽在一起的手。
牽手,是一件奇怪的事。
至少米婭是這麼覺得的,長這麼大了,空白的記憶沒有這種男女之間才會發生的親呢,而如今,男女之間的身體接觸,時不時就發生在他們身上,親吻,相擁而眠,牽手……這些不該有的親密,一再的上演著。
然後,她發現,她對這個男人的印象,在一點一點的改變——他變得不再那麼糟了,可依舊神秘。
從休息間來到一處VIP咖啡吧,裡面居然空無一人,門口掛著暫時營業,他卻將她帶了進去,指了指東邊那個方向,說:「去吧,有人在等你。」
順著他所指,米婭看到臨窗那邊坐了一個女孩子,竟是……
她一下子就瞪直了眼,低呼了起來:「菁菁?你,你怎麼在這?」
對啊,那女孩可不就是她最好的朋友菁菁。
「婭婭,真是要想死我了……」
下一刻,菁菁急跑過來,一下就撲住她將她抱緊了。
米婭臉上終於浮出了笑容,伸手攏住這具軟軟的身體,轉頭看向來處時,只見季北勛悄悄退了出去,還替她們把門合上了。
這人,竟把菁菁請到了這裡。
「哎哎哎,這是怎麼回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菁菁一把拉住米婭,往邊上找了一個座位坐下,沖外頭努了努嘴,一臉驚怪的問道:
「是季北勛耶,剛剛我在家接到他的電話時,愣了好半天,你怎麼會和他在一起?還跑到了這種地方來?到底什麼情況啊?」
「這事,說來話來。你是不知道你不在的這些日子,我都經歷了一些什麼?說出來你可能會不信。」
米婭不是一個愛傾吐心事的人,但對菁菁例外,在法學院讀書的那段時光里,菁菁是唯一一個闖入她世界的陽光女孩,她嬌俏,她善良,她沒有架子,她總是笑吟吟的,那份靈動的笑容,非常的能影響她。
姥姥說:曾經,她也特別的愛笑,從小到大,但凡只要逗一逗她笑,她就會笑得花枝亂顫,笑亮整個世界——所以,她是家裡的開心果。
只是,生完病醒來后的她,很難得再笑,時不時會怔怔失神,因為空白的世界,讓她困惑,眉目間就多了一些輕愁,因為遇上了菁菁,她的那些愁散去了。
菁菁和她是肝膽相照的過命之交。
大三某個期假日,米婭發高燒在宿舍,無人發現,是菁菁惦著她,在半夜的時候打她電話,沒人接,親自跑了來,將昏迷的她送去了醫院。
大四的時候,一次秋遊,菁菁落水,是米婭奮不顧身救了她,那天,菁菁醒來了笑著對她說:「從此以後,我就是你的。」
這世間的人都是寂寞的,而她們在人群中找到了彼此,成為了最好的朋友。
於是,米婭把近況一五一十都說了。
菁菁聽得一愣一愣,最後乍乍呼呼叫了出來:「你說什麼,那季北勛,你和他結婚了?還六年前領的證?」
語氣是不可思議的。
「我說了這麼多,你記住的就這件事?」
米婭扶額而嘆。
女人啊,果然對婚姻大事最是敏感。
「這件事最重要啊……結婚那可是人生大事……不對,那會兒,你和那姓明的不是才分手么,怎麼就這麼快和別的男人好上了?10月31日,這距你出完車禍不過三個月,這事可不對勁,你可不是那種會輕易變心的人。你確定,那上面的人真是你?會不會人有相似呢?」
菁菁總覺得這事邪門啊,她也是政法出身,後來進了機關做行政工作,雖然她不會查案,但她很擅長的推理。
「民政系統內的數據,如果是被修改過的話,日誌內是可以查得到的;反之,系統內部本來就修改過了,只是被隱藏了,那麼它再次被激活后,顯示的時候不是現在,而是曾經修改過的日子……如果你懷疑,那就幫我確定一下。」
「好,你等著啊……」
菁菁打了電話給她同事,並很快就得到了回復:已婚,時間是六年前10月31日。
「你一點也記得他?」
「嗯。」
「他也一點也記不得你?」
「嗯。」
「除了知道你們是陵市民政廳登記的,其他一片無知。」
「嗯。」
「沒道理啊,那季北勛為什麼要娶一個完全陌生的你啊?咦,不對啊……」
她突然驚叫起來,神情凝重。
「什麼不對?」
「那段日子,季北勛在重症監護室呀……怎麼可能跑來和你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