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清理門戶
「哈哈哈……」
馬耀放肆大笑，玩味地說道：「陳老，以前有人說，人越老越像個孩子，我還不太相信。可聽了方才陳老的話，我終於信了，我實在是沒想到，陳老竟會說出這麼單純的話，甚至連個小孩子都不如。」
陳永年不為所動，神色平靜道：「馬耀，你覺得僅憑你一個人，就能留下老頭子？」
馬耀的那些手下根本沒被陳永年放在眼中。
對他們這個級別的高手而言，這些人有跟沒有一樣。
甚至巔峰時期，就連馬耀都不會被陳永年放在眼中，這是一位長者，從骨子裡流露出的自信。
哪怕是虎落平陽，也絕不會被犬欺。
「啪啪啪」
一陣拍手喝彩的聲音突然從人群中傳出。
「不愧是陳氏一脈太極大師級強者，手上的本事暫且不論，就這份氣度，就勝過那些在我面前自稱大師的螻蟻們不知多少。」隨著聲音響起，一個低著頭的人，緩緩來到馬耀身邊，直到他說完最後一個字，才慢悠悠地抬起頭。
他的臉上，赫然戴著一張鼠臉面具。
陳永年瞳孔猛地一縮，鼠耀。
這傢伙之前竟然混在人群當中。
「對於陳老這樣的大師級強者，我們一向是敬仰得很，所以就算是殺你，我們也會充分表現出我們的尊敬之意。」又一人來到馬耀身邊，這是個女人，她的臉上戴著一張兔面。
陳永年呵呵笑道：「沒想到老頭子面子這麼大，為了殺我，十二耀居然出動了三位頭目。」
馬耀，鼠耀，兔耀這三人聯起手來，即便是巔峰時期的陳永年都覺得頭疼。
這也說明，十二耀這次對陳永年是勢在必得，根本沒想過留下活口。
「陳老，你應該清楚，我們為什麼一定要殺你。」鼠耀說話的時候，就已經動了。
頃刻間，鼠耀三人呈品字型，將陳永年包圍起來。
陳永年沒動，而是閉著眼睛，像是在思考什麼一樣，良久才輕嘆道：「是因為你們十二耀的人，絕大多數都跟我交過手，你們怕我查到你們的身份吧？」
現今社會，古武者幾乎銷聲匿跡，然而就是這樣一種情況下，十二耀這種犯罪團伙的十二個頭目，竟然都是實力高強的古武者，這本身就是怪事一樁，若是認真想想，恐怕會生一身雞皮疙瘩。
武術協會的那些老傢伙們，正是因為想通了這一點，才對陳永年的提議置之不理。
畢竟，誰能保證這十二耀里就沒他們的人？
誰都怕會引火燒身，索性就乾脆置之不理，陳永年對這些老傢伙們的消極做法，很是看不慣。
「陳老是聰明人。」兔耀稱讚一句，但聲音里已經有了殺意。
武者的路數是很難隱藏的，一旦遇到見多識廣的老前輩，很容易就能判斷出他們的來歷，如此一來，他們的真實身份，就是一層隨時都能捅破的窗戶紙。
這才是十二耀最不能容忍的事情。
話音剛落，兔耀三人就像是商量好的一樣，同時向陳永年攻去。
陳永年不慌不忙地擺起一個太極的架子，雙眼直視前方，腦海放空，就如同往日晨練一般，緩緩地打起了太極。
對他而言，這好像並不是一場生死決戰。
甚至，陳永年一邊打，還在一邊哼哼著拳經總歌，「鉤棚逼攬人人曉，閃驚巧取有誰知。佯輸詐走誰雲敗，引誘回沖致勝歸……」
他的腦海里，不禁浮現出教導陳曦兒時的畫面。
那時候的陳曦兒年紀還很小，每當他說一句拳歌的時候，陳曦兒總是會扯扯他的褲子，瞪著黑黢黢的大眼睛，問他這句話是什麼意思，那句話又是什麼意思。
兔耀三人可沒有這樣的興緻，最初的時候，他們還隱藏身份，沒有動用武術，可陳永年這老頭的一手太極密不透風，他們根本近不了身。
馬耀最先暴露出自己的古武路數，竟是一手剛猛至極的八極拳。
畢竟前段時間，他被劉遠吸收了不少真氣，一直這麼無意義消耗下去的話，他根本吃不消。
陳永年微微一笑道：「文有太極安天下，武有八極定乾坤。沒想到，你竟是出自開門八極拳。」
第二個暴露出路數的人則是鼠耀。
「老爺子，拳經總歌我也會哼哼。」鼠耀彷彿突然間輕鬆了不少，接著之前陳永年哼哼的總歌說道，『滾拴搭掃靈微妙，橫直劈砍奇更奇，截進遮攔穿心肘，迎風接步紅炮捶，是這樣沒錯吧？」
鼠耀哼哼出總歌，並沒有讓陳永年感到驚奇，可當鼠耀同樣用出陳氏太極的時候，陳永年直接愣在了原地。
他怎麼都沒有想到，十二耀的人當中，竟然會有他陳氏太極一脈的人。
震驚！
悲慟！
更多的還是憤怒！
也就在這時，兔耀逮住機會，欺身而上，雙掌印在陳永年胸口上。
她學的竟是八卦掌。
「噗……」陳永年連退數步，被這一掌傷得不輕，嘴裡直接噴出了一口血。
可他卻看都沒看兔耀一眼，雙眼死死地盯著鼠耀，噙著血的嘴一張一合地說道：「逆！徒！」
「老爺子，你安息吧，我會將陳氏太極發揚光大的。」鼠耀沒有絲毫的愧疚，反而還有些興奮，說話的時候，他直奔陳永年衝來，作勢要將陳永年斃於掌下。
陳永年怒吼一聲，喝道：「想用我教你的東西殺我，痴心妄想！」
一直以來，陳永年都是一個溫和的人，可當他意識到鼠耀的來歷之後，卻是將他打擊的差點瘋掉。
他怎麼都沒想到，陳氏一脈太極，竟會出了這麼個玩意兒。
他今天，哪怕是拚死，也要清理門戶。
「老東西狀態不對，老鼠你小心點。」兔耀看著陳永年，心裡忽然生出一股不祥的預感，然後她想也不想地對鼠耀喊道。
而這時，鼠耀已經衝到了陳永年面前。
啪！
兩掌相撞，陳永年巍然不動，鼠耀卻是像泄了氣的皮球，瘋狂向後倒飛，若是能看到他面具下的那張臉，一定會發現那張臉上寫滿了震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