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陰陽眼

  眼前突然出現一個人影，

  只見他右手捏著一張黃色符紙，輕輕地往小姑奶奶額頭上一貼，左手結成劍訣。


  低聲喝道：「急急如律令。」


  我手上覺得一陣輕鬆，三叔鬆開了筷子，整個人就倒在地上昏了過去。


  爺爺他給我講的故事都是真的！每次鬼怪最後要害人的人時候出現了，最後都會有一個鶴骨仙風的高人出現，將其消滅。


  定睛一看，原來是爺爺！

  「哇。」我再也忍不住，一下就哭了。


  「安子乖，別哭啦，爺爺來救你嘍，嘿嘿嘿。」


  爺爺露出他那一口還漏風的老黃牙，正對著我樂呵呵地笑。


  可是爺爺看起來怎麼也不像有點點鶴骨仙風啊，

  他穿著個褪色黃T恤，一個大褲衩，一雙老拖鞋，要不是他正傻呵呵對著我笑，我還以為認錯了人。


  我一下就想衝到爺爺懷裡，找一個懷抱。


  可是我發現自己的手還被抓著，被抓的地方已經都有些發紫了，才注意到那裡好疼。


  我哭的更凶了，虎仔看到我哭也跟著一起哇哇大哭。


  「咳，咳，妹子啊，這月黑風高的，你走都走了，還起來鍛煉身體不太好把。」


  爺爺托著鼻子，咳嗽了兩聲。


  小姑奶奶一言不發。


  「就是有什麼不舒服也放開孩子啊，跟我說，跟我說說。」


  小姑奶奶繼續一言不發。


  「嗯，嗯，我知道了。」


  小姑奶奶還是一言不發。


  爺爺竟然好像和小姑奶奶聊上了……


  「這樣子，你懲罰也懲罰過了，仨呢，雖然害了你，但也這樣不死也殘了。妹子，我知道你心裡苦，你聽我的，你放開安子，冤冤相報何時了呀！」


  聽到三叔的名字，小姑奶奶的臉明顯有了猙獰之色，顯然刺激到她了，抓著我的的手的力度更大了。


  我都感覺這手都要失去知覺了，哭的更凶了：

  「爺爺救我啊，我好疼。」


  你一出現像個世外高人，你救了三叔也倒是救救我啊，光顧著和小姑奶奶聊天，也不管你孫子被這麼捏著。


  「妹子，你如此執迷不悟，莫怪老哥無情了。」


  說罷，爺爺一臉嚴肅，看起來就像故事裡那樣要出絕招了。


  我感覺馬上就要獲救了，不由得一陣開心，但發現是我想多了。


  「不應該啊，記得走的時候拿了兩張啊，去哪了啊。」


  爺爺在那大褲衩里左掏右掏，一會兒一個火柴，一會兒一盒香煙，甚至都掏出來一隻襪子。


  看的我真是有苦說不出，


  此時，小姑奶奶忽然睜開了眼，筆直的坐了起來，眼睛周圍就像用刷子沾了墨汁刷了一圈，漆黑漆黑的。


  「找到了！」


  爺爺手上抓著一個白色的紙條就往小姑奶奶的眉心一貼，

  「急急如律令。」


  看到爺爺終於貼上去了，我心裡一塊石頭落了地，終於結束了。


  可小姑奶奶並沒有想象之中鬆開我，也沒有倒下，只是轉過頭去，瞪著爺爺，張口就咬。


  「唉，怎麼是糧票！我……。」


  爺爺連忙躲閃到一邊，臉部表情挺豐富的。


  眼看爺爺咬不到，小姑奶奶就用力把我往她跟前一拉，張口就要咬。


  她嘴長得老大，牙齒張到嘴外面了，嚇得我閉上了雙眼。


  完了，我要死了……


  「咔嚓。」


  我臉色濺了一點東西，耳邊的聲音也是如此的真實，不過我好像一點也不疼，但肯定有什麼被咬了。


  睜開眼，原來爺爺伸出了左手，讓小姑奶奶狠狠咬住了。


  如此近距離的看了一眼，我就昏過去了。


  自然也沒有注意到爺爺流的血是黑色的……


  等我醒來的時候，已經躺在家裡的床上，奶奶在一旁扎著紙人守著我。


  不過聽說小姑奶奶已經出殯火化了，就好像什麼也沒發生過一樣。


  三叔被人發現倒在路邊，據說被追債的人收拾的，醒來就痴獃了，整天神經兮兮的，虎仔也好像失憶了，我後來問他他就說只記得燒紙燒著就睡著了。


  但是我清清楚楚的記得一切，尤其是爺爺左手裹得紗布，表明那一切是真實存在的。


  等我好一點之後，便開始纏著爺爺問那天晚上的事，


  小孩子就這樣，好了傷疤忘了疼。


  在我日夜不懈地死纏爛打之下，爺爺雖然沒和我說那晚的事，但還是告訴我為什麼能夠看到不同尋常的事情。


  我有陰陽眼，

  陰陽眼，一種能讓人看見鬼魂等其他人看不見的眼睛，


  有一隻眼睛，另一隻沒有眼仁的，叫明眼，


  像我這樣兩隻眼睛都是正常的，叫暗眼，

  明眼是天生就開了眼，而暗眼是因人而異何時開眼。


  就這樣，我知道了我有一雙不同於常人的眼睛。


  爺爺也告訴了我更多關於這個世上奇奇怪怪的事情，但在之後的生活里，我雖然開了眼，卻未再發生什麼類似那一晚的事情，顯得太平的很，有時候我快忘記了我有這麼一雙眼睛。


  直到我十七歲那年離開家鄉，坐著綠皮火車到通城職中上學后，一些稀奇古怪的事情才開始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