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再次崩潰
古秀雲挑好明天要給安紫燕的手包，又挑了一些適合小女孩佩戴的系列飾品，以及小熊玩偶。
小熊玩偶，古秀雲挑的是淘寶上最普通的布料，但放在這裡，卻也是很不錯的了，而且這些玩偶各個生動有趣，最關鍵的，這些還是一整套的，區別在於小熊的姿勢，神態，在現代，這些只不過是最普通的小熊玩具，可是在這裡，卻是從來都沒有過的。
前面那些，自然是給安小姐的，而這些玩偶，則是她打算拿去跟紅姨談生意做樣板用的。
雖然古秀雲昨天發了一筆小財，現在並不缺錢，但是有這樣賺錢的好機會，她怎麼會錯過，誰也不會嫌錢多不是。
將這些東西用袋子裝好，小心的收進柜子里，古秀雲這才又走了出去。
古秀麗和古秀玲兩個從外面進來，就看到母親呆坐著不動，也是嚇了一跳，就要上前，卻被古秀雲用眼神制止了。
何氏仍舊如同冰雕木偶一樣，坐在那裡一動不動，對於周遭的一切毫無所覺。
古秀雲心中不忍，怕她再次陷入魔障，想了想，還是走了過去。
「娘，對不起，我不該對你發火的，如果你覺得，我們該出這一百兩的話，我會想法子的。」
古秀雲深吸了一口氣，直視著對何氏，把心一橫，像是下了什麼重大的決定一般，艱難的說道。
「我去求村長，求里正，求外佬和舅舅們，看能不能借點兒，若實在不行，我們就賣房子，若這樣還不夠，那我就去找紅姨借，為了你賢良淑德的名聲，哪怕是我們姐妹賣身為奴，也要幫爺奶解決了這事兒，然後一輩子當牛做馬，奉養古家，替父親盡孝道！……」
身後的古秀麗姐妹兩個，聽到古秀雲這話，驚得張大了嘴巴，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自己的母親，似在詢問這是不是真的。
「不……不要……」
不等古秀雲將話說完，何氏像是被人從頭澆下一盆冰水，冷徹骨髓，沖著古秀雲連連搖頭，最後化成了一聲極力的咆哮。
「不要再說了，不要再說了！」
淚，如斷了線的珍珠，不住的往下落，何氏雙拳緊握，額頭上青筋暴起，原本柔和的臉，顯得有些扭曲。
古秀玲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得心裡一顫，捂著嘴就哭了出來，「娘…」
「二妹，你跟娘說這些做什麼，娘還懷著身子呢，不能受刺激！」
古秀麗畢竟大些，有些不贊成的拉開了古秀雲，不明白她為什麼要跟母親說這些，刺激她。
古秀雲沒有理會古秀麗，看著這般狀若癲狂的何氏，她也就有些後悔了。
自己這話是不是說的太過了？可是，對於何氏這樣的人，若是不下點猛葯，如何能夠清醒？
長痛不如短痛，與其讓她再這麼糾結下去，還不如讓她痛快的做個決斷，免得她到時候又鑽了牛角尖，那就得不償失了。
古秀雲正想著，猝不及防之下，便撞進了一個溫暖的懷抱之中。
古秀雲身子一僵，本能的就想要伸手推開，卻在手還未碰到對方的時候，頓住了。
「是娘不好，是娘不好，是娘對不起你們。」
何氏緊緊的抱著閨女，淚如雨下，身子也一顫一顫的。
感受到母親的緊張和害怕，古秀雲長長的吐出了一口氣，隨即伸手反抱住她，輕拍著母親的背輕喚了一聲道，「娘……」
「秀雲你說的對，是娘太自私了，是娘想不明白，都是娘不好.……」
何氏的聲音哽咽，難受得無以復加，一字一頓的說道，「你說的沒錯，咱們連自己都養不活了，又有什麼資格去管別人的死活？」
古秀玲看到抱在一起哭的母親和二姐，再也忍不住，抱了上去。
古秀麗也是跟著眼眶一共，兩娘和妹妹都摟進了懷裡。
屋裡的動靜太大，馬嬸子幾個在廚房幫廚的婦人還以為出事了，也走了進來，看到母女兩個抱頭痛哭，不禁面面相覷，不等她們開口說話，就聽古秀雲的聲音傳來。
「娘，爹常常教我們，人有所為有所不為，有些事情，能幫的，我們自然要幫，可是有些事情，就算是能幫，那也不能幫。」
古秀雲說著，自己都覺得說得似乎太拗口了些，乾脆又說道。
「娘，奶他們不是不知道咱們家的情況，我們才分家出來，如今，自己的日子都還過不好，哪裡又有能力去管四叔的賭債，那可是一百兩啊？」
古秀雲說到這裡，一股無力之感再次蔓延，卻只能強壓下心裡的憤悶，繼續道。
「可是，奶還是像我們開口了，為什麼，因為她料准了，你不敢違背她！」
此時的古秀雲，語氣和順，但是說出來的話，卻讓何氏的身子再次一顫。
「因為她知道，哪怕是咱家裡沒有，你也想辦法去籌這個錢，以前，有爹在前面擋著，有事兒他也會擔著，打獵也好，出外做苦工也罷，總能籌些銀子，再不行就找人借！」
古秀雲看著母親臉上的神色變化，苦口婆心的道。
「爹爹是長子，為古家付出了一生，這些年你們恨不得將心掏出來給他們！可最終得來的，卻是病床前的不聞不問，不管不顧，哪怕到了最後，古家除了二叔之外，都沒有一人去醫館看他！甚至連句問候的話都沒有！」
何氏的臉色由白轉紅，最終化成了滿腔的怒火與凄楚，本就單薄的身子，也是搖搖欲墜。
「可是現在，咱家只剩下咱們娘兒幾個了，我們若是出了啥事兒，誰還會幫我們擔著？娘，你一心為古家，可誰又為我們想過哪怕是半分？」
古秀雲被家人懷抱在中間，心中勇氣無限的感動，心中更加堅定了自己的想法。
「說句不好聽的，就算我們現在為他這一百兩給逼死了，到頭來怕是連個收屍的都沒有！」
古秀雲的話，就如同重鎚，一下一下的敲打在一家人的心口，這十幾年的點滴，在眾人的腦中一一閃現，清晰無比，同樣也讓人寒徹骨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