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有那麼一刻他想要認真看看她
三個月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堂堂宮大總裁卻發現,無論多晚下班,多晚回家,家中不會黑漆漆一片,一定會有個人,替他亮著暖黃的燈,睡眼惺忪和他一起坐在飯桌前吃飯。
無論他冷著臉一身煞氣,那女人都賤兮兮笑著沒臉沒皮地靠過來。
這三個月里,雞飛狗跳的日子,兩人誰也沒有想過,就這麼磕磕碰碰地過來了。
仲夏這一晚上,有些不同尋常。
「世界盃?」
宮默年正要嘲弄一句「又要搬出來『夫妻義務』,這次不會是不讓我看世界盃吧」,話還沒說出口,那女人轉身一個箭步就跑出了家門。
他還在想著她又抽什麼風。
不多時,門鎖響動,門開,人還沒進屋,聲音倒先嘰嘰喳喳響了起來:
「宮總,快,快點來,幫我提一下。」
歷經一個月的較勁,宮默年已經懶得去和那女人別勁頭,只要她的要求不過分,OK,他照章辦事,她好他好大家都好。
站起身,踱步走到玄關處,往她手上一看,眉頭微擰:「買這麼多?」
「世界盃,當然要配啤酒,我還買了薯片火腿腸辣條幹脆面,還有許多。」
「我不吃。」
「我吃啊。」
「……你吃?」男人一臉狐疑地打量她:「你不會是想要看世界盃?」
秦殊涼抱著一袋蝦片,已經穩穩坐在電視機前:「我去,阿根廷和法國啊。」自顧自說著,抬起頭:「你站著幹嘛,坐下看啊。」
「……」宮默年看著她朝他招手,沉默地靜立了一會兒,電視前,那女人看得起勁,耳邊,是電視里高昂激烈的解說,他抬腳,邁步走到了沙發邊,在她身邊,坐了下去。
夜更深
男人一邊看著球賽,一邊卻覺得怪誕,他和秦殊涼那個女人,平心靜氣相處和諧地坐在一起看世界盃?
「吶,來一罐。」手邊遞過來一瓶開好的啤酒罐,宮默年沒說什麼,拿過猛灌下去一大口。
耳邊那女人喋喋不休地叫著:「臭腳,臭腳,踢得太臭了。我去,這都不進球啊!」
黑心爛肝,嘴巴又毒的秦殊涼,也有這樣一面?
他也不知為何,伸手拿了一片薯片,就塞進那女人嘴裡:「吃你的吧,吃東西嘴巴都不停歇,秦殊涼,你看球的球品差到姥姥家了。」
那女人根本就沒聽到他講話,一臉熱血專註地盯著電視,他無來由微惱,綳著臉看球賽,時間過去大半,扭頭時,那女人已經蜷縮在沙發里,困得睡過去了。
他坐在沙發上,看她睡得似乎並不安穩,眉心緊緊的蹙在一起……連睡覺都緊緊鎖著眉頭嗎?
不由坐在一旁,靜靜打量那張濃重妝容的臉。
真是……艷得俗不可耐。
睡著了,倒是沒有了醒著時那股艷俗感了。
眸光落在她塗抹著艷紅口紅的唇瓣上,皺起了眉頭,同個屋檐下生活了三個月,他從沒有看到過她卸妝后的模樣。
每次看到這艷紅的唇瓣,就覺得刺眼無比,在在提醒著他,她是怎樣一個不堪的女人。
仔細看看,輪廓和殊顏很像。只是,一個是不知世事天真單純的好女孩兒,一個是爬床賣肉的……
驀然想起,自己面前蜷縮著睡著的是那個秦殊涼,他厭惡的那個臟物,一瞬間,眼神變得冷厲寒涼。
天色漸亮時,秦殊涼揉了揉眼睛,睜開眼時,正是法國隊進球時候。
安靜的客廳里,她叫著:「進了!進了!進球了!宮默年!進球了!」,整個人高興的忘乎所以,撲進了一旁男人懷裡。
宮默年被這突如其來軟玉溫香撲個滿懷,他微頓了下,下意識伸手環住女人的背,將她興奮得在他身上亂晃的身體穩住。
笑意來不及露出。
「進球了!姆巴佩太帥了!」
他臉色一黑,砰——的一聲,重重推開身上的女人。
「滾開,臟死了。」
猶如一盆涼水,當頭澆下,瞬間,透心涼,女人從地上爬起來,濃密的睫毛,輕輕垂落,遮住眼中瞬間的錯愕和受傷。
再抬起眼時,笑得賤兮兮的:「宮總也不知道憐香惜玉,真是,好歹我也是名義上的妻子。」
「秦殊涼,你也知道,只是名義上的妻子?」男人冷潮:「娶你是為了殊顏,憐香惜玉也是要看人的,你秦殊涼嘛,呵,我嫌你臟。」
一箭穿心!
無疑,秦殊涼重傷。
她伸手,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臉,終是放了心,好在,這妝,她沒卸掉。
她還在咯咯地笑,明媚風情:「宮總說什麼都是,也不必一再提醒我,娶我是為了殊顏,我記性好著。」
話落,秦殊涼站起身,「宮總啊,我先回房睡了,宮總慢看,明兒約了杜總一個飯局呢。」
秦殊涼笑著離場,挺了挺腰肢,如蛇一般,風騷地扭動著腰臀離去。
宮默年的眼底,更寒涼了,今夜,有那麼一刻,想要認真看看她,也許他曾看錯……
他扶額,輕笑一聲,眼底卻一片冰涼……沒有看錯,
秦殊涼,當之無愧的妖艷賤貨。
那三個月的相處中,有人悄悄變了,卻依舊不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