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九章 心中宏願

  事情發展到眼下這個地步，曹操已經不可能在退縮了。不管怎麼說，他的手裡握著兗州、豫州兩個大州，麾下兵馬錢糧雄厚，帶甲控弦之士數十萬，更是當今大漢天子劉協的代言人，佔據著政治上的優勢，就算憑藉他一個人的力量和袁紹打起來，勝負之數也並非懸殊到一邊倒的程度，只要馬超屆時不橫插一腳給自己搗亂，曹操還是有一定的信心擊敗袁紹的，所以，曹操的語氣也硬了起來：「君侯，本相可不是在求著汝出手，汝若不願幫忙，盡可作壁上觀，本相自己解決袁紹！」一直以來，曹操語氣都是很溫和的，此刻，在馬超巨大的壓力面前，曹操卻不得不加重語氣，用以對抗馬超帶來的壓力。


  無形的壓力在馬超和曹操的身上，逐漸蔓延開來，各自佔據著大廳內的一方之地，不互相讓。這樣的局面持續了很久，沉重的壓力逼迫的站在二人身後的諸將幾乎都要承受不住了，就在關羽和夏侯惇同時伸手摸向劍柄，準備拔劍的時候，曹操身上的氣勢忽然一泄，似是被馬超的氣勢擊敗了一樣，倒卷回了曹操的身上，緊接著，馬超身上的氣勢也是盡數消散，讓眾人都感到一陣無比的輕鬆。


  劉備和孫策也暗中鬆了一口氣，面部的神情和肌肉同時鬆弛了下來，心中同時暗暗驚呼：此二人不愧是久居高位，各自的氣勢實在是太盛了！


  忽然，曹操哈哈大笑了起來：「君侯，你可嚇得操不輕啊，你的氣勢中，根本就沒有殺意，純屬嚇唬操來著？」馬超也笑道：「久聞丞相氣度不凡，今日一見，果然如此。」


  隨著兩人的冰釋前嫌，大廳內的氣氛再次活躍了起來，馬超和曹操不停地推杯換盞，就好像剛才的事情根本沒有發生一樣。劉備和孫策反而淪為了看客。


  酒過三巡之後，曹操忽然說道：「君侯，其實長久以來，操的心中，一直存在著一個疑問，君侯威震西北，總督雍、涼二州，麾下雄兵數十萬，卻能對當今天子恪守禮儀，每年繳納賦稅錢糧，君侯如此忠君孝悌的屈居人下，所為何由？難道君侯就真的一點野心也沒有嗎？操敢問君侯，心中究竟所願幾何？」


  曹操的這句話，隱隱含著大不敬之罪的嫌疑。現在的大漢雖然風雨飄搖，但畢竟還是大漢，天子也還是漢帝，敢於用屈居人下來形容馬超，明顯是沒把劉協放在眼中。不過對此，馬超也沒有動怒，這沒有什麼好生氣的，現在的大漢，就是這樣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反駁是沒有用的，馬超一貫主張，用行動來堵住質疑者的嘴，而不是以牙還牙光耍嘴皮子而已。


  曹操提出的這個問題，如果是對別人，馬超還可以說是身受兩代天子的厚恩，恪守禮儀是為了知恩圖報，但是問著這句話的人是曹操，曹操對人心的洞察和揣摩，絲毫不比馬超差，馬超知道這樣的回答，顯然不能讓曹操相信。是人，就會有野心，沒有野心的人，是無論如何不可能在亂世中當上一路諸侯的。因此，馬超也有野心，但是他的野心，又和廣義上的含義不太一樣，馬超的野心在於，他希望漢代朝廷，可以變成後世那樣的國家機構，不再單單隻是為了貴族服務，而是為了全天下的老百姓服務。儘管馬超知道，把封建主義社會的漢代，變為後世的國家，是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任務，但是，馬超願意為此努力終生。


  從眼前來說，對國家的改造，是有利於當代人民的事情，能夠讓天下間所有的漢人和被漢化的異族人，有著一個共同的家園，讓他們在這個家園中，安靜的繁衍生息，穩定的生活下去；從長遠來說，馬超希望通過自己的努力，打造出一個以漢人為主，多民族共存，繁榮昌盛的國家，這個國家，內部有著高度的文明，對外則有著強悍的武力，把漢人的疆土，像後世的蒙古人那樣，開拓到歐洲去！讓這個國家的子民，在未來，永遠受到其他國家子民的尊敬！讓這個國家的子民，在後世，永遠不會受到其他國家的欺辱！至於當馬超把這個國家打造成型之後，由誰來執掌這個國家，馬超倒是沒有什麼想法，只要是有利於國家穩定發展的領導人，馬超都可以接受，江山社稷，有德者居之嘛。


  見到馬超想得有些出神，曹操再次開口追問道：「敢問君侯心中，到底有何所願？」


  馬超長長的嘆息了一聲，一字一頓的說道：「安得廣廈千萬間，使大批天下寒士俱歡顏，風雨不動安如山，吾願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