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七章 阿什柯德
卻說鬧劇結束之後,火車是還要繼續向前開。
只是這時候步虛身邊的美女已經下車,代替他的是一個膀大腰圓的年輕大漢。
這大漢長的那叫一個壯,步虛好像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壯的男人。
覺得能跟他在伯仲之間的,應該只有NBA中的那些職業運動員了。
都說傻大個,傻大個。因為人的身材過大的話,他的反射弧肯定就要長。
所以無論從大腦思維還是從肢體反應上來說,他們都顯的很笨重、不協調。
但是這個大漢好像違反了這個定律。
從他背著老母親繞過行人、輕鬆的把一大堆行李放在行李架和座椅底下的動作,他都完成的很快很流暢。
大漢穿著一個黑色緊身背心,一條軍綠色短褲。配上黝黑的皮膚,還有一張略帶草莽之氣的臉。渾身上下都散發著一種古樸的蒼茫。
蒼勁有力、氣勢沛然。
步虛努力的往裡擠了一擠。就是為了多留出點地方給這個壯漢和他的老母親。
因為他實在是太大了,感覺他一個人就能坐下三連座……
大漢向步虛咧了咧嘴,笑的很憨厚。算是簡單的表示了他的謝意。
旅客們都坐穩之後,火車汽笛聲響起。窗外的景色在由慢到快的向後閃過。
已經夜裡十點四十了,下一站要等到後半夜三點多才到。
步虛準備美美的睡上一覺,畢竟火車旅途,還是很耗精力的。
但是當步虛還沒睡多久,就被一連串的咳嗦聲給吵醒。
聽著聲音很大,而且不是好咳嗦。
一般換上了感冒的人,都是在喉嚨里咳嗦。而這串咳嗦好像是來自肺里一樣。
不是肺癆,也容易是肺結核、肺癌之類的吧。
步虛看了過去,原來是壯漢的母親,正佝僂個身體,肩膀一聳一聳的咳嗦。看起來都有些上不來氣。
旁邊的大漢一臉心疼的舒緩著她母親的背部。
「媽,你感覺怎麼樣了?一會卧鋪有空閑,我就過去給你補一張票……」
老大娘的氣漸漸順了過來,一雙有些渾濁的眼睛盯著大漢說道:「兒啊,我這沒什麼事。能堅持住。為了我這個病,錢都花的差不多了。還是省著點用吧。」
「媽,你這是說啥。錢沒了就再去賺,怎麼能讓老媽遭罪。」大漢的臉上閃過一絲落寞。
錢能難道英雄漢,這話說的一點都沒有錯。
步虛嘆了一口氣,拍了拍大漢的肩膀說道:「咱們出去聊聊,讓老大娘在座位上躺一會。」
大漢看著步虛,露出了爽朗的笑容:「行,謝謝你,我媽休息一會就把座位還給你!」
兩人把老大娘放倒在三連座上。然後一起去了火車的車廂連接處上。
「謝謝你啊,小兄弟,這一路上多虧像你這樣的好人多!」大漢笑著說道,從口袋裡摸出了兩根煙,敬了步虛一根。
步虛擺了擺手拒接了,他不抽煙,但是卻知道他的煙很廉價。三塊五一盒的一枝梅……
「你帶著老娘這是要到哪啊?」步虛有一搭無一搭的說道。
大漢瓮聲瓮氣的說道:「回昆州了唄。本來帶著老娘出來治病。但是錢全都花完了,卻根本沒有治好,好像還嚴重了幾分……」
說著說著,大漢居然捂著臉哭了起來:「大夫一路檢查,所有費用都收了一遍。最後都無法確診。只是說讓我媽回家等死,想吃點啥就吃點啥……」
步虛暗嘆了一句阿彌陀佛,又暗罵了一句庸醫害民。
「恕我直言,我之所以把你叫到這裡。就是有件關於你老娘的事情要和你商量。」步虛很鄭重的說道。
大漢很是疑惑的說道:「我老娘?什麼事啊?」
「實話告訴你,我是個佛醫。我察覺到你老娘身上有鬼魂作祟。」步虛聳了聳肩膀說道。
大漢很是警戒的說道:「佛醫?沒聽過?你是不是想騙我錢啊?」
步虛廬山瀑布汗。
為什麼好心當成驢肝肺?自己明明是見義勇為好不好?這一路施捨可沒有收一分錢!
但是轉念一想,對於那些不懂佛醫的人,自己的舉動確實像個騙子。
步虛馬上解釋道:「我不要錢,只是問你一句話。」
「什麼話?」大漢一聽不要錢,才算是有點放心。
「鬼魂你信嗎?」
「信啊,我們老家那面都信。」
「那就好,一會你把你老娘請到這裡來。這裡比較隱蔽,不會嚇到其他人。我來用佛醫給你母親治病。不管治好治不好,我都不要錢!」
步虛很是誠懇的說道,他都沒有想到,自己要給別人治病,居然還要乞求一般。
「真的嗎?」大漢瞪著眼睛說道:「那我就把老娘扶過來了?真不要錢啊?」
步虛不耐煩的點了點頭。
不一會,那老大娘在大漢的攙扶下走到了車廂連接處。
步虛掏出了佛珠,向老大娘打了一聲招呼。然後說道:「一會我就要進行治療。不管一會你們看到了什麼。都不要聲張,更不能喊。這裡是公共場合,如果被別人看到,容易發生動亂……」
「小夥子?咳咳,你就放心的治吧。反正我這把老骨頭都被大夫判了死刑了……」
看著老大娘那老淚縱橫的模樣,步虛就知道,她根本不想死,但是更不想拖累兒子。
「小兄弟,我保證不喊。你動手吧……」大漢萬分警戒的說道。
步虛把佛珠頂在老大娘的眉心處,然後由緩到疾的念起了佛經。
火車的轟鳴聲與步虛的念佛聲混為一體,好似很有節奏的說唱。
三分鐘之後,步虛睜大了眼睛,低吼一聲:「現在還不出來,是等著我把你打的煙消雲散嗎?」
這時候,車廂連接處突然颳起了不大不小的陰風。
從老大娘的背後,漸漸升騰起一個鬼影。
「老頭子?」
「爹……怎麼是你?」
這對母子全部露出了不可思議的模樣,驚訝的長大了嘴巴,卻牢記著步虛的話,並沒有大聲疾呼。
那鬼影看到了親人臉上露出了慈祥的微笑,但是看到了步虛,卻不住的後退。甚至瑟瑟發抖。
「爹,你怎麼在這裡呢?是不是因為你附身在娘的身上,所以娘的身體才每日俱下?」大漢用責備的眼神看向了自己的父親。
鬼影一句話都不敢說,只是躲在一邊顫抖著。好像步虛就是一個洪水猛獸,隨時都會終結了他一般。
「老大爺,有什麼話你就直說,我不會輕易傷害你,但是我也是絕對不會再讓你附身的。」步虛搖頭苦笑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