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各懷心思
何張氏不再說了，古李氏也沒有繼續鬧下去的道理，更何況這事兒她本就不佔理，只不過她是不可能承認的。
古李氏心中冷哼，瞥了古秀雲一眼，暗道，『算這丫頭有眼色，知道給自己解圍，看來，她心裡肯定是後悔分家了，這是要討好自己呢！』
思及此，古李氏心中更是得意不已。
「外奶，這魚是你們今兒送來的，看看我做的好不好吃。」
古秀雲卻沒功夫去管古李氏怎麼想，也懶得理會，伸手為何張氏夾了一筷子的紅燒魚。
桌子上的菜，是古秀雲特意準備的，一份大蒜炒肉，一份蘿蔔炒肉，還一個醋溜白菜，再加上一鍋的蘑菇燉雞，一份紅燒魚，這魚和雞都是何家人拿來的。
這樣的伙食，在莊戶人家來說，可是很奢侈的菜色了，這個時節，除了一些越冬的蔬菜之外，即使是在山裡，也沒有多少蔬菜種類可以吃。
何老漢和古老漢坐在一起，身邊依次是何張氏，古李氏，何氏以及古家的幾個孩子。
「娘，您也多吃點，這雞和魚，可是外佬和外奶，特意拿來給您補身子的。」
古秀麗給何氏舀了一碗雞湯，裡面還放著一隻大雞腿。
「你們也吃。」何氏的面色有些發紅，又覺得有些對不起幾個孩子，便將碗里的雞腿，夾給了年紀最小的古秀玲。
「娘，我都這麼大了，不吃雞腿了，還是您吃吧。」
古秀玲說什麼也不肯接，俏臉微紅的將自己的碗，給藏在了桌子底下。
「小妹，既然是娘給你的，你就接著吧，鍋里還有呢。」
古秀雲卻在這時候笑了起來，又從鍋里舀了另一隻雞腿出來，給桌子上的眾人分了分，自然也沒忘了古家與何家的四個老人。
何張氏看她這樣，想說些什麼，可是張了張嘴，又將話咽了回去，孩子們日子過的苦，能吃上一頓雞肉不容易。
古李氏看著她們你推我讓的，心中不喜，卻也沒說什麼，只是自顧自的夾菜吃飯。
一桌子人，吃的最不自在的，就屬古老漢了，不過，這時候卻沒有人會去管他自不自在。
「外佬，這是剛才玲兒出去，特意給你們打回來的燒酒，您喝喝看。」
古秀雲拿了特意給何老漢打的燒酒，為他倒了一碗，笑著說道。
「這些菜都是我特意為你們做的，這麼些年來，你們難得在我家吃口飯，爺奶，你們也多吃一點兒，這些日子家裡事情多，你們怕是也沒有吃好，喝好吧？」
才幾日的功夫，何老漢和何張氏明顯也瘦了不少，憔悴了不少，至於古老漢和古李氏，古秀雲有機會擠兌古家兩位年紀最長的人，自然是不會放過的。
「哎，吃，吃，你們都吃。」
何張氏拿帕子擦了一把眼角，又將桌子上的肉，往幾個孩子碗里夾，經過了這次的事情，她也想明白了，自家孩子能夠健健康康平平安安的，比什麼都強。
何老漢看到這一桌大魚大肉，眉頭卻是皺了起來，忍不住責備道。
「你們這幾個孩子，這哪裡像是過日子的，這一桌子又是魚又是肉的，還有白米飯，這肯定花了不少銀錢吧？這麼個吃法，下晌我和你外奶走了，你們娘兒幾個不得餓肚子？」
古老漢這才注意到，這一桌子的葷菜，可比自家過節的時候，吃的還豐盛，不由也微微皺起了眉頭，他知道，今日的飯食，是幾個孩子準備的，只這一頓飯，怕是將家底都掏空了吧！
古老漢下意識的看了一眼身旁的古李氏，覺得老婆子說的還真沒錯，這幾個孩子根本就不像是會過日子的，等到日子過不下去了，只要回頭跟他和老婆子服個軟，上房也不可能不管，分家的事兒，就當沒有發生過。
古李氏才不管其他人怎麼想的，也不用人招呼，自己大喇喇的吃的滿嘴流油，別提多快活了，對她來說，大房的幾個孩子，吃了這頓沒下頓才好呢，也讓她們知道知道厲害，離了古家，離了她，她們憑什麼生存！
靠何家嗎？她倒要看看，何家能不能白養活了她們這一屋子的賠錢貨！
古李氏心中冷哼不止。
對於庄稼人來說，能吃到這樣一頓豐盛的吃食，真是不容易呢，大房分家出來單過的這些日子，她幾乎天天聞著這邊炒肉燉肉的香味，卻連一點肉腥都沒往上房送，她早就等著看好戲呢。
分給大房的那點東西，早就揮霍一空了吧，到時候，她們跪著求她收留，她肯不肯施捨，也得看她的心情。
「娘能清醒過來，我們心裡高興，自然要吃點好的慶祝一下。」
因為有古老漢和古李氏在，古秀雲也不敢說太多，只能含糊其辭的說道，「上次外奶給我們的銀錢還有一些，再加上我在貴人坊找的活計，也能有些工錢，我們省著些用，還是可以維持一段時日的。」
何老漢聞言張了張嘴，半天都沒有說出一句話來，最終只能化成一聲重重的嘆息。
「秀雲啊，你說你在貴人坊找了活計做，是啥活計啊？平日里也沒見你去鎮上做活啊？」
古李氏這時候卻是抬起頭來，盯著古秀雲，看似很關心的問。
「貴人坊的紅姨，見我一個姑娘家的，出門在外不容易，允許我將活計帶回家來做，做好之後再將東西送去貴人坊，她再根據我做的東西，結相應的工錢給我。」
古秀雲半真半假的解釋了一句，這是她這些天想好的說辭，是說給古李氏聽的，同樣也是解釋給外面的人聽。
「這是好事兒啊，今後，你可得盡心儘力的幫紅姨做事兒，好好的報答她的恩情。」
古李氏張了張嘴，剛準備說話，卻被何張氏搶先一步。
「雲兒，過幾日家裡空了，你請那紅姨來家裡坐坐，吃頓便飯，咱得好好感謝人家。」
何氏這時候也開口說道。
「好，我知道了。」古秀雲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便沒再多說什麼。
這一頓飯，吃的有些沉悶，屋子裡的長輩們，都各有心思，誰也沒有再說話，倒是幾個孩子吃的高興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