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困難
二狗子滿臉的喜慶，不知道從哪兒找出來一身寬大的西服，穿在身上顯得很是不倫不類，頭髮也梳理了下，還是中分，一眼看上去跟個狗漢奸似的，惹人生笑。
「好了，今天開始正式生產。」我朝著眾人喝道。
站在不遠處的楚大爺搖搖頭走進了保安室，工人們哄鬧這進了廠房，我掉過頭看了一眼韓露，開口道：「銷售組也該招手一些人了，銷售你在行，你去挑人吧。」
「能給多少工資？」韓露盯著我問道。
「兩千五保底，賣出一個十塊錢的抽五分錢，二十塊錢的抽一毛錢。」我沉聲道：「以此類推！」
她點了點頭道：「還不錯，不用太多，五六個人就差不多，也能省下點錢，我去人才市場看看去。」
韓露離開后，我讓胡蓉盯著生產，讓二狗子去摩托車店買兩輛便宜點的摩托車用來代步，吩咐好了一切，我好像沒什麼事情幹了，接下來就是囤一些貨物，然後銷售。
坐在辦公室里，看著四周有些恍惚，房門推開，婁萌萌端著一壺茶水走了進來，今天她一身淡紅色的長裙，看上去很是火辣，給人一種別樣的美感。
「你是財務，怎麼還給我端茶倒水啊。」我站起身道。
「剛剛開始，沒進賬，也沒出賬，我閑的沒事兒干。」她看著我笑彎了眼睛，坐下來道：「現在好像就咱倆沒什麼事情干，你這個董事長還是要個秘書，我占時兼職。」
「秘書？」我愣了一下，下意識的想到自己以前也是秘書，公司里可都是在傳秘書就是給上司暖床的存在，笑著道：「晚上可以暖床的秘書？」
「啊？」婁萌萌愣了一下，坐在那瞬間臉紅到了脖子根，看了我一眼道：「你說什麼呢啊？秘書就得是暖床啊？再說現在這麼熱，你需要暖床嘛？」
本來就是隨口一說，開個玩笑，可是我發現這個玩笑似乎一點都不好笑，尷尬的笑了幾聲，道；「那等冬天的吧。」
兩個人坐在那總感覺有些尷尬，婁萌萌抬起頭看了我一眼，開口道：「我聽說你畢業后一直在家呆著，怎麼去了南方的城市了？」
「在家呆了一段時間，然後找到工作了。」我看著她道：「當時挺想找你的，可是聽說你賺大錢了，就沒好意思。」
「賺什麼大錢啊？」婁萌萌很是自嘲的笑了笑，淡淡的說道：「其實我一直在關注你的消息，胡蓉在班級群里，沒想到最終會是這個樣子，韓露人挺好的，也挺漂亮。」
「嗯！」我點點頭道。
「你在追她？」婁萌萌抬起頭看著我，那雙眼睛里透著一股說不出的味道，好像想要得到一個答案。
不知道為什麼，在那雙眼睛下我有些退縮了，哈哈一下道：「我能配得上人家嘛？」
「那你能配得上誰？」她坐在那有些自說自話的嘀咕道：「配我應該沒問題吧？」
「啊？」我下意識開口道。
「沒事兒。」婁萌萌站起身臉上有些羞紅，看著我道：「我先回我辦公室了，你也該給自己找點事情吧，銷售方面多關注關注，賣不出去可就全完了，那個楚大爺好像不是一般人啊。」
我也發現了，一天到晚打扮的跟上流社會一樣，機器剛拉回來的時候，還說了不少專業的名詞兒，估計這廠子以前就是他開的。
「是啊，我覺得自己可以去找他聊聊。」我點點頭道。
婁萌萌離開后我看著她的背影，心裡是五味雜陳，長嘆了一口氣走出辦公室的房門，楚大爺坐在門口的位置乘著涼，廠房內正在忙碌著，我進去環視了一圈，也算是有條不紊，各種尺寸的手機殼已經生產出第一批。
拿起一個來看了好半天，按在了我自己的手機上剛剛好，朝著工人示意繼續生產就走了出來，到了門口的位置，楚大爺抬起頭看了我一眼，開口道：「李廠長好啊，你挺悠閑。」
「是啊，現在是沒我什麼事情，跟你過來看會兒大門。」我笑著坐在了一旁。
「看大門容易啊，只要門兒不丟就行，這開廠子可不容易。」他看著我沉聲道：「生產東西誰都會生產，尤其是手機殼這種東西，就算是你產品再好，上市開賣，只要賣的好，不到兩天就會有人複製你們，先不說這些，你打算怎麼賣啊？」
「招幾個推銷人員，然後賣啊。」我隨口道。
「這麼簡單？」楚大爺很是詫異，隨即啞然失笑，朝著我道：「你是真的什麼都不會啊，這種方式你能賣掉幾個？不知道那些手機店裡和商城中都是跟那些手機殼有商業合作，你根本插不上隊的。」
「沒有人能把所有人都給包括其中吧？其實我覺得自己什麼都不會反而是好處。」我認真的說道：「一個商學院出來的人，會去分析市場，調查市場深度和市場泡沫，銷售的時候也是一板一眼的去炒作，或者是走線下或者合作，我不同，我更加靈活，白板一塊兒，想怎麼來就怎麼來，沒有規則，就是最大的規則。」
「你覺得自己有這麼屌？」他撲哧一聲笑出聲，靠在搖椅上道：「年輕人，異想天開了，過段時間就知道，你第一個月絕對回不來本的。」
「是嘛？」我看著他笑了起來，沉聲道：「賭什麼？」
「額？」楚大爺看了我一眼，隨即笑出了聲，朝著我道：「你怎麼喜歡賭呢？你還有什麼能賭的？」
「當然是那些原材料了。」我長舒了一口氣道：「我就拿原材料跟你賭，你就把那些機器壓上，怎麼樣？」
楚大爺可是精明的很，擺擺手道：「這種虧本買賣，不幹，不過我說的是實話，你簡直就是在胡鬧。」
我沒說什麼，每個人看到的東西是不同的，最後才知道結果，笑到最後的才是真正的贏家，沒事兒干胡侃了半天，二狗子把摩托車賣回來了，也算是有了個交通工具吧。
下午的時候，韓露帶回來四個人，兩男兩女，銷售組算是成立了，十個人一天的時間每個模型生產了三百個左右，全部堆放在了倉庫中，看著那麼大一堆東西，可都是錢啊。
胡蓉看了一眼，朝著我道：「明天包裝，然後就能銷售了，我們材料進的少，已經消耗了一大半。」
我心裡明白，必須最快的時間內把這些東西變成現金，要不然就得停止生產，否則貨物積壓，接下來迎接我們的將是資金鏈斷裂，最終陷入崩潰的邊緣。
工人們開始下班，我坐在辦公室里點著一根煙，看著韓露問道：「準備怎麼賣啊？」
「合作唄，向手機店推銷，批發價大量拋售。」韓露沉聲道：「現在要的出貨，打開市場就好，一旦產品形成流行，那就是賺大錢的時候。」
我點點頭，看了一下時間，距離天黑還有一段時間，開口道：「先拿一些出去試試唄，看看效果怎麼樣。」
韓露帶著四個銷售組的人員帶著一批手機殼出去了，我一天的時間也沒什麼事情干，跟著出去，不少手機店都對我們拒絕了。
抬起頭看著眼前這家手機大賣場，牆上掛滿了各式各樣的手機殼，我把貨物放在櫃檯上，開口道：「美女，你們要不要這些手機殼啊？便宜，批發價，要多少有多少。」
櫃檯里的小姑娘看了一眼，臉上滿是感興趣的樣子，拿起一個冬瓜模樣的手機殼，朝著我道：「你這個單賣怎麼賣啊？」
「單賣？」我尷尬道：「不單賣，你可以掛在你們這買，批發價給你。」
結果她一陣搖頭，朝著四周看了看，悄聲道：「不能進貨的，這裡都是專賣店，和手機廠家合作，不允許賣其他產品的，我挺喜歡這一款，能賣給我嗎？」
最終我在這家店裡賣掉了一個手機殼，轉悠了好半天，最終帶著一堆手機殼回到了廠子里，我開始明白，事情好像沒有自己想象的那麼簡單，手機殼是手機市場的伴生品，而那些手機生產商對於這一刻抓的很嚴格，簡直就是壟斷的存在。
每個品牌幾乎牢牢地把控著自己的一畝三分地，沒有人可以參一腳進來，別說吃肉，就是喝口湯都不行，至於一些賣場內，幾乎賣不掉什麼。
韓露回來也有些垂頭喪氣，看著我道：「賣掉三個。」
「比我好，我只賣掉了一個。」我笑的很是無奈。
辦公室內一片愁雲慘霧，我們把一切都相信的太簡單了，之前在公司里接觸的都是文件，對於這種第一線市場根本沒有接觸過，開拓市場比我相信的中的要難的多。
「工人才生產了一天，總不能人家上一天班就不讓上了吧？」二狗子一臉尷尬的說道。
「該上班還上班，該生產還生產。」我想了想沉聲道：「銷售這方面得走小路，這些大路都被手機市場占完了，根本沒得玩，跟蘋果、小米、華為這些搶市場，簡直就是找死，我們得有我們一套辦法啊，看樣子我也得跑出去賣手機殼了。」
婁萌萌拿起一個手機殼套在了自己手機上，開口道：「其實我們做的真的很漂亮，應該不愁賣啊。」
我打開房門，一股冷風吹入，說不出的清爽，揉了揉眉頭，開口道：「都下班吧，明天再說，晚上回去都琢磨琢磨，慢慢來，我們還有時間。」
胡蓉和二狗子對視一眼，兩人站起身朝著門外走去，胡蓉走到我面前拍了拍我肩膀道：「你也別太上火，實在不行去找找同學，人多路子多，說不定有批發的地方。」
同學？
現在我那些老同學不落井下石我就謝謝他們了，抬起頭朝著胡蓉擠出了笑臉來，開口道：「這才剛遇見困難而已，你早點回去吧。」
她點了點頭扭過頭走了，辦公室里只剩下我和婁萌萌、韓露三個人，走出辦公室站在院子里一陣頭疼，大門口楚大爺看著我有些幸災樂禍，開口道：「是不是賣不出去啊？你對市場真的是一無所知啊，只要是開拓出市場的，哪個不是牢牢地把控在手中，誰會那麼善良給你分一杯羹啊？」
「船到橋頭自然直，您老還是早點休息吧。」韓露走出來開口道：「這些事情我們會想辦法的，天無絕人之路，再說了，市場那麼大，不是幾個手機製造商可以壟斷的。」
我看著韓露和婁萌萌說道：「你倆也早點休息吧，明天再出去看看，我也出去看看，說不定有其他門路，沒想到第一天就給我個當頭棒喝。」
婁萌萌走到我面前伸出手在我肩膀上拍了拍，接著在我臉上很是親昵的捏了捏，嘻嘻一笑道：「沒事兒，第一天而已，再說我們出去一共才三個小時，剛開始而已，早點休息。」
我點了點頭，看到韓露盯著我目光有些不一樣，好像剛才婁萌萌捏我臉的時候，她的眼神之中透著一股子酸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