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九章 三冬怎暖？
「饒你？」步虛一把捉住沈瘸子的腦袋，居然生生的將他提了起來。
在所有人瞠目結舌之下，步虛一個飛躍就把沈瘸子給扯飛起來，然後狠狠的慣在了馬夕涼的面前。
彌留之際的馬夕涼怔怔的看著這道狂放不羈的身影，就知道眼前這個男人是誰。
步虛一腳踩在沈瘸子的腦袋上，聲嘶力竭的指著馬夕涼大聲疾呼。
「讓我饒你？你可曾饒了她？」
「好漢你聽我說……」
「說你麻痹！」步虛直接一腳把沈瘸子的腦袋剁碎，鮮血劇烈的飈飛。濺在一群反叛者的身上，讓他們不禁停止了下來。
「擦，這個人是誰啊，居然這麼猛？」
「事變的發動者都死了，那我們該怎麼辦？」
「隨機應變吧，至少我是不想和這個怪物為敵。」
步虛在這群反叛者的包圍之下勝若閑庭信步，抱起了在血泊之中的馬夕涼，眼光閃爍……
「你終於還是來了，謝謝你。但是……」馬夕涼那張揚自信的丹鳳眼中充滿了淚水：「但是，我可能無法把我們的孩子生下來了。」
步虛臉色煞白，青筋卻暴起。
「不，我不要什麼孩子，我要你，我要你不死！」
「別啥了，我能活到現在，完全意識在堅持，堅持你過來抱我一下……」
「不會的，我是佛醫，我天底下最厲害的佛醫。我肯定會將你救活的。你等我，等我……」
步虛慌張的用手堵起了馬夕涼身上的彈孔，但是卻發現自己的手根本不夠用。
「媽的，我不管。我只要你活下來。」
步虛一把撥開馬夕涼撫摸著自己臉頰的手。
一串佛珠頂在了她的額頭，一邊是淚如泉湧，一邊是莊嚴肅穆的念出佛經。
最後……
最後佛經都泣不成聲。
「別白費力氣了，關於死亡，我曾經設想過好多次。但是能這樣的死在你的懷裡，卻也是最好的歸宿。」
馬夕涼閉上了眼睛，嘴角上揚的喃喃說道。
「我不準，我不準。啊，給我開！」
步虛渾身氣勢突然暴起，以他為中心突然颳起了浩蕩狂風。讓人望而生畏。
劇烈的氣流把步虛的上衣撕扯的粉碎，當然也包括他的神級易容術……
「步虛，我認得他，原來他就是步先生！」
「他與馬大小姐交情匪淺，怪不得他會如此……」
「唉，如果他在的話，說不定馬大小姐今天不用死了。」
突然，步虛背後的大日如來刺青閃爍出耀眼的金光。
金光不再慈祥，而是霸道到能將人眼刺瞎的地步。
遠遠不斷的精華被步虛輸入到馬夕涼的身體之內，這是步虛燃燒壽元的表現。
在他的心中，哪怕自己油盡燈枯，也要留下馬夕涼一命。
但是世間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一年的壽元還沒有注入，馬夕涼的生命體征已經走到了盡頭。
她的手吃力的放在步虛的臉頰上，微眯著丹鳳眼呢喃著：「願你三冬暖，願你春不寒。願你天黑有燈，下雨有傘。一路上有良人相伴……」
當眼睜睜的看到馬夕涼的纖纖素手從自己的臉龐上滑落的時候，他的心，定格住了。
「你若離去，三冬怎暖？」
步虛痛苦的仰天閉目，任由所有人的目光打在自己的身上。
他不知道自己有多悲壯，也不知道自由有多頹唐。
他固執的認為，馬夕涼的死，這些人都脫不了干係。
這時，一個老樓盤的元老放聲大喊道：「兄弟們，事已至此。我們一定要進行到底，弄死馬五爺，我們自己做主人！」
一時間，瘋狂響應的人大有人在。
他們瘋狂著，咒罵著，就像馬夕涼的死與他們的一己私慾相比根本不算什麼。
緩緩地，步虛放下了馬夕涼，撿起了她的蝴蝶刀，向奔涌而來的反叛者殺了過去。
殺戮，只有無邊的殺戮，才能拯救他那顆冰冷的心。
只要手中攥著蝴蝶刀，步虛就算是與馬夕涼並肩作戰。哪怕對方有千萬人，他都不會感到無助孤單。
就在此時，反叛者的背後亂了起來。
原來是楚恆趕到了，與之前來的，還有昆州市公安局局長沈洛。
沈洛從警二十年，這是他第一次踏上老樓盤的土地，這也是借了老樓盤大混亂的光。
也是這一次，足以令他在警界自豪。甚至為他以後的晉陞之路打下了最堅實的基礎。
反叛者在聯合絞殺下很快就被鎮壓了，但是步虛一點都沒有停止下來的意思。
最後還好有楚恆和洛琳的制止，不然他要殺到第二個黎明……
夜幕降臨，老樓盤的混亂終於結束了。
而步虛也把奪回來的魂魄注入到馬五爺的體內。
當他振作起來、得知女兒慘死的消息之後。這個人居然比失魂落魄的時候還要低沉。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馬五爺做了一個讓所有人都驚詫的決定。
「痛喪愛女，我無心經營。老樓盤從即日起接受政府的改造，堅決執行政府的法律。」
這道晴天霹靂讓這裡的黑色產業鏈條上的欲哭無淚，卻是天下之幸、國民之幸。
或許這些天來，馬五爺做了太多昏聵的決定。但是這個決定卻是最英明的。
從此之後，昆州再無陰影！
深夜，步虛與楚恆站在老樓盤最高大樓之巔。
夜風刺骨，冷月如鉤。
「步虛兄弟，你暴露了。因為那個與洛琳大戰的巫醫逃了，他是嶺南巫醫派的。」
「嗯，隨便吧。來多少殺多少就是，我歡迎。」
「你變了，拿起屠刀可能就不是佛了吧？」
「不對，都一樣，只是渡化的方法不同而已。」
「好吧……」
本來所有人都以為老樓盤的事情到此為止了，但是卻遠遠不是。
政府對這裡進行過黑色產業的人進行了清算。
馬五爺將功折罪，沒收所有財產之後被安置在城市的邊緣養老。
而其他的元老也經過了破財免災之後，得以寬大處理。
但是有一個人卻根本不打算善罷甘休。這個人就是馬夕涼的師父——千手佛。
短短的半個月時間，那些手上曾經粘過馬夕涼鮮血的前老樓盤元老都被斬殺殆盡，死狀極慘。甚至有些還遭到了滅門。
對此，大家都心照不宣……
出來混的，遲早都要還，這是顛破不滅的真理。逃，也逃不掉，散盡家財也沒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