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六章 劉備再娶 上
將糜家兄弟在氣勢上壓制住了之後,簡雍這才露出一副笑臉來,自顧自的在座椅上坐了下來,笑著道出了來意:「兩位大人,我家皇叔派我前來,是特意來送一件喜事與二位的。」
「噢?我糜家與玄德公並無深交,卻不知為何玄德公要特意使足下來送喜事?」不問是何喜事,糜竺反倒是先問起緣由來了,可見這糜竺也是有著很深的城府的。而且在糜竺的話語之中,對劉備的稱呼乃是玄德公,並未稱其為劉皇叔,用意自然是不言而喻,他在刻意保持著和劉備的距離。
「怎麼?難道你們還不知曉,糜家就要大禍臨頭了嗎?我家皇叔不忍眼看著糜家家破人亡,這才特意令我前來的。」簡雍故作玄虛的說道。
糜芳聞聽此言,忍不住再次作色怒道:「一派胡言!我糜家在徐州穩如泰山,何來的家破人亡之禍?你到底是誰?似玄德公那般仁義之人,怎會有你這等出言不遜的謀士?」
「穩如泰山?怕是未必吧?陶恭祖年事已高,平素里身體又不怎麼好,他的兩個兒子接人待物之『風骨』……呵呵,不用我多說,二位想必比我要清楚多了。二位請細細想來,陶恭祖至多,還能再有幾度春秋?就算他能長壽,可他早已和曹操結下了生死之仇,勢必還會再來攻打徐州,以徐州目前的狀況,二位認為,可以抵擋得住曹操的大軍嗎?屆時,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簡雍不慌不忙的說著,把人人心中都在擔憂卻又不敢宣之於口的事實,毫不留情的講了出來。
「先生此言差矣!我徐州擁兵十萬,能人異士甚多,還愁不能退卻曹操?」糜芳被簡雍撩撥的急火攻心,張口便說了出來。直到話說出了口,他才有些慚愧的發覺,自己是在給徐州的面子上貼金了,若真能退卻曹操,前段時間為何整個徐州上下,都是一片愁雲慘霧?
「二弟,不要再說了。」糜竺轉頭看向簡雍,說道:「不是還有玄德公坐鎮小沛呢么?若是曹操能率軍打倒徐州城來,玄德公豈能獨善其身?」
簡雍深深地嘆了一口氣,道:「並非是我簡雍為自家的主公說好話,明眼人一眼便能看出,我家主公實乃人中龍鳳,只是暫時命運多舛,久后必將大展宏圖。說句過分的話,若是這徐州的一應事宜,都由我家皇叔說了算,那曹操必然討不到任何的好處,唉,可惜啊,我家皇叔如今非但不能提出合理的建議,甚至還處處被掣肘,便是有天大的本事,那也是使不出來的。如若最後真的無法抵抗曹操,我家皇叔也只能以血肉之軀,擋在徐州百姓的前面了。」
簡雍這段話,字字誅心!明裡暗裡的把陶謙和劉備做了一番比較,以陶謙的心胸狹窄來襯托劉備的寬宏與仁德。其實陶謙並沒有簡雍說的那麼不堪,可是他這段時間以來對劉備的連番考驗,以及請劉備移居小沛等一系列的舉動,的確令人有些不齒,眼下被簡雍無限放大之後,倒成了最大的話柄了。
「如此說來,玄德公願與徐州共存亡了?」糜竺捕捉到了簡雍話里的弦外之音,緊追不捨的問道。
簡雍緩緩從座椅上站起身來,堅定地說道:「我家皇叔乃是漢室宗親,豈能背信棄義,棄徐州百萬生靈於不顧?昨日,皇叔和雍議事時,還曾親口說過:『徐州在,備就在,若徐州有何不測,備必將以身擋之』,皇叔之志向,便是如此!」
糜竺和糜芳對視了一眼,雙雙嘆了一口氣。比起劉備的豪氣干雲,如今坐在徐州牧位置上的陶謙,真的是太過死氣沉沉了,時光磨去了他所有的稜角,他早已不復昔日的銳利了。
看到糜家兄弟倆低頭嘆息,簡雍心中暗自偷笑了起來。他要的就是這個效果,他就是要逼著徐州的各級官員,在劉備和陶謙之間,做出一個選擇。簡雍相信,只要不是傻子,他們都會最終按照簡雍的構想去做的。
無論是年齡、自身能力、部下文武人才的配置,甚至是治政、帶兵的能力,劉備都是明顯要高出陶謙一籌的,如果徐州個各個官員、各大家族真心實意的想要保住徐州,保住他們的身家性命,把陶謙趕下來,捧著劉備上位,才是最正確的選擇。
不過簡雍也不急於一時,按照之前和劉備、孫乾商量好的戰略方針,簡雍按住了這個話題,沒有和糜家兄弟繼續往下深談,轉而說道:「我家皇叔命雍前來送於二位大人的喜事,便和這徐州的形勢有關了。皇叔有意要迎娶糜家的大小姐,結成秦晉之好,從此以後,皇叔與糜家同患難、共進退,即便未來徐州有什麼變化發生,皇叔也必將力保糜家不受損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