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一章 無知陶應
兩個多月的時間,曹操部下的兩萬先鋒軍,在主將曹仁的率領下,接連攻城拔寨,在徐州境內勢如破竹,短短時間之內便已經接連攻克了徐州的八座城池了,曹仁先鋒軍的銳氣,令整個徐州都為之深深地震驚著。
徐州治所,徐州城。
州牧府內的議事廳中,傳來了陶謙徒嘆奈何的蒼老聲音:「唉,這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啊?他曹操可是當今天子的代言人,他舉兵來犯,我等抵擋也不是,不抵抗也不是……唉,本是一片好意,誰料竟惹出如此大的紕漏了呢?」
在陶謙的哀嘆中,大廳之中一片死一般的寂靜,在座的十幾個徐州高級官員們,竟是無一人能插言。陶謙說的沒錯,甚至是相當客氣的,曹操何止是天子的代言人啊?那簡直就是無冕之王!他可以舉兵征討任何一路諸侯,而沒有絲毫的思想負擔;但是陶謙就不同了,他若是舉兵反抗,那可就等於是和大漢朝廷對抗了,這可是欺君反上的死罪啊!更何況,殺父之仇,不同戴天,這是誰都知道的道理,曹操以這個理由出兵討伐,陶謙多少還是感到有些心虛的。
在座的十幾個官員中,有兩個青年人,並非是徐州的仕官,他們是陶謙的兩個兒子陶商和陶應,因為這兩個兒子很好的繼承了他們老爹陶謙的基因,自身的才能十分的有限,所以陶謙便也一直沒有讓他們出仕。
看到滿堂之人盡皆沉默不語,陶謙的小兒子陶應站起身來,大聲說道:「我徐州地域寬廣,人口眾多,錢糧貯備豐厚,控弦帶甲之士不下十萬之眾,何懼那剛剛才在兗、豫站穩腳跟的曹操?」
在座的官員們看了陶應一樣,眼中情不自禁的同時升起了隱晦的鄙視之色,若非是看在陶謙平素待人寬厚的份上,怕是就要有人呵斥陶應了。
在座的大員們,可都不是白痴,至少不會像陶應這樣白痴。曹操是誰?那可是在死人堆里摸爬滾打過的,一路踩著累累白骨才爬到如今崇高的地位上的,其文治武功,豈是沒經過什麼大動亂的徐州軍能應對呢?別的不說,單單是曹操部下的先鋒大將曹仁,便已經接連攻克了八座城池了,更別說遠比曹仁還要厲害得多的曹操了。
「應兒!不得妄言!還不快快退下!」陶謙的老臉上有些掛不住,連忙將陶應呵斥了下去。
陶應見到陶謙動怒,不敢違背父親的命令,只好暗自氣惱的退出了議事廳,回到了自己的府中。
回府之後的陶應,越想越是氣惱,他就不明白,同樣是人,同樣一個腦袋兩個胳膊兩條腿,怎麼所有人都把曹操說的那麼厲害呢?以至於曹操還沒真正的露面,徐州這些平日里耀武揚威、飛揚跋扈的大人們,竟然都未戰先怯了。
氣惱之下,陶應叫來幾名心腹之人,訴說心中的苦惱。陶應這個人,胸中沒什麼大志向,才華也是十分的有限,可是卻很愛高談闊論,點評時政,聚集在他身邊的,也都是一些喜好紙上談兵之流,耍起嘴皮子來絕對都是口若懸河的。
見到陶應苦惱,這些喜歡空談遠大理想的心腹之人們,立刻為陶應報起不平來。要知道,這夥人平日里自我吹噓、自我膨脹慣了,理所當然的認為他們才是這個時代最有才能的人群,只不過是沒有遇到一展才華的良機,才蹉跎至今的。在這夥人的慫恿下,陶謙和他們密謀出了一個異想天開的主意來。
當夜,陶應趁著父親陶謙入睡之際,偷偷來到陶謙的卧房中,躡手躡腳的盜取了陶謙的兵符印信,然後和幾個心腹之人連夜調集起一萬人的隊伍,帶齊了武器鎧甲和戰馬,在夜色的掩映下,竟是偷偷的跑出了徐州城,一路向西而去。等到陶謙得到下面人的回報,再派出兵馬去想要追回陶應的時候,已經早就追不上了。
陶應此舉,是想和身邊的人們帶著人馬去偷襲曹仁的先鋒軍!
他理想中的預想,是這樣的:在一片漆黑夜色的掩護下,他英明神武的帶兵突襲曹仁的軍營,他帶來的兵馬,就像是從天而降的神兵神將,殺的曹仁先鋒部隊潰不成軍,斬敵無數,繳獲軍資無數,隨即凱旋而歸,就此一鳴驚人,贏得了所有人的認同,他的老爹陶謙更是喜不自勝,當即將徐州牧的金印交到了他的手裡,他便順理成章的取代父親,成為了新一任的徐州牧,也是大漢歷史上最年輕的徐州牧!
可是,理想是美好的,而現實,往往卻是痛苦的。不知天高地厚的陶應,帶著滿腔的希冀,率軍殺出了徐州城,在策馬疾馳了兩天兩夜之後,終於來到了曹仁先鋒軍的附近。陶應率軍趕來之後,恰好天色也已經完全黑了下來,立功心切的他,全然不顧將士們一路上的勞累,竟是荒唐的下達了立刻襲營的命令,礙於陶應手中的兵符印信,再加上他是陶謙二公子的身份,將士們也不敢不從,只好強打著精神,對曹仁的軍營發起了偷襲。
誰料,等陶應率眾殺進曹仁軍營時,卻發現眼前的大營,竟是一座空營!諾大的營地中,空空蕩蕩的不見半個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