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章 假人之手
兩人回到莫府，莫玉成直接對身後同樣帶著面具的莫南道，「把這個，送去葯老那裡，讓他好好的查查看，有沒有什麼有害成分。」
莫南明顯愣了一下，卻也沒有多問，應聲退了出去。
莫玉成一進書房，便撕下了臉上的面具，露出他原本俊美異常的臉龐。
紅月很是自然的讓人端來一盆溫水，看著二爺將面具放了進去。
屋內誰都沒有說話。
「二爺.……可是擔心，秀雲那丫頭吃了那東西，會對身體不好？」
不知過了多久，紅月有些不太確定的聲音，在屋內想起。
回答她的，是無盡的沉默。
不知過了多久，莫南猶猶豫豫的從外面進來，手裡還拿著剛才古秀雲給的那個籃子，青紅辣椒混在一起，煞是好看。
莫玉成看到他這模樣，眉頭皺了皺，卻沒有說話，倒是紅月忍不住開口問道，「怎麼？賀老將你趕出來了？」
「今兒晌午少爺走後不久，古小姐便派了楊管事兒，將上次為她母親看病所用的藥材一樣不差的送了過來，甚至分量上還有所增加，另還特意送了一個包裹給葯老，葯老拿到之後，便閉門不出了，並且交代下來，誰也不許打擾.……」
莫南有些忐忑的看了一下二爺，見他眉頭緊擰，更是大氣也不敢出。
紅月也轉頭看著莫玉成，一時之間，整個書房裡，再次陷入安靜之中，幾乎是落針可聞。
「可知古小姐送來的是什麼？」
莫玉成沉吟了片刻，開口問道。
看來那丫頭是不想欠自己人情啊。
「屬下不知.……」
莫南輕輕搖頭，「楊管事兒送東西來的時候，特意說過，那是他們家小姐給葯老的，算是答謝葯老對她母親和弟弟妹妹的救命之恩。」
果然，莫南的話就是對這話最好的印證，多少人想欠小爺的人情都欠不了呢，她倒好，這麼急著跟自己撇清關係。
咚咚咚，指節敲擊桌面的聲音，在屋內響起，莫玉成閉眼靠在椅背上，似乎陷入了沉思，半晌，才聽他開口道，「將這些都送去廚房，晚膳除了湯，每個菜里，都放上幾個，給葯老送去，順便再送一壇上好的桃花釀。」
「是！」
莫南當即應聲，如蒙大赦般退了出去。
「那邊可有什麼消息？」
莫南走後，莫玉成淡淡開口。
「回二爺，聖上三日前已經批准了，老王爺辭官歸田的摺子，並且下旨將王爺的世襲爵位，給了二太爺家的大公子，莫玉濤。」
書櫃角落的黑影里，漸漸的顯現出一個黑衣人影來，單膝跪地，恭敬的道。
「我的『屍體』，什麼時候發的喪？」
莫玉成睜開眼，直視著面前之人。
「早在二十幾日前，世子爺的屍骨，便被火化了.……」
黑衣人的聲音，漸漸的小了下去，明顯有些底氣不足，這事兒本來早該通稟了，可實在是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加上二爺又不聞不問，便也就耽擱了下來。
「誰的主意？」
莫玉成的聲音，滿是冰冷，面上卻不見任何的情緒，沉聲道。
「是二老太爺那一房的人提出來的，一應後事也都由他們一手打點，說是世子爺久病不治，怕是會有什麼惡疾纏身.……」
後面的話，黑衣人並沒有膽子說下去，只是不安的看著自家主子。
「知道了。」
良久，莫玉成停止了手上敲擊的動作，淡淡勾唇，「讓老太爺帶著二叔，儘快歸鄉養老吧，這次，他也該徹底死心了。」
「是！」
地上之人恭敬應聲，卻並沒有起來，只聽莫玉成接著又道，「時刻關注季家的動靜，找個人，將收集的罪證，交給安大人，事情辦得利索些，具體要怎麼做，不用我教你吧？」
「是，屬下這就去辦！」
黑衣人身子明顯一僵，隨即躬身應是，這才悄然退了下去。
紅月的眼中閃過一絲亮光，張嘴想要問些什麼，可是看二爺再次閉目養神起來，到嘴的話，還是沒勇氣說出口。
「有什麼話，就說吧，何必硬憋著。」
莫玉成的聲音，在紅月的耳邊響起，將她嚇了一跳，可是一抬頭，卻發現二爺仍舊閉著眼睛，這才舒了口氣，卻還是開口說道。
「二爺為古小姐坐了這麼多，明明可以自己出手教訓季家，為何卻要將借安明朗之手？」
「他是朝廷命官，我乃一介平民。」
莫玉成的聲音不悲不喜，聽不出任何的情緒，彷彿是睡著了一般。
紅月有些不置可否的撇了撇嘴，卻也沒有再說什麼，只是暗自奇怪，二爺為何會對那小丫頭這般上心。
古秀雲這邊，送走了莫玉成他們，便與大姐小妹一起去了母親房裡，兩個小傢伙剛剛吃飽了奶，又睡著了，古秀雲算是看出來了，這兩小的，平時除了吃就是睡，一天基本上有二十個小時以上都是在睡覺。
看到古秀麗姐妹三個進來，何氏往外看了一眼，柔聲問道，「客人們都走了？」
「嗯，都走了。」
古秀玲走到搖籃邊上坐下，一臉寵溺的看著搖籃中的兩個小寶寶，彷彿怎麼看都看不夠似的。
「你們過來看看，這些是剛才他們送過來的禮物。」
何氏指著炕上的幾個錦盒，皺著眉頭說道，「這紅月也就算了，你看安家和莫家的禮，是不是也太重了些？」
古秀雲抬眼看去，此時幾個錦盒都已經被打開了，安紫燕送來的，是兩匹眼色鮮艷的雲錦緞子，入手絲滑，帶著絲清涼，比古秀雲從張大福那裡買的錦緞還要好上一些，這兩匹布料少說也得一百多兩銀子一匹，絲毫不比紅月送的兩個金鎖差，的確算得上是厚禮了。
而莫家送的，則是兩塊質地上乘的玉佩，通體潔白無暇，沒有一絲雜質，古秀雲雖不懂玉，卻也知道價值不菲。
古秀雲看著這兩塊玉，也有些明白母親為何會露出這一臉的為難之色了，莊戶人家送禮，一般都是一塊尺頭，兩斤肉，甚至是幾個雞蛋，一包糖也是有的，卻從來都未曾收到過如此貴重的禮物。
收的禮越重，以後還禮也就越講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