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韓遂的怒火
金城郡與武威郡的交界處,韓遂的主將大營中。
啪——
韓遂憤怒的將手中的茶杯摔到地上,破碎的瓷器亂飛,其中一片碎片飛舞著劃過閻行的臉龐,在他的臉上畫出了一道血口子。
閻行依舊沉默的跪在地上,既沒有躲閃,也沒有伸手去擦拭臉上的血跡。
「閻行啊閻行,你是幹什麼吃的?嗯?本將交給你一萬重兵,就讓你去堵住祖厲四周的道路,又沒讓你去攻城,你怎麼就能夠在一夜之間損兵折將,還被燒了糧草輜重?連公英你都給弄丟了,你還有臉回來見本將?」
韓遂怒不可遏的咆哮聲,不間斷的響了起來。
也難怪韓遂如此的憤怒,祖厲可是武威郡東邊的重鎮,拿下了祖厲,就等於是拿下了武威東邊的門戶,往後就可以勢如破竹,一路衝殺到姑臧,再無險要之地;可一旦拿不下祖厲,那祖厲就會像是一顆釘子,狠狠地釘在金城軍前進的道路上,遏制住他們的咽喉,令他們如鯁在喉,如芒在背,要怎麼不舒服就怎麼不舒服。
這其中的差距,豈能令韓遂不憤怒?更何況還折損了帳下的頭號謀士成公英?成公英雖然出身卑賤,可是投效到韓遂麾下這些年來,憑著其出眾的智謀,著實為韓遂解決了不少的難題,沒了成公英,更讓韓遂感覺到失去了左膀右臂,不憤怒那就是怪事了。
越說越氣,韓遂伸手拔出腰間的佩劍,作勢就要揮砍到閻行的身上,以泄心中之憤。
坐在韓遂身邊的西涼督軍邊章見狀,急忙站起身來拉住了韓遂的手臂,開口說道:「兄長,切莫中了敵人的激將之法,令親者痛,仇者快啊。」
邊章城府極深,他知道韓遂與閻行之間產生了不愉快的矛盾,可卻硬將這種矛盾歸咎到了敵人的身上,即為韓遂保住了顏面,又給閻行爭取到了一個借口,避免了兩人之間的矛盾發展到不可調和的程度。
韓遂在邊章的勸說下,也逐漸冷靜了下來,反手將佩劍重新插入劍鞘中,勉強壓著怒火對跪在地上的閻行說道:「好了,你也起來吧。你且說來,今次武威究竟是誰統兵打的這場閃電戰?據本將所知,武威之中,似乎沒有這樣的人才吧?」
閻行從地上站了起來,臉上抽搐了幾下,這才回答道:「稟太守,是馬騰的長子馬超,我們之前都小看這個馬孟起了。」
「什麼?!」韓遂剛剛壓下來的怒火,頓時又迸發了出來:「是馬孟起?一個十幾歲的孩童,能有多大的本事?閻行,你是當本將沒腦子嗎?用這樣的謊話來遮掩自己的無能?」
閻行砰的一聲又跪倒在了地上,不停地磕著頭,連聲說道:「末將絕無半句虛言,軍中將士皆可為閻行作證,求太守明察!」
邊章疑惑的追問道:「你確定,前日夜裡統兵之人,當真是那馬孟起?」
閻行抬起頭來,他的額頭上已經掛上了一絲血跡:「回稟督軍,千真萬確。」
韓遂和邊章對視了一眼,雙雙沉默了下來。
良久,邊章才開口打破了沉默:「好一個馬騰馬壽成!竟然把自己的兒子隱藏的如此之深,在此之前,我們竟不知道這個馬孟起有如此的本事!」
韓遂面色陰沉的點了點頭,道:「沒錯!一直以來,我們所聽聞的,都只是這個馬孟起好勇鬥狠,不過是一介莽夫,誰料到,其小小年紀,胸中竟有如此丘壑!此子,留不得!」
閻行聞言,連忙主動請纓:「太守,督軍,請再給末將一支兵馬,末將這就前往祖厲,一月之內誓將祖厲連同馬超的人頭,一併拿下!」
韓遂思考了片刻,心知自己帳下,最擅長領兵打仗的,也就是閻行了,如果他都拿不下祖厲,其他的部將就更沒有可能了。於是,韓遂沉聲說道:「好!本將再給你一萬精兵,連同你原來率領的部隊,一併歸你統領。一個月之內,希望你能讓本將聽到好消息。」
閻行原本就統領著近萬的部眾,在馬超襲營的時候,折損了不少人手,可還剩下四、五千人,再加上韓遂新調撥的一萬精兵,加起來就是一萬五千人之眾,以如此龐大的兵力攻打數千人的祖厲,若是再拿不下來,閻行也真的沒臉再回來了。要知道,這一萬五千人,其中確實有不少戰鬥力較差的地方軍,可勉強也算是韓遂三分之一的家底了啊!若把這些兵勇都折損了,閻行也可以直接拔劍抹脖子了。
「末將領命!」閻行大聲答應著,轉身而去。
看著即將閻行離去的身影,韓遂忽然開口說道:「閻行啊,愛之深責之切,剛才的事,不要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