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5章 楊家秀才
「我說大妹子,不是我劉媒婆說話不中聽,你家的情況,咱們這十里八村也沒不知道的,人古家壓根就沒將你們當成一家人,你又何必為了一個死人,耽擱了幾個孩子呢?」
劉媒婆似乎早就料到何氏會拿這話來堵她,當即便開口說道,「再說了,如今你家男人走了也有一年了,你家大姑娘也到了適婚的年紀了,這個時候給大姑娘訂一門親,誰也說不出啥不是來。」
劉媒婆說著,又往何氏的跟前湊了湊,在她的耳邊輕聲說道。
「人楊秀才說了,現在最關鍵的,是要先參加今年的秋闈,不急著成親,咱們可以先將這門親定下來,等到大姑娘孝期過了,再談成親之事兒,這可是一門難得的好姻緣,即全了大姑娘的孝心,也不會耽擱了大姑娘的終身大事,豈不兩全其美?」
劉媒婆雖是壓低了聲音的,可不知是因為原本嗓門就大,還是故意說給窗欞後邊的兩人聽的,反正古秀雲姐妹兩個是聽的清清楚楚。
古秀麗看到屋內的一切,緊抿著下唇,急的直跺腳,恨不得親自上去將人攆走,一看就是也沒看上那秀才。
「阿姐,稍安勿躁,你要相信娘的眼光,這樣的人,娘是不會喜歡的。」
古秀雲心中一嘆,前段時間也有不少上門提親的,都被娘以守孝期未滿為由給拒絕了,他們做媒婆的,自然也是有眼色的,一聽她這話,自然知道是沒看上人家,可是這劉媒婆,似乎有種不到黃河心不死的執拗。
興許是何氏不習慣拒人於千里之外,又或許是其他什麼原因,此時竟是沒有一口回絕,而是低頭沉吟了起來,這下子,古秀麗再也坐不住了,也不顧古秀雲的阻攔,抬腳就走了進去。
「秀麗,秀雲,你們怎麼來了?快回屋去!」
何氏看到自己的兩個女兒,明顯是嚇了一跳,忙站起身來責備的道。
何氏說著,便上前將兩個閨女擋在了自己的身後,並不住的朝兩人使眼色,示意她們趕緊離開。
「娘,你答應過我的,我們姐妹的婚事兒,將來由我們自己做主。」
古秀麗看著母親,一臉委屈的說道。
「這就是大姑娘吧?當真是出落的越發的水靈了,瞧這小臉蛋,這身段,就是大戶人家的千金小姐,也不過如此。」
劉媒婆聽到何氏這話,立馬便知道了眼前這兩人就是古家的大小姐和二小姐,當即便上前自來熟的拉住了古秀麗的手,一邊上下打量著,一邊笑著說道。
「不過,我劉媒婆就要說句公道話了,這自古以來,婚姻之事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裡有讓一個姑娘家自己做主的道理,更何況,楊秀才才高八斗,學富五車,長得也是英俊不凡,與大姑娘那是郎才女貌,當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啊。」
「呸,誰跟他是一對啊,看他那賊眉鼠眼那樣兒,一看就不是什麼好東西,滾,你們都給我滾出去,我們家不歡迎你們!」
古秀麗劉媒婆這話,就像是被踩了尾巴似的,當即就暴跳如雷,毫不客氣的開始攆人了。
「哎喲喂,瞅瞅,瞅瞅,大姑娘這還害羞上了,這男大當婚女大當嫁,有啥可害羞的,大姑娘儘管放心,這楊秀才的學識可是咱們這十里八村都是數一數二的,若是來年考中了舉人,你這一嫁過去,那可就是官太太了,這是多少人都羨慕不來的。」
劉媒婆不愧是吃這碗飯的,那三寸不爛之舌可不是蓋的,古秀麗這明顯趕人的話,在她嘴裡,竟然就成了姑娘家的害羞了。
「誰要嫁給他了?我讓你們滾出去沒聽見嗎?」
古秀麗聽到劉媒婆這話,鼻子差點兒沒氣歪了。
「你就是古家大姑娘古秀麗?」
古秀麗這邊話音落下,那邊一直沉默不語的楊秀才突然開口問道。
「是她,是她,錯不了。」
劉媒婆聽到楊秀雲開口了,便乾脆直接忽視了身邊的古秀麗,就當沒有聽到一般,笑呵呵的對楊秀才解釋道,「這古家大姑娘可是了不得,這麼大的一個古家,可都是她一手操持的,性子要強一些,也是正常的。」
「嗯,模樣長得倒也還過得去,就是性子差了些,好在能幹,會持家,娶了回去,好好調教一番,倒也不算是太委屈。」
楊秀雲像是沒有聽到古秀麗的話一般,上上下下打量了古秀麗一番,便開始品頭論足起來,一副趾高氣揚,你嫁給我是你的福氣的模樣。
「你還委屈?嘖嘖嘖,見過不要臉的,我還真沒見過,像你這般不要臉的,我姐讓你滾出去你沒聽見嗎?還是你耳聾聽不見人話啊?」
古秀雲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伸手就將要暴走的古秀麗拉到了自己的身後,也是上上下下打量了楊秀才一番,嘖嘖有聲道。
「耳聾眼瞎的話,就在家裡好好的呆著,何必出來膈應人?還秀才呢,一看你就是胸無點墨,下流無恥之輩,少在我這兒裝大半蒜,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幾斤幾兩,地上的螞蟻小強都比你招人待見,看見你就犯噁心,趁我還沒讓人出手之前,麻溜的給我滾蛋!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古秀雲早就看這賊眉鼠眼眼睛亂瞄的楊秀才不順眼了,聽到他這般不要臉的說自己大姐,頓時就火冒三丈,哪裡還會給他留半分顏面。
「你……」
楊秀才怎麼也沒想到,這古秀雲兩句話沒說,就開始罵人,頓時氣的頭頂冒煙,作為上楊村唯一的秀才,誰見了他不得恭恭敬敬的,今兒放下顏面來古家提親,卻被一個不識好歹的女人指著鼻子罵,一口氣上不來,差點兒沒將自己憋死。
楊秀才自恃身份,又不能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跟一個小姑娘吵架,當即指著古秀雲的鼻子半天都沒說出一句話來。
「唯小人與女子難養也。」楊秀才憋了半天,最終卻是一甩袖子,冷哼了一聲,咬牙切齒的說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