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憤怒
坐回到自己的位置，整個人還是有點懵，這個衝擊對於我這種從農村裡出來的孩子來說，太大了。
一直做到下班，我感覺自己可能需要好好想一想，一路跟著韓露到了車庫，她掉過頭看了我一眼，似乎有些詫異，納悶道：「啞巴了？」
「沒有啊。」我隨口道。
上了車我坐在那悄悄的看了一眼韓露，她認真的開著車，一路上都沒話，我翻看著手機，一百多萬現在安安靜靜的躺在我的銀行賬戶上，現在我還有可能會更進一步，多出一個零。
下了車我深吸了一口氣，彌紅燈和月光交織在一起，顯得韓露更加美艷，在我心裡她是我不可褻瀆的存在，我承認，從見到她的第一面起心裡就存在一絲貪戀，隨著後面事情的發生，慢慢的將心底的貪戀浮現了出來。
可惜在她眼裡，或許我還是個屌絲，一個現在需要被她穩住，不能出亂子的屌絲，韓露好像感覺到了什麼，掉過頭看了我一眼，開口道：「今天這是怎麼了？神經兮兮的，對了，你跟周總說什麼了？」
「沒說什麼。」我心裡一直有一個問題想問她，看著那張緊緻的臉龐，就像是一個高貴的公主一般，讓人不敢有其他的想法，只能在心底深處悄悄的仰望著，好一會兒我開口道：「你覺得我怎麼樣？」
「你？」韓露笑了出來，用手捂著嘴，朝我道：「你不用天天這樣吧？你覺得我們兩個人很適合？安安穩穩的過一個月，到時候我請你吃頓飯，然後大路朝天，各走一邊，萬一那邊真的有什麼職位，我可以找你，當然了，你要是混的好，我可以跟著你混，到時候就得叫你李總了。」
我知道這些都是客氣話，都是職場上的套話，不過是讓彼此好看一點而已，我心裡煩的要死，點著一根煙，看著她道：「現在公司已經成了這樣，我手裡有點錢，其實我跟你說，賺一個億，我也想想過……。」
「你真像個賺一個億啊？」韓露笑彎了眼睛，就好像看一個傻子一樣好笑，走到我面前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道：「我說啊，你有點錢還是安安穩穩的吧，回去后付個首付，買個房子，最穩妥了，別出幺蛾子了，行了，上去休息吧。」
「那如果我真的賺一個億了，咱倆有沒有可能……。」我盯著她說出了我最想說的話。
韓露準備上樓的腳步僵硬住了，掉過頭看著我道：「你是不是覺得能花錢買我？當然希望你有錢了，可以跟著你混嘛，可是我如果想出賣自己，賣給誰不是賣，周總不是個選擇嘛？」
「我……。」我不知道該怎麼說，整個人腦子裡一片空白。
是啊，我這一個億說到底只是用嘴說，而周總手裡確實有，這一刻心裡五味雜陳，高興，難過，匯聚成了一團河流在我心中翻騰著。
她不會為了錢出賣自己，說明不會屈服於周總，而她又不喜歡我，我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上了樓，看到韓露已經換上了睡衣，坐在那看電視劇，我坐在一旁心亂如麻，不知道該怎麼辦，這個世界是現實的，甚至於現實的可怕，沒有錢，一切都是假的，可是我心底還是有那麼一分悸動，那麼一絲渴望。
哪怕是她告訴我，我該變成什麼樣子她才會接受我，我也不會有那麼一絲的猶豫，韓露悄悄的看了我一眼，把自己的腳丫子收了回去，現在她感覺我就是個不折不扣的死變態，站起身朝著我說了一句早點休息，然後飛速的回屋了。
好半天后我嘆了口氣，把電視關了，回屋睡覺了，一連著好幾天的時間整個人都是渾渾噩噩的，在錢與她之間取捨，不停的去試探，想要從她嘴裡得到一絲肯定的消息，可惜最終什麼都沒有，韓露的辭職申請已經在走流程了，周總說讓我去把韓露約出來，可是我並沒有。
牛總到了我們部門，掃視了一眼，把目光放在了我的身上，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掉過頭朝著韓露的辦公室走了過去，我不知道他們說了什麼，只是出來的時候一臉的笑容，看樣子很開心。
「怎麼了？那麼開心？」我開口問道。
「辭職申請通過了，晚上跟周總聚聚餐，下個月一號走。」韓露一臉的開心，朝著我道：「工作還沒找到，可以先悠閑一會兒，出去旅旅遊，我得謝謝你沒給我搗亂，走的時候請你吃頓飯。」
「好啊！」我笑了笑，只不過臉皮很是僵硬，她好像並沒有意識到什麼，還身陷在馬上就要得到大筆分紅的快樂之中。
回到辦公室我看著韓露的辦公室什麼都不想干，靠在那心裡一遍遍的想著，如果我當作什麼都不知道，那麼我可以拿到一大筆錢，可是我真的能那麼做嗎？
一天的時候過的渾渾噩噩，整個人都有些僵硬，隨著四周的同事開始下班，我才意識到一件下班了，韓露從辦公室里走了出來，已經換了一身衣服，看上去很是艷麗，化上了妝，好看極了，我知道她想要取悅周總，可能她也知道要發生什麼事情，最後一次了。
「打扮這麼漂亮幹什麼？」我看著她心裡有些堵得慌。
「去飯局啊。」韓露看了我一眼道：「一會兒你自己打車回去吧，我可能晚點回去，走之前我會請你吃飯的。」
我木然的點了點頭，看著她離去，站在原地好一會兒，最終下了樓，看到她從車庫裡開著車飛奔而去，整個人鬼使神差的攔下一輛車，讓師傅跟在她後面，一直到一家豪華的飯店門前。
目睹著她走了進去，這一切都沒辦法，從周總請她的那一刻，韓露就明白，如果今晚的飯局不去的話，那麼卡在人事部的辭職申請就會被停下，很多事情永遠無法走過去，未來是什麼樣子沒人知道，這一刻她只想走到這，跟這家公司說再見。
我悄悄的跟了上去，看到韓露上了七樓，一路跟上去，我看到韓露進了包間，從門口的位置看到裡面只有周總一個人，坐在那大腹便便，當看到韓露來的時候，咧嘴笑了起來，看上去格外的猥瑣。
「韓總幸苦了啊。」周總笑著道：「快坐下，坐我旁邊吧。」
韓露顯得有些不自然，掃視了一眼四周，開口道：「牛總他們怎麼沒來啊？看樣子我來早了啊，周總您來的更早。」
「什麼來早了啊？」周總眯著眼睛道：「我就是在等你的，你進公司也快兩年多了，咱倆之間感情也不淺，這要走了，我心裡是很捨不得啊，所以單獨給你送行，牛總還有事情，人事部的事情一大堆，再加上配合法務部門弄那些核心技術泄密的事情，焦頭爛額啊，今天就咱倆，不用客氣。」
韓露似乎已經感覺到了什麼，尷尬的笑了笑，把椅子往外搬了點，稍微離周總遠了一點，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周總的目光遊走著，哈喇子都快留下來了，伸出手給肥大的肚子鬆了鬆綁，伸出一隻手拍在韓露的肩膀上道：「韓總可真漂亮啊，咱公司也就你最漂亮了，那些二十來歲的小姑娘都沒你有韻味，我可是著迷的很，你往我這坐點嘛，我又不吃人。」
韓露看了一眼周總放在肩膀上的手一臉的不舒服，可是還露著笑容，開口道：「不用了吧，謝謝周總的誇獎，您見得漂亮姑娘多了，我實在是不敢當。」
「喝酒喝酒。」周總見韓露不肯坐過來，急忙把酒倒上，一個勁兒的灌，沒幾杯下去，韓露已經是臉色緋紅，眼神迷離，看上去很是惹人疼愛。
「你這要是一走，以後可就見不到了啊，分紅不少。」周總嘿嘿一笑，徹底不在遮掩，摟著韓露的肩膀聞了聞她身上的香味，一臉的陶醉之色，開口道：「今天晚上我要是開心了，什麼都好說，韓總應該知道什麼意思吧，我對你可是想念很久了。」
說音剛落，周總的手不安分了起來，韓露臉色變得有些難看，抓著周總的一個勁兒說他喝多了，想要脫身，可是反抗的並不是很強烈，有一種半推半就的感覺，似乎在為自己做打算。
我站在門口看著眼前的一切牙根緊咬，整個人說不出的憤怒，當周總的爪子順著韓露的領口伸進衣服里開始揉捏的時候再也無法控制，一腳踹開房間門。
突如其來的一下讓韓露嚇了一跳，周總的手也抽了出來，盯著我臉色有些難看，站起身來喝道：「你進來幹什麼？現在給我滾出去。」
「你怎麼來了？」韓露看著我臉色有些難看，剛才的那一幕她簡直不敢相信如果被我看到會是個什麼樣子。
「我滾出去？」我喘著粗氣，整個人猶如一頭野獸一般，怒吼一聲猛的一拳砸了過去。
周總身體肥胖，走路都喘氣，更何況打架，一拳被我砸倒在地，捂著臉哀嚎著，大喊道：「艹尼瑪的，老子讓你吃不了兜著走，後面的錢一分都別想要。」
我抬腳猛的朝著他頭上踹了上去，這一刻怒火中燒，打的周總蜷縮在牆角一個勁兒的求饒這才算完，掉過頭看著韓露，我感覺自己心都在滴血，那種說不出的疼讓人心裡難受，冷哼了一聲道：「打擾了，再見。」
「沐風！」她朝著我喊道。
可是我頭也不回，下樓直接打了車朝著住所飛馳而去，把東西收拾好了，直接回到了原來的住處，當打開房門，看著自己熟悉的房子，長嘆了一口氣，不知道為什麼，心裡反而有一種落地的感覺。
那種無牽無掛的感覺，其實挺好，雖然有些孤獨，可是在這座大城市之中，大家都一樣，把東西弄好了，打開電視，卻無心看，一根接著一根的抽煙。
「砰砰砰」
外面有人敲門，傳來了韓露的聲音：「給老娘把門打開，一聲不吭就走了，把我當什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