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幾年,全國上下在高考期間出了不少怪事,使得高考變得越發神聖。為安靜滅蛙、趕鳥、攔車等等,交通管制和為考生開綠燈等等,有些是好事但也要從另一方面看,高考越神聖,必然促使中學教學、教育全力圍繞高考指揮棒轉,越發將中學學生的智力、健康都傾注在考分的提高上。
這對學生的發展到底是好還是負面的?誰也說不好。草根走高考跳出龍門,固然是一種社會變態之狀,但跟教育管理和國家主導的大方向還是緊密相關的。
這種傾注在高考的學習方式、但以分數為標準其實又是謊言的社會,讓很多人在高考之後,走向另一條路。高等教育大門內的學子本身應該是最好的學習、積累時段,但如今畢業即失業的現狀中,有多少年輕人還肯靜心學習?
大學四年之後,有多少真正成為有用人才?更多的是好逸惡勞學會了,好面子、要品牌、耍姦猾、沒擔當、怕苦怕事等等壞習氣沾上了,走上社會之後能夠真正走好的太少。
楊光欣從大學畢業沒多久,對這些是有感觸的。在江城大學文科生這樣的全國前三的名校,情況要好多了,學風也好得多,競爭也大。但另一層面的大學、擴大招生之後的普通大學,裡面的大學生四年學了什麼?
也不能怪學生不努力,很多病態都是環境因素,管理和人們的理念導致的,他們其實是最無辜的。高考過於傾注和神聖化,就是比較重要的根源之一。
楊光欣不能對縣裡的高考做任何改變,這兩天沒去看王選,等八號下午五點多,張青山到一中考點外去接王選,之前楊光欣答應過他要吃飯,喝兩杯酒的。
一千多家長在警戒線外等,差別多將出來的路都堵了,陪考的、還有工作人員、記者等等,張青山見考生往外流動,便退開些。一時間也不知王選會不會出來,之前雖說過要吃飯,卻沒再聯絡。
劉明書和田俊傑都有意,王選交卷出來的時候,劉明書作為考點主任就在教室外等著。然後叫王選去辦公室,問了兩天考的情況。王選說,「校長,應該不會失誤,考題難度確實有一點點加大,但之前做過的三套題,還是見過類型題的。不敢說全市第一名,清大分數線估計可以過。」
「好好好,」劉明書總算放心了,這兩天一直在悶著不敢問王選考生情況,怕影響到王選的情緒,「有把握就好。對了,楊縣之前說今晚等你一起吃飯,後來沒聯繫吧。」
「沒聯繫。」
「沒事,等會田局和你一起去吧,考完了,完全可放鬆兩天,等分數出來可能要七八天時間,這段時間回家去看看,讓家裡也放心。」
等大部分考生都走了,張青山還沒接到王選,才跟田俊傑聯繫,知道王選還在學校等劉明書一起出來。劉明書作為考點主任,要將學生的答題卡裝走才算完事,自然要拖后將近一個小時。
張青山到考點找唐俊傑和劉明書,才看到王選,問他考試情況如何。王選說,「張哥,應該沒問題。」
「那就好,等成績出來了,安心準備兩個月,到京城去闖一片天地。」張青山說,「有沒有想過學什麼專業?」
「我還沒有細想,等成績出來后再問問楊大哥。」王選笑了笑,「楊大哥肯定會給我最適合的建議。」
「你倒會想,不用自己費心。」張青山笑起來,兩人對楊光欣都有種近乎崇拜的心態,覺得聽他的肯定沒錯。
唐俊傑電話過來,王選和張青山去坐他的車走,這次還是在上次那農家院吃飯。楊光欣和王志遠先在裡面等了,唐俊傑進包間說,「楊縣,等久了吧。」
「沒什麼,你對縣裡考試情況有了解嗎?」「情況還不明,總體來說比去年的難度似乎要大一點點,理綜和數學聽老師反映,學生數都難。估計分數線要降下幾分。」
「王選,你怎麼樣?」楊光欣才看王選,見他帶著自信的樣子,覺得這段時間沒有白費這個精力。
「楊大哥,您放心,感覺還正常,七百分肯定能夠上。」王選說。
「那就穩了。」唐俊傑說,「之前還不肯說自己的預測分,有七百分打底,清大絕對可錄取。」
「全省會有多少七百分的考試?」劉明書說。唐俊傑指了指楊光欣,沒說話,劉明書也笑了,說,「可以提前喝一杯慶祝了。」
對於楊光欣之前的承諾,如今這幾個人都相信了。劉明書說,「楊縣,之前你答應過,等高考之後,會給下屆高三講講學習的事,不會安排不過來吧。」
「講一講沒問題,跟你的特訓班講講,關鍵還是你這個大校。今年破了清大的冰,縣裡對一中也會重視起來,另外,學生和家長也會有更好的信心。」
「我的想法是清楊縣做為一中特邀教導員,一月一講,不用兩年,一中肯定可升躍到新台階。」劉明書說。
「這個話題打住,」楊光欣笑著說,「王選,這幾天自己整理一下思路,考慮選什麼專業適合你。」
「楊大哥,我對專業沒什麼想法,還請您幫我參謀、指導。」王選說。
「我能指導嗎,這個得你自己來,適合你才會做到最好。」楊光欣說。唐俊傑等人都不插嘴,最關鍵的是填報專業后,清大那邊要能夠穩穩被錄取。
「楊大哥,這個問題過兩天再討論吧,大家肯定都餓了。」王選有些心裡話不行讓外人得知,決心要學一個對楊光欣幫助最大的,今後畢業出來回報楊光欣。
吃了飯,喝一點酒,最開心的自然是劉明書和唐俊傑,因為王選發揮正常,清大穩穩考取,中坪縣突破清大生為零的夙願,縣裡有不少獎勵,對兩人在工作業績上也是輝煌的一筆。
暑假如何安排王選,楊光欣決定讓他到開發區去見識見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