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6章 不是時候
「若是如此，也只能是我自己識人不清了。」
莫成聞言卻是淡然一笑，身子往後靠了靠一臉的輕鬆，似乎從未擔心過。
古秀雲看到這樣的莫成，心中湧起一股暖流，目光卻看向了桌案上的那一張人皮面具，開口道，「戴著這個，很不舒服的吧？」
「還行，習慣了。」
莫成的目光，也同樣落在那張面具上，隨即又轉向了古秀雲，正了神色，解釋道，「我當初並非有意欺騙於你……」
「不用再說了，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秘密，你也是情非得已。」
古秀雲開口打斷了莫成，抿了抿唇說道，「其實，早在聽到紅月說那番話的時候，我便已經原諒你了，不過，你這一走就是兩年多，杳無音信，你可知道我.……」
古秀雲說到這裡便卡了殼，很快就又改口說道，「你可知道你家裡人有多擔心你嗎？」
「就只有他們擔心嗎？那雲兒你呢？」
莫成將身子往前靠了靠，伸手就握住了古秀雲放在案几上的手，柔聲道，「雲兒有沒有擔心過我？」
感受到手上那略帶粗繭的大手上傳來的溫柔，古秀雲渾身一顫，忙不慌的就要將手從他的手心裡抽回，卻被莫成給握得更緊了，眼中滿是執拗，彷彿古秀雲不回答，他就不放手一樣。
古秀雲本就不是那等扭捏的人，既然早就確定了自己的心，這會兒話也說開了，也就任由他握著，「有，如果不是有莫老太爺他們在這裡，我以為，你永遠都不會再回來了。」
「對不起，雲兒，讓你擔心了，你放心，下次不會再這樣了。」
莫成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笑得像是一個得了糖果的孩子，甚是滿足。
「擔心你的，不止是我，還有莫老爺子和老夫人，你既然回來了，就多陪陪他們吧。」
古秀雲有些不自然的將手從莫成的手中抽回，順手撩了一下耳鬢的髮髻，「我先回去了，我娘還在等我回去吃飯。」
「等等。」
莫成見古秀雲急匆匆的就要走，忙開口喚住了她，古秀雲站定，並未回頭，卻聽莫成又一次說道，「別忘了我要的荷包。」
「好。」
古秀雲應了一聲，便快步的走出了房門，卻在門口遇到了剛好往這邊過來的莫老爺子，不由面色一紅，忙施了一禮，「莫爺爺。」
「是秀雲來了，怎的這就要走？馬上就要用膳了，留下來一起吃吧？」
莫老爺子看到古秀雲從廳里出來，捏著鬍鬚笑道。
兩年來，莫老爺子對眼前這個聰慧過人，心地善良，素樸恬淡的姑娘很是喜歡，兩家人沒少來往，從雙方的稱呼中就能聽出來。
「改日吧，莫爺爺，成大哥好容易回來，你們也有很多話要說吧，我就不打擾你們家人團聚了，我家裡已經做好飯食了，就等我回去吃呢，就先回去了。」
古秀雲笑著對莫老爺子再施一禮，便帶著冬雪走了出去。
看著古秀雲離開的背影，莫老爺子暗自點了點頭，這丫頭除了身世差了一些，與自家那個不著調的孫子，倒是挺般配的，更何況，正如孫子所說，如今的莫家，早已不復以往，若是孫子能因為這個古二小姐，從而放棄復仇，倒也不錯。
莫成本就站在門口，聽到兩人這般熟悉的對話，卻並不覺得奇怪，這兩年他雖不在清寧府，但卻讓人時刻關注著古莫兩家的事情，自然也知道這兩年來，兩家走的很近，古家一直都很照顧老爺子和二叔他們。
而自家老爺子的性子，莫成還是很清楚的，對於不喜歡的人，別說是老臉了，就算是一個眼神也都懶得給，若非古秀雲是真的討他的喜歡，他才不會特意過來留人吃飯，當然了，這其中也不乏他想要促成自己與古秀雲的關係。
「人都走遠了，還看？」
莫老爺子見到孫子望著門口發獃，難得的出言調侃道。
莫成也不解釋，轉身回到座位上坐了，莫老爺子也不怪他無力，反倒是好奇的問道，「都說清楚了？」
「這不正是你希望的嗎？」
莫成不問反答。
「剛才我跟你二叔商議了一下，打算過幾日讓你祖母帶著媒婆上古家為你提親，你可有什麼想法？」
莫老爺子看著自家孫子，還是面前的這張臉看著舒坦。
「提親？」
莫成聞言怔楞了一下，隨即有些狐疑的盯著老爺子。
「是啊，你能等，我和你祖母卻是年紀大了，等不了啦，既然你們郎有情妾有意，何不早日成親，我們也好早日抱上曾孫子。」
莫老爺子點了點頭，一副我是過來人的模樣，「怎麼？難道你不想娶古二小姐進門？」
「現在還不是時候。」
莫成搖了搖頭，伸手用力的揉搓了兩下臉頰，成日里戴著副人皮面具，就算是再好的面具，總也還是有些不舒服的。
「不是時候，不是時候，除了這四個字，你還會說什麼？」
莫老爺子沒好氣的一腳就踹向了莫成，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
「我的那些個老友們，誰人不是兒孫繞膝，安享天倫了？我這一大把年紀了，天天跟著你擔驚受怕也就算了，難不成你還想讓我們二老死不瞑目不成？我和祖母剩下的日子都不長了，若是有生之年抱不上曾孫子，將來去了地下，如何面對你父親，又如何跟莫家的祖宗交代？」
「就你這踢人的勁兒，再活個百八十年都不成問題。」
莫成卻是根本不吃他這一套，裝模作樣的彎腰伸手揉了揉剛才被踢到的小腿。
「百八十年，那不成精了？」
莫老爺子聞言嗤笑了一聲，隨即嘆了口氣，溫聲道，「有空，多去陪陪你祖母吧，她身子骨一直都不太好，這些年為了你的事情，又成日里為你提心弔膽的，身體是一日不如一日了。」
「我知道了。」
莫成點了點頭，卻又說道，「提親的事情，再等等吧，等我問過了雲兒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