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八章 長安保衛戰 上
黃河兩岸的戰鬥異常慘烈,冀州、并州兩處戰場風起雲湧,各方勢力的死傷接近了二十萬之眾,令天下各處大為震動。
與兩處戰場遙遙相望的長安,此刻也並不安穩,甚至,可以用岌岌可危來形容眼下的局勢。
自從和兒子蹋頓分兵之後,烏桓峭王丘力居率領十二萬烏桓大軍繞開烏鞘嶺,長驅直入,一路馬不停蹄的直逼長安城,意欲血染長安,將長安奪到自己的手裡。
面對烏桓人帶來的巨大壓力,留守長安的鄭泰、鍾繇等人,發揮出了應有的才幹和氣節,他們率兵據城而受,憑藉著馬超花費了兩年多的時間,對長安城的改造,頑強的擊退了烏桓人一次又一次的進攻。
當然,在這個過程中,紅衣弩炮和霹靂車也發揮了巨大的作用。
安裝在長安城頭上的百多輛紅衣弩炮,除了發射間隔稍微有些緩慢之外,簡直是無往而不利的大殺器,凡是逼近到長安城下五百步之內的烏桓人,無不被那一根根標槍般的巨弩射殺或者是擊退。
配合著紅衣弩炮,擺放在城牆下、位於城門口附近的霹靂車,作為這個時代傑出的重武器,很好的彌補了紅衣弩炮的火力間隙,發射出的一塊塊巨石,越過長安城高大的城牆,翻著個兒的砸進城下百步開外的烏桓人群中,帶出的殺傷,那就更不用說了。
丘力居率部連續狂攻了三天,卻未能有絲毫的建樹,甚至連長安的城頭都未能攀登上一次,反而是損兵折將,在長安城下丟下了一萬多具的屍體。
見識了紅衣弩炮和霹靂車的威力之後,丘力居終於改變了策略,將強攻的時間挪到了晚上。
在夜幕的掩映之下,紅衣弩炮和霹靂車無法精確地取准,只能憑著操控手們的經驗來激發,這就導致這兩樣大殺器的威力驟減。尤其是霹靂車,本來操控霹靂車的義勇軍們,就看不到城外的情況,平素里都是靠著城牆上的旗號為指示來進行校準的,到了夜裡,城下烏黑一片,旗手難以分辨烏桓人的具體位置,自然也就無法再給霹靂車的操控手們提供準確的信號了。
在這兩樣大殺器難以奏效的情況下,烏桓人的攻勢越發的猛烈了。
負責鎮守長安城四面城牆的成宜、張橫、李堪、侯選四將,晝夜不敢合眼,每個人率領著五千義勇軍,頑強的堅守在城頭之上,與順著雲梯爬上來的烏桓人進行殊死的搏殺。
長安城內的常駐軍,只有五萬人,平時馬超在長安的時候,奔雷騎和破軍陣也會留在長安,到也看不出有什麼問題來,可是馬超率軍遠征并州,帶走了這兩支精銳,長安城內的兵力就有些捉襟見肘了。
更何況,為了堵截烏桓人,保住威州,鄭泰還讓張濟帶走了一萬人;為了救援馬超,又讓龐德帶走了兩萬人,這樣一來,長安城內便只剩下了兩萬義勇軍了。兩萬人,分作四隊,每隊五千人,分別駐守在四面的城牆上,在人數上無疑處於絕對的劣勢之中。
烏桓人在夜裡的進攻格外的猛烈,似乎前幾日白天的戰鬥,令他們感到很是憋屈,想要在夜色中,將心中的憋屈一股腦的發泄出來。
一夜的激戰之後,駐守長安的義勇軍,幾乎人人的身上都掛了彩,人數更是從兩萬人銳減到了不足一萬人。就連成宜、張橫、李堪、侯選四將都不可避免的受了傷,其中被馬超拔於行伍之中的侯選,受傷最重,連站都站不起來了。因為侯選所面對的,乃是丘力居的主力部隊,是四面戰鬥中最為激烈的一方。
見到侯選重傷,當初被馬超從呂布的虎口之中救下來的武安國站了出來,臨時頂替了侯選的位置,將侯選換了下來,由青囊軍進行緊急救治。
在武安國的率領下,駐守在這面城牆上的數千義勇軍,對進擊的烏桓人發動了強烈的抵抗,一時之間,城頭上到處都是血光、刀光、火光,每個呼吸之間,都有人從城頭上倒墜下去,摔的腦漿迸裂。
因心中一直感念馬超的救命之恩,武安國雖然被呂布斬斷了一隻左手,卻依然勇猛的殺敵,來報還馬超的恩情。用一隻右手握著流星錘,武安國在這一戰中手刃數十名烏桓人,直殺的血染征袍,身披數刀,猶然不肯後退半步,死死地擋在城頭之上,直到天明。
當旭日初升,未能趁著夜色奪下長安的烏桓人,在丘力居的指揮下,如同潮水般的撤出了戰場。紅衣弩炮和霹靂車的威力太大了,他們可不想再嘗試這兩大殺器的滋味了。
以兩萬之中,硬生生的抵擋住了十多萬烏桓人的猛攻,不得不說,這是一個不小的奇迹。錯非是在義勇軍中,軍中將士們訓練有素,更兼同心戮力,文武將官更是擰成了一股繩,若是放在他處,烏桓人怕是早就得手了。
迎著初升的朝陽,鄭泰身披鎧甲,手持利劍,從另一個方向的城頭趕了過來。
鄭泰本是文官,但是為了保住長安城,保護城內數十萬的黎民,鄭泰也是拼了。昨夜,當戰鬥進行到最激烈的時候,義勇軍眼看就要頂不住的時候,鄭泰以及一些懂劍術的文官,帶著大家之前召集起來的門客、家奴,義無反顧的衝上了城頭,和義勇軍一起,以血肉之軀擋在了烏桓人的面前,最終暫時擊退了烏桓人。
此時的鄭泰,哪裡還有半點往日的雍容之態?他的臉上早已被戰火熏黑,身上的鎧甲更是沾染著斑斑血跡,頭盔也不知道掉到哪裡去了,平日里梳理的一絲不苟的髮髻,現今散亂了一大半……
不光是鄭泰,跟在他身邊的那些上陣的文官,一個個也好不到哪裡去,就連劍神王越,能未能在昨夜的激戰中做到一塵不染,他的衣袍上,赫然留存著幾道明顯是噴射上去的血箭,當然,都是烏桓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