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疑雲重重
我們爬上了山頂,娟子大大方方的搖著尾巴往前走,我一把拉住了她。
「娟子,不要,我們還是謹慎一點為好,」我小聲說道。
娟子說:「沒事吧,稍微離近點不要緊。」
我搖搖頭:「小心駛得萬年船,咱們就在這兒吧,你幫我看好周圍就行。」
說罷,我席地而坐,閉目冥思了起來,晚風吹拂,山谷陣陣陰涼,我的精神處於最佳狀態,很快把痋蟲蜘蛛引了出來。
「我」快速的向前爬著,想看看這老婆婆晚上在鼓秋什麼?
在這種精神物質文化貧乏的區域,苗民們晚上估計除了製造人類以外,也沒什麼有意義的事情可做,老婆婆一個人,點著燈,難道是在看書?
「我」爬到了竹樓前,沿著竹板往上爬,接著昏暗的燈光往裡看,但見屋內一個人也沒有,只有一個煤油燈顫顫的燃燒著微弱的火苗。
屋子裡的擺設很正常,和其他普通苗家沒有什麼區別,我仔細觀察著每一個角落,並沒有發現那些稀奇古怪的東西。
老婆婆不在家?我心裡泛著嘀咕,如果不在家的話,為什麼還要點著煤油燈呢?
我沿著竹牆爬到了後院,一切正常,老婆婆確實不在,後面是她種的地,長著一顆顆翠綠的蔬菜。
能在這山頂上種下菜,委實了不起了,我真納悶兒,她用什麼灌溉的?
那是一顆顆甘藍,長得格外壯實,然而,我稍加觀察后發覺有點兒不對勁兒,再仔細看時,不禁抽一口涼氣,渾身發起毛來。
那甘藍的輪廓,怎麼那麼像是人的臉.……
我記得,胖子以前跟我說過,有一種殭屍叫菜僵,一般為旅途中受害的旅人所化,被埋於地下,怨念不散,變成一顆顆蔬菜,其實,是為了向人伸冤,讓其他人發現自己。
菜僵並不害人,其構型和綿僵類似,也是黏糊糊的一大坨,只是生長出來的菜有毒,一般吃了以後會渾身潰爛,卻不至死.……
老阿婆在這裡養菜僵.……是為了自己吃?還是入葯啊,我不得而知。
我又仔細看了看那些甘藍,沒錯的,確實是一張張人臉,有一個甘藍上,還隱約的刻畫出人牙的輪廓,看得人直噁心。
正在「我」聚精會神看的時候,突然聽見身後傳來了推門兒的聲音,我心突突了一下,趕緊把視線調整到後方。
進屋的,果然是白天看到的阿婆,她還是一臉慈祥的樣子,絲毫沒發現屋子裡,正有一隻小蜘蛛默默的關注著她。
阿婆走到油燈前,鼓起如同猿猴一般的腮幫子,對著那油燈一個勁兒的吹著,令人奇怪的是,那油燈不但火苗沒有熄滅,反而越吹越大,屋子裡的光亮一下子足了起來。
我看得比較懵逼,不知道她在幹啥?那火苗顫顫巍巍的光影,似乎還改變了顏色,微微的發起綠來!映照著那阿婆的眼珠子,也改變了顏色,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兒。
但見阿婆的眼珠子,瞳孔開始放大,眸子的黑色佔據了眼白部分,儼然,就成了一個黑珠子,樣子十分的瘮人!
以前看鬼片兒的時候,厲鬼的眼睛,都是瞳孔極小,眼睛基本上都是眼白,但這種瞳孔幾乎佔據整個眼珠的情況,我還是第一次看見!難道說.……這個阿婆她不是人?
厲鬼不可能,她還教過阿蝶怎麼破蛤蟆蠱呢,痋族也不太可能,痋族雖然不可思議,但那最起碼也是人,這阿婆的一番行徑,倒是讓我想起了和胖子在寶雞看到的那個臭唾!
難不成,這個阿婆,是殭屍?
胖子以前說過,殭屍不一定都是壞的,有一種殭屍叫採桑,藏於墳塋周圍,很是膽小,見人就躲起來,然後撿人們上墳留下的吃食,還有一些穢物為生,胖子說,曾經還有採桑撫養過遺棄的嬰兒。
這婆婆八成是個殭屍,殭屍種類中有那麼一類,擁有很高的智商,人還活著,但靈魂已經變成了鬼,比如,墓虎之類。
我現在看著這阿婆吹氣的燭火,感覺怎麼那麼像是墳塋間的鬼火,以陰氣為引,就跟當初,我和娟子,還有胖子,趴在巨樹上,那一張張藉助幽冥之力,將整個大樹燃燒起來的符文!
光線充足,我發現阿婆身子後面,有很多的細膩的白粉,腳印上也有,像是剛剛從磨坊出來……
我所觀察到的這個竹樓,是這個面積不大的山頂上唯一可見的地上建築,屋子裡.……按理說,我都巡查過一圈兒了,並沒有見到什麼磨坊之類的存在,而且,剛才里裡外外的搜尋,阿婆根本就不在家。
阿婆吹了一會兒后,像是很陶醉的聞著燭火散發出的氣味,就跟抽大煙一樣,我心說,她一個人生活在這孤僻的山頂,瞭然無趣,必然有些特殊的嗜好,只是這燭光燃燒的味兒,聞不出有什麼特別啊,她怎麼那麼享受呢?還是說,我現在是蜘蛛的狀態,對氣味兒不是很敏感,蜘蛛和人聞見的味道不同?
阿婆足足聞了十分鐘,心滿意足,臉上也頗為紅潤了起來,然後用一個小燈罩熄滅煤油燈,走到床前撩開被子,進去睡覺了。
屋子裡漆黑一片,只能微微的聽見阿婆的呼嚕聲。
我心下琢磨,雖然看見她做的事情有些詭異,但並不能揭露阿婆的真實身份,她到底是人,還是殭屍,現在還不好說。
我悄悄的爬到了裡屋的門檻處,看見了那些細細的白粉,它們都是成鱗片狀的,樣子雖然發白,但是仔細看,完全是透明的結晶狀物!
我現在是蜘蛛的視覺,一切事物都放大了,這些白粉肯定是她後來進屋時帶進來的。
我沿著這些粉末的蹤跡,往屋外尋找,想看看,這阿婆到底剛才去哪兒了.……
然而我跟著跟著,那些白粉末竟然不見了,就在離屋子不到五六米的距離,它們頓然消失無蹤。
我去!難不成,這阿婆剛才是去罅隙空間了嗎?我心裡一陣犯嘀咕。
痋族的人,早就摸透了罅隙空間的規律,其手段遠遠玩兒的比胖子好,其實關於罅隙空間,我和胖子分別後,也在手機百度上搜尋過。貴州是個神奇的地方,有很多說不清的事情,比如,在進入遵義后,有一截兒高速公路,你開車進去,會有一定幾率時間倒流,這個可能就跟罅隙空間有關。
我把視覺又切換了回來,微微的睜開眼,我發現,這東西有一個適應過程,你慢慢的適應了以後,切換帶來的腦部不適會減輕很多。
見我恢復了回來,娟子興奮的問:「誠哥,你都看見什麼了?」
我把自己看到的一切,原原本本的告訴了娟子,娟子聽罷以後,微微的沉思了起來。
「娟子,你說,我們現在所處的山頂,會不會……其實就是一個小寨子,只有這個竹樓是暴露出來的,人家在寨子里干點兒啥,我們完全看不見,就跟大哥說的那樣,可能我們現在踩的是綠草土石,實際上,所處的位置,已經和寨子里的某些恐怖竹樓重疊了!」我有些擔心的問娟子。
我之所以這麼說,是有自己思考的,這山頂上的竹樓太突兀了,突兀的簡直不正常!似乎,這平整奶頭山頂,本身就是一個陣,只要我們按照合適的步子,左幾步,右幾步的走下來,整個寨子就會出現在我們面前,只是我們不知道口訣,所以進不去。
娟子皺眉沉吟了一會兒,說:「誠哥,我覺得不是,這裡應該不是罅隙空間。」
「何以見得呢?」我追問娟子。
娟子說:「你換位思維啊,假如你是阿婆,有本事在罅隙空間里做文章的話,何苦要在外面建造一個小竹樓呢?」
「她不是也看病呢嘛,還給人們留了天梯,人們爬上來,好找她……」
我話沒說完,娟子噗嗤一聲笑了:「你這個理由太牽強了,你想,就算是像你說的那樣,她又何苦在外面兒睡,完全可以在空間的竹樓里,想睡多久睡多久,來個神龍見首不見尾,所以,從任何一個角度上來思考,這裡肯定不會有罅隙空間。」
「那娟子,那些白粉又是怎麼回事兒?」我皺眉問道。
娟子狡黠的笑了笑:「誠哥,我們有辦法的.……你別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