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自由了

  歷久的緘默讓她有時間喘息，只是不明白為何遲遲等不來他的答案。


  她昂起頭大膽的對上他的眼眸，深墨色中透著幾許深沉暗涌，還有一絲一閃而過的疼痛……


  痛？

  他怎麼會痛！這樣一個盛氣凌人的男人，帶著飛揚跋扈的氣息強橫的侵入她的生命中，他怎麼可能痛！

  「向晴羽，你自由了！」


  他悶聲開口，宣布來之不易的自由。


  自由，嗎？


  心早已麻木，她沒有開心的雀躍離開，凝固的空間里她的四肢百骸都是冰冷一片。結束了！什麼愛恨與不舍霎時全然不知，慌亂和難堪貫穿過整個身體。這一切都只換回一句：你自由了？


  「不是，我……」


  「夠了！」他喝斥著打斷她，「我他媽不要你了！你於我而言，什麼都不是！」


  所有要衝破喉間的解釋戛然而止，向晴羽，你真的痴騃的可以！她想哭，一直以為他們之間不可跨越的鴻溝是父輩的糾葛，此刻終於頓悟橫在兩人之間的就算什麼障礙都沒有，只是因為他不愛她而已，哪怕傾盡所有！

  「以後死生都不要再見！」厭惡至此，何須挽留。


  機械般走出病房，陽光照射在挺直的後背上，那種熟悉的悲愁垂涕的痛又泛濫上來要將她逼瘋！


  「向小姐，可以跟你聊聊嗎？」


  醫院外的長廊里晴羽看著眼前的中年女人，那是凌柘然的母親姜韶琳。一襲素錦旗袍端身眼前，精細的手工刺繡顏色素凈線條卻極為講究，將她風姿綽約的美襯發的猶如一朵只著風墨的花。五十幾歲皮膚仍然保養的白嫩細緻，精緻的眼妝遮住了滿眼的不屑，她客氣的抬眼，示意向晴羽坐下。


  「伯母！」向晴羽一臉坦然看著姜韶琳，凌柘然眉眼最像他母親。


  「向小姐很年輕，你和柘然的事我聽了很多。」姜韶琳盤算著要怎樣開口。向晴羽微微頷首，漫不經心的看著眼前的長輩，「伯母不用客套，直接說吧！」


  姜韶琳目光微轉，盯著這個年輕的女孩：「既然向小姐心中有數那就打開天窗說亮話吧。如今你帶著別人的孩子卻一直和柘然糾纏不清，這是我這輩人無法接受的！你們都是成年人，玩得起放的下，當了婊子就不用要牌坊，還是你們家風一向開放？」


  言下之意很明顯了不是，「你不過是柘然眾多女人中的一個，還望向小姐早日放手才是。」難聽的話，不會因為說話人的知性優雅而變得悅耳動聽。


  晴羽心中苦澀一笑：「確實如此！」


  該是結束的時候了！「伯母，您的兒子在您眼中或許很優秀，但在我眼中卻什麼都不是。祝他幸福！」


  說完，不再看凌母一眼便洒脫的起身。


  直到那抹削弱的聲影淹沒在路的盡頭，姜韶琳終於長長的舒了口氣。凌柘然的秉性使然絕不會容許自己接受任何人的施捨，哪怕這個女人是讓他愛的可以豁出生命的女子！只是苦了自己這個傻兒子。但願自己所做的是正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