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三章 醉翁之意不在酒 下
熟料,在逃往半路上,曹操投奔到他父親曹嵩的潔結拜兄弟呂伯奢家中,半夜時分,曹操聽聞院落中傳來磨刀霍霍之聲,疑心甚重的曹操立刻喚醒陳宮,言到呂伯奢命家人磨刀,準備來擒拿二人。
陳宮聞言便有些慌亂,來不及仔細思索,便和曹操雙雙持劍殺出,斬殺了呂伯奢全家老幼十餘口,其中卻唯獨不見呂伯奢的身影,二人唯恐呂伯奢已經先一步去告發他們了,連忙趁夜外逃,不料卻在村口遇到了歸來的呂伯奢,原來他並非是去告發二人,而是去打酒的,並且臨行前還吩咐家人磨刀,準備殺豬宰羊招待曹操二人。
陳宮得知事情的原委之後,忍不住慚愧難當,而曹操卻假意指向呂伯奢身後,趁著呂伯奢回頭之際,曹操一劍斬殺了呂伯奢,陳宮大驚,追問緣由,曹操只是幽幽的回了一句:寧可我負天下人,休要天下人負我!
陳宮從曹操的這句話中,看出了曹操奸雄的本質,當即便離開了曹操,不知往何處去了。第二日曹操醒來,發現陳宮不在身邊了,忍不住扼腕嘆息,痛惜自己失去了一個頂尖的謀士。由此可見陳宮的智慧,哪怕是在足智多謀的曹操眼中,也是值得看重的。
後來陳宮流亡各地,最後遇到了呂布,他認為呂布心思簡單,不似曹操那樣奸詐多疑,便留在了呂布的身邊,一心為他出謀劃策,呂布也對陳宮言聽計從。
眼下,聽聞呂布的話之後,陳宮微微搖了搖頭,伸手撥了撥蠟燭的焰心,笑道:「溫侯差矣!你當劉備是真的去幫助陶謙抵禦曹操的嗎?他這個偽君子,可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可笑陶恭祖那個老好人,竟然分辨不出,當真可笑,可笑至極啊。」
「先生此話怎講?」呂布不明就裡,忍不住疑惑的問道。
陳宮抬起頭來,放下手裡撥弄燈油的叉子,笑道:「溫侯仔細想想,劉備何德何能?竟敢只帶著區區千人前往徐州抵抗曹操?這不分明就是以卵擊石嗎?其實,他是進行一場豪賭!他在賭,在曹操攻下徐州之前,他可以取代陶恭祖,成為徐州新的主人!輸了,這個偽君子便會毫不猶豫的拋下徐州數十萬百姓,繼續去過他顛沛流離的生活;可若是一旦賭贏了,劉備便將從一個不名一文之輩,一躍而成為一方豪強了。」
「這……這也太匪夷所思了吧?」頭腦簡單的呂布,十分吃驚的看著陳宮,眼神中充滿了不可置信的神色。
陳宮又道:「試想一下,陶恭祖年事已高,平日里身體又不是很好,他的兩個兒子均是無能之輩,徐州的幕僚、將佐,也無甚出類拔萃之人,以劉備的手段,加上他麾下管、張、趙之勇武,想要使徐州易主,倒也並非是什麼太難的事情。反正即便是賭輸了,對於劉備而言,情況也不會更壞到哪裡去了,因為,劉備早就已經沒得可輸了,不是嗎?相反,他反倒還能撈一個為國為民、不畏強權、心繫徐州百姓的好名聲呢。」
聽著陳宮的一番分析,呂布這才恍然大悟,忍不住拍著桌子罵道:「這個狡詐的劉玄德,當真是個卑鄙小人!」
「卑鄙又怎樣?人家劉玄德可是把面子工程做到了極致呢,處處都留下一片仁德的好名聲,就連我都有些佩服他了,能死命的往自己的臉上貼金貼到這個程度,真可謂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也!」陳宮譏諷的說道。
沉默了片刻,呂布頹然的坐了下來,道:「若如此說來,即便我們去了徐州,在劉備的慫恿下,陶謙也一定不會接納我們的了?」
「當然!徐州已經被劉備當做了囊中之物,卧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睡?溫侯去了,也不過是自討沒趣而已。」
呂布不甘心的又說道:「難道我們只能眼看著機會一次次的錯過,卻只能窩在山陽這個小地方,窩窩囊囊的過一輩子了嗎?」
「非也,非也!」陳宮搖了搖頭,伸手指向地圖上的一個地方,沉聲說道:「這裡!我們的目標,應該放在這裡!」
順著陳宮所指的地方,呂布低下頭去,在地圖上仔細的看了一眼,這一眼,幾乎讓剛剛坐下的呂布,差點再次跳了起來。
「兗州?!先生是說,我們要去打兗州?這怎麼可能呢?」呂布驚詫連連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