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結束妹妹的性命

  關月從沒想到自己親妹妹的性命竟是由自己親手了結的。


  當她看著因為得了淋巴癌晚期的妹妹倒在病床求她拔掉自己的氧氣罩時，她亦痛苦著。


  眼看這妹妹楚楚的神情一點點猙獰，眼白一點點向上泛起的時候，她終於還是下定決心決定幫楚楚結束一切痛苦。


  她拔掉了楚楚的氧氣面罩，結束了她的生命。


  而與此同時，病房外想起另外一個人的聲音。


  陸銘風站在門口，聲音顫抖，他吼道：「關月，你在幹什麼！」


  ……


  無數個夜晚，關月都會在夢中想起這一幕。


  她從窄小的床上坐起來，然後目光茫然的望著前方那泛著冷光的鐵欄杆。


  自從楚楚死後，她便被陸銘風控告謀殺。醫院的醫護人員在門外親耳聽見關月提到要殺了關楚楚的字眼，再加上病房裡還有攝像頭，更加讓關月百口難辯。


  沒人相信她的解釋，不管是道德上還是法律上，大家都不贊同她的做法。


  這牢，一坐就是三年。


  這三年很難熬，但是關月也沒怎麼後悔過。如果再來一次，她同樣會選擇拔掉楚楚臉上的氧氣罩。她不忍心看著楚楚痛。


  她本來以為自己會將青春搭在這暗無天日的牢的，但是就在今天，監獄長說她過兩天可以無罪釋放了。


  按照當初的判決，她本沒有那麼快從牢里走出去的。那麼唯一的解釋就只有陸銘風了。


  陸銘風有這樣的能力，將她從牢裡帶出去。


  可是明明當初陸銘風恨透了她，為什麼要突然放她走？

  關月想不通這個問題，強烈的困意也讓她不再執著這個問題。她重新縮在那窄小的床上合了眼。


  三天後，關月從牢里釋放。


  當脫去那身每天都穿的囚服換上自己剛進來時穿的那身白色的連衣裙時，關月有種恍如隔世的錯覺。


  「太陽真大啊！」


  出獄后的關月沒有委屈沒有高興，只是平淡如常的發了一聲感慨。


  在十歲那年，父母因為一場車禍去世。關月在這個世界上便只剩下了楚楚這一個親人，如今楚楚也離開了，她在這個世界是一個孤零零的存在。


  沒人會在乎她進監獄，更沒人會來接她出獄。


  孤獨的來，孤獨的走，也符合她一慣的作風。


  坑坑窪窪的馬路上布滿灰塵，風一刮，便塵霧漫天。


  關月被風塵嗆的嗓子難受，只一個低頭咳嗦的功夫，面前便多了一輛黑車，隨即有幾個人衝下來將她擄進了車裡。


  「你們是誰？要幹什麼？」


  「少廢話，到時你就知道了。」


  一個略微肥胖的男人在說完話后，便在關月的頭上套了一個麻袋。略微一個小時后，車子才停了下來。


  那幾個人半拉半扯的將關月帶到了一個地方。


  等關月頭上的麻袋被拿掉的時候，眼前又出現了那個熟悉的面孔。


  「陸銘風，果然是你。」


  她強裝鎮定站在那裡，在看見那個分隔三年之久的故人之後，心跳都快驟停了。


  三年了，陸銘風變化太大了。


  雖然五官依舊英俊帥氣，但是那兩腮疏於打理的鬍鬚，正喻示著這個男人這三年有多麼的頹落。以前精壯的胸膛似乎也消下去不少。


  她說：「陸銘風，你瘦了。」


  陸銘風站在落地窗前，目光沉落在腳下的馬路縮影。他語氣冷冷的回著：「關月，你還是先管好你自己吧。」


  陸銘風有多愛楚楚，關月不是不知道。所以這一句話意味著接下來的日子他並不會讓自己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