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九章 疏不間親
且不說呂布、劉備各自回歸駐地,先說紀靈回到揚州淮南,面見袁術,將呂布轅門射戟之事告知,並奉上呂布的親筆書信,惹得袁術頓時大發雷霆,破口大罵了起來。
「無恥呂布!唯利是圖的小人!先前平白接受了吾二十萬擔糧草,如今卻背信棄義,偏袒劉備!該死的,吾自當親提重兵,與此二賊決一死戰!」
見到袁術怒不可遏,要親自率兵征討徐州,其麾下的首席謀士閻象連忙站出來勸道:「主公不可啊。呂布勇武過人,弓馬無雙,如今的了徐州更是如虎添翼;劉備雖不足懼,但其麾下的管、張、趙、陳到等,均非易於之輩;若是主公逼得急了,呂布與劉備聯手據守,則徐州難以圖之啊。」
細細想來,閻象的話也不無道理,可這口氣,讓袁術如何能咽的下?袁術氣憤難平的坐了下來,問道:「先生可有何妙計?」
閻象捋著鬍鬚答道:「兵法雲,親則疏之,合則離之。如今呂布與劉備沆瀣一氣,乃是為了抵禦主公之兵鋒所致。若是主公稍微緩上一緩,正所謂一山不容二虎,此二人必不能長久也。」
「嗯!」袁術的眼睛亮了起來,連聲說道:「先生所言有理,有理啊!可是該怎麼做,才能使這耳賊疏而遠之呢?」
閻象面帶微笑,成竹在胸的說道:「主公,老夫聽聞呂布膝下有一女,乃是妻嚴氏所生,呂布甚為疼愛。現今此女年已及笄(年滿十五歲),到了婚配的年齡了。主公可向呂布提親,許下公子與其女的婚事,此事若成,呂布定然殺了劉備,以表結親之誠意。此乃疏不間親之計也。」
「妙計!妙計啊!便依先生之言。」袁術喜不自勝的連聲稱讚道。
次日,袁術派遣韓胤為使,帶著金珠玉器等厚禮,前往徐州城也呂布會晤。
呂布何人也?本就是貪財之輩,否則也不會為了赤兔馬殺了丁原而投靠董卓了。在見到韓胤帶來了這許多的金銀珠寶、古玩玉器之後,呂布哪裡還能把持的住自己的心猿意馬?切莫說眼前的這些財寶便足以令呂布動心了,再往深處想,袁術坐擁揚州,錢糧無數,若是能和這樣財大氣粗的人結為親家,今後呂布軍中的錢糧用度,那還用發愁嗎?若是女兒在給他們袁家剩下個一男半女的,自己豈非更可以獅子大開口了?
一想到這裡,呂布差點就要樂出聲來了,連忙答應了袁術的請求,並隆重款待了韓胤。當夜,呂布喝的是酩酊大醉!
呂布因為歡喜而大醉,是因為他看上了袁術手中的錢糧,認為自己可以從中獲得巨大的好處。但並非所有的人都如同呂布一眼,眼裡只有錢財。
就在呂布大醉的不省人事的時候,陳宮隻身一人來到了韓胤落腳的驛館。
落座之後,陳宮開門見山的說道:「先生此來,可是施展汝家主公所定的疏不間親之計?所意,欲取劉玄德之頭顱乎?」
韓胤大驚,連忙起身施禮道:「公台既已看破,還望保守秘密,切勿走漏了風聲。」
陳宮慢悠悠的喝下一口茶,道:「一山不容二虎,吾自然不會將此事告知於劉備。明日吾面見溫侯,力勸溫侯嫁女,儘快結成喜事,如何?」陳宮進來雖不再像以前那樣受呂布器重了,可陳宮也知道,呂布就是一時迷了心性,不管怎麼說,呂布畢竟還是他的主君,在呂布和劉備之間做選擇,陳宮自然毫不猶豫的選擇呂布。
況且,誠如陳宮所說,一山不容二虎。一座徐州城,只能有一個主人,先前劉備一時鬼迷心竅,讓呂布客居小沛,結果呂布就趁機奪了徐州,前車之鑒,陳宮怎能不堤防劉備?若能促成這件事,將劉備這個隱患徹底解決掉,倒也不失為一件好事。
第二天,天色大亮,陳宮早已等候在呂布的寢室之外了。以前,呂布起的很早,不是早起練武,就是和陳宮商議軍機要事。自從奪下了徐州之後,呂布便再也沒有早起過,陳宮每每有要事要告知呂布,都要在他的門外等候許久,對此,陳宮也只能是暗中嘆息,希望呂布可以早些在聲色犬馬中清醒過來了,除此之外,別無他法。
在門外足足等了半個時辰,呂布的房門才打開,一名丫鬟請陳宮入內面見呂布。
「公台,何事如此要緊?一大清早的便過來等候了?」呂布懶洋洋的聲音響起,顯然他還沒有從昨夜的宿醉中完全清醒過來。
早嗎?陳宮忍不住側頭看了看窗外明媚的陽光,無奈的搖了搖頭。呂布,是真的變了,關鍵是,他還能變的回來嗎?若是一直這樣下去……陳宮已經不敢再往下想了。
「公台,究竟何事啊?」呂布有些不耐煩的聲音打斷了陳宮的思索,將陳宮拉回到了現實之中。
「哦,」陳宮收起了複雜的心思,道:「溫侯,吾聽聞袁公路久居淮南,兵多糧廣,又有四世三公的名頭,門生故吏遍天下,卻不知溫侯可曾知曉,這袁公路有幾個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