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逃不了

  夜晚，如此沉寂。


  沉重的蒼穹下被黑色夜空籠罩，她赤足踩在草地上一路狂奔，不知道目的的奔跑，像是著急逃離什麼，又像是被什麼東西緊緊吸引。


  他，深炬的瞳孔在黑夜的寧靜里隱藏著一種力量，內里的深沉讓人捉摸不透。他的目光一直追隨著那道身影，直到倩影用儘力氣，遙遙停下，在自己的對面比肩而立。


  周邊的景象模糊又遙遠，遠處的男子頎然而立，修長的身影一動不動的站在樹下。世界，此刻靜默的無處宣洩，她一直想上前看清他的臉，卻再也不能邁開腳步。


  你是誰？她啞然的剛想開口，卻發現自己根本無法發出聲音。


  然而，那人低沉的聲音那麼熟悉——「向晴羽，生死你都是我的，你逃不了！」


  她說不出話來，只覺得心莫名抽痛，像被誰剜掉一角。


  他修長的手指扼上她的下頜，捏的她生疼。「快醒來！你要死也只能死在我手裡！」


  放開我！

  遠處，天際風雲開始變幻，一路的霧氣開始卷向他們，一片濃霧之中只記得在那雙眼裡她看到了一輩子也無法逃脫的過去。


  求你放了我！

  「不可能！」


  她的心，好痛！


  好痛！


  急劇起伏的情緒讓她終於忍不住大叫了出聲來：「不！——」


  她從一片夢魘中驚醒，虛弱的睜開眼，回應她的只有監護器嘀嘀嗒嗒的聲音。她大口大口的呼吸著，喉嚨里干癢的難受，止不住的輕聲咳嗽著。夢裡的痛像是一根刺，時時扎在心上提醒著自己，這一切都真實的發生過。


  這是地獄么？

  她轉過頭，看著窗外的天晦澀灰黃，雲層低的可怕，像是隨時就會坍塌下來。好似夢中那雙沉痛的雙眸，壓抑的讓她幾乎要承受不住這樣的壓迫感。


  「小晴，你醒了嗎？小晴？」


  旁邊正在打盹的翟宇見她醒來忍不住一陣狂喜，他激動看著晴羽黯然的臉龐，拉開大門急忙對著走廊里喊道：「醫生，她醒了，你快來看看！」


  醫生聞訊而來，向晴羽獃獃的躺在病床上。任由醫生查看著她的瞳孔，敲打她的各個關節，聽著每一個呼吸音，確認完一切后把翟宇拉到一旁囑託著什麼。


  她一臉茫然的看著窗外，這是天堂還是地獄？


  自己不是死了么。


  剛剛那個夢裡的一切都是如此真實。


  凌柘然，一想到這個名字，她的心莫名的好似被什麼東西扎了一下，強光刺眼的讓她的瞳孔猛烈一收縮，她閉上眼。


  別了吧，凌柘然，從今往後，我們的世界已分，再無交集。當自己死了，就不會來打擾她了吧。


  不一會，翟宇進來，輕聲的坐在床邊一直盯著她。


  她緩緩睜開眼看著他，問道：「我睡了多久？」


  「快三個月了！天哪！小晴，你能醒過來真好！」翟宇那張年輕的臉上滿滿的激動溢於言表。


  自己竟然睡了這麼久！她看了看床頭的時間，十點十分。


  這是夢還是真的？她試著抬起沉重的胳膊，手上的針管正一滴滴的往血管里輸送著未知的液體，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活著。


  「醒了就好，小晴，好好睡一覺！」翟宇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驚覺她早已一頭冷汗。


  向晴羽茫然的想支撐起身，卻徒勞的發現根本無法用力。困意襲來，任由翟宇將她安頓好，靜靜的閉上眼睛，安睡著像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