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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一章 :如此護妻

  林沫冉不記得昨晚自己是怎麼睡過去的,她被他弄得精疲力竭,反反覆復纏著她,最後一點意識只覺得他抱了她很久,懷抱很暖,她就這樣沉沉的睡去了。


  早上醒來,一摸身邊,竟沒有了他的身影。


  莫名心慌的情緒忽然從心底升騰起來,在一起這麼久,她對他的身體還是了解的,昨晚那種情況很不正常。


  最快的速度洗漱換衣,沒顧得上吃早餐,給馮姨打了聲招呼,去了醫院。


  「林小姐,請等一下..」護士氣喘吁吁的從樓梯追了上來,但是已經來不及通報了,林沫冉坐電梯上樓,比護士快得多。


  展凌的辦公室門大開,而此時裡面的景象是,祁尊擰著展凌的衣服,把展凌的身體壓死在窗台上,緊張的氣氛。


  「你放棄她了?啊?」


  「尊,你聽我說..」


  「為什麼要告訴老頭?」祁尊眼裡那麼明顯的怒意,他怒極一拳揮了上去:「展醫生,放棄病人跟謀殺有什麼區別?你明明知道她的性格,你也明明知道,老頭知道的後果是什麼,你特么把我的話當耳邊風..」


  展凌被一拳打的猛側了下頭,頓時嘴角破裂溢出血來,他深吸一口氣,語氣依然溫和:「抱歉.……」準備繼續說下去,眼角餘光瞥見呆立在門口的人,他立馬抬手去推祁尊,急聲喚道:「沫冉!」


  祁尊神色一僵,緩緩鬆了擰展凌衣領的手,隱退眸底那絲陰冷,回頭往門口看去,對上她疑惑的雙眼,他的臉色變得灰白。


  不知道她在那裡站了多久了?也不知道她到底聽了多少?下意識的,他大步流星的朝著她走了過去:「什麼時候來的?」


  林沫冉咽了咽喉嚨,抬眼定定的看著他,他的神色讓她驚懼,聲音不自覺的有些顫抖:「剛來。」


  她在拼湊剛才他倆的對話,可是越拼湊越混亂。


  難道,祁尊知道自己生病了?


  但是又不像是這麼回事。


  「你怎麼動手打人呢?」她輕聲埋怨,掏了紙巾朝著展凌走了過去,歉疚的神色:「你沒事吧?」


  「啊,沒事沒事..」展凌乾咳兩聲,忍著嘴角的疼痛,無所謂的笑道:「我們從小就這樣,鬧著玩兒的,習慣了。」


  騙鬼呢,若說祁尊從小跟展躍打架她相信,跟展凌,她肯定不信。


  「還是三歲小孩啊,什麼事不能好好說嗎?」


  展凌與門口的人對視一眼,同樣鬆了口氣。


  「挂彩了回去,安可肯定要抱怨了,馬上用冰塊敷一下吧。」她踮起腳尖,仰著頭查看展凌的嘴角,手拿紙巾輕輕去擦拭他嘴角上的血跡。


  雖然這姿勢是有那麼點兒曖昧,但是某女的神色坦坦蕩蕩,純粹只是歉疚和擔心,展凌還沒來得及說什麼,祁尊大步走過來,直接拽住了林沫冉幫他擦嘴角的手,一把把人拉開了,不是滋味兒的丟出句:「他自己有手。」


  「喂……等一下!」


  被他拽著就走,快速的拉著她離開了醫院,林沫冉心底那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攪得她越來越心慌意亂了。


  祁尊和展凌之間有事瞞著她,這事兒肯定跟她有關。


  難道,身體有問題的只是她?


  是她,不能生育?

  祁爺爺如今對她的轉變,大家背後對她的議論,所有的蛛絲馬跡都指向了她——


  回到家她把自己關在了卧室里,大腦嗡嗡作響,所有的思緒都空白了,潛意識在自我催眠,不讓自己往下胡思亂想。


  不管問題在祁尊身上,還是在她身上,這都是她難以接受的。


  『咔噠』一聲落鎖響,祁尊抬步走了進來,走到她的面前,彎腰半跪與她對視。


  他的表情好柔和,沒有波瀾的語氣:「怎麼了?」


  「祁尊..」她獃獃的看著他,眼中有驚懼,抬手抓著他胸膛上的襯衫:「你是不是遇到什麼麻煩了?這個麻煩,是我嗎?」


  他笑一笑,只溫柔的看著她,沒有正面回答她的問題:「我倆之間,不存在麻不麻煩..」


  「是不是因為我,你跟爺爺鬧矛盾了?」她執意想要問個結果。


  「我對你不好?」他不答反問,唇角勾起點笑容。


  「沒有。」


  「你是他欽點的孫媳婦,既然我沒有對你不好,就不會存在矛盾。」他伸手圈住了她的腰,把她撈近身。


  她順從的靠向他,抿了抿唇,淡淡的問:「你昨晚怎麼了?」


  「老頭想抱孫子,給我打了葯。」他回答的淡然:「可能覺得展凌打了那葯,安可一次能懷兩個,就想用在我身上試試。」


  他沒給她緩衝這番話的時間,接著說道:「三年前,他過壽那晚,我喝醉了,也是給我注射了這葯,之後我就欺負了你,跟昨晚的情況差不多。」


  「啊——!?」林沫冉整個人僵住。


  他抬手摸了摸她的臉,笑道:「他人老了,心智變低了,不要跟他一般見識。」


  三年前那次,跟昨晚的情況差不多?什麼意思?

  林沫冉的所有思緒被成功的轉移到了這句話上,簡直難以相信,祁爺爺會做這種事情!


  **

  安撫住了她,祁尊才離開,神色疲倦的坐進車裡,對著車門外候著的幾個保鏢,沉聲下達了命令:「都特么別跟著我,看好少奶奶,她要是再次不見了,你們都得死。」


  「是!」


  幾個保鏢眼睜睜的看著祁尊驅車躥出了院門,這次沒有人敢自作主張的跟著,他的這幅神色,跟著絕對會挨槍子兒。


  祁尊回了老宅,老管家開院門,一見是祁尊的車,這把年紀了都緊張的頓時流下冷汗來。


  老頭料到他會回來,早已坐在大廳等著了,面前的一杯茶都涼了,沒喝一口,聽見人來了,端起茶杯,喝了口涼透的茶水,重重的嘆了口氣,人還沒走到跟前,老頭搶先發問:「作為一家之主,如何恩威並施?」


  祁尊站定在他面前,就像多年前一樣,淡聲答:「恩,自淡而濃,先濃后淡,人忘其惠;威,自嚴而寬,先寬后嚴,人怨其酷。」


  「你比你父親聰睿過人的多,也更會做當家人,是個舉足輕重的人。」老頭點點頭,按在拐杖上的雙手,有些顫抖:「可是,如今你如此執迷不悟,是為了懲罰爺爺嗎?」


  祁尊笑了笑,居高臨下的看著老頭:「自知者不怨人,知命者不怨天……」


  老頭沒讓他把話說完,呵斥打斷:「你這是認命嗎?」


  「不。」祁尊唇上的笑意擴大了幾分,神色凜然:「我從不認命,我只是,坦然接受。」


  「你!」老爺子的臉色慘白如紙,氣的整個人都在顫抖:「好一句坦然接受!你是想讓祁家斷子絕孫!你想讓我死不瞑目嗎?」


  「看來,執迷不悟的人,是您。」祁尊轉頭眼風一掃餐廳的方向,敏銳的捕捉到偷聽者的眼神,嚇得女人一僵,急忙把頭縮了進去。


  祁尊唇角一翹,繼續說道:「法國那邊我已經吩咐人在給您買別墅和農場了,這幾天收拾一下,帶上您認的孫女,走吧,展凌會過去照顧您。」


  「咳咳咳咳——」老頭頓時劇烈的咳嗽起來,上氣不接下氣:「你!」


  「少爺!」老管家走過來,情緒激動的插話道:「老爺子都這把年歲了,他在這裡住了一輩子啊!古語云,鳥飛返故鄉,狐死必首丘,難道在少爺的心裡,你爺爺,還不如動物嗎?」


  這話祁尊頓時笑了,譏誚出聲:「呵!爺爺,不是把我當動物嗎?這個家,還有正常人嗎?」


  他說完轉身就走,背影清冷決然。


  老管家忍不住沖著他的背影問了句:「少爺,你為了她,當真什麼都能做?」


  「那又如何?當初讓我娶她,如今又讓我傷她,她,何其無辜?」祁尊頓住腳步,微微側頭,眸底冷芒四射:「難道她對您不夠孝順?不夠盡心?」


  一句話頂的老頭和管家臉色慘白,無言以對,沒想到,他如此護那丫頭。


  躲在餐廳的女人,緊咬著后牙槽,神色也好不到哪去,想當年在祁家,她就像伺候他的小丫鬟,打理他生活上的瑣事,他神秘又漂亮,她被吸引的無法自拔,後來鼓足勇氣爬了他的床,那時的他玩兒的很開,身邊女人不少,但誰都知道他潔癖的厲害,從不接吻,他唯獨給過她承諾,說會娶她,她以為自己在他心裡是不一樣的,卻忽略了一點,他也從來沒吻過她,因為用她打理衣食住行習慣了,他所有的心思都在公司事務上,僅僅只是把她當傭人習慣了,如今他卻為了個林沫冉袒護至此。


  老頭半天沒緩過來,等思緒緩過來后,就是一陣劇烈的咳嗽:「這個小畜生,氣死老子了,咳咳咳——」


  「人呢!還不趕緊換杯熱茶!」老管家怒喝一聲,忙寬慰道:「老爺子,少爺是在氣頭上,回頭我再去勸勸他,若實在勸不動,我就去找少奶奶,這種情況,少奶奶肯定能勸住他。」


  被嚇得躲在一邊的保姆急忙走了過來,把那杯冷茶端走。


  「找了那丫頭,看著他倆..鬧離婚?咳咳咳——」老爺子氣的垂著胸口順氣兒:「這事,還不能讓丫頭知道,要是知道了,祁家,只怕真的要變天了..你也看見了,這就是個六親不認的小畜生,他什麼事做不出來?」


  「哎!那您,出國生活?」老管家一直覺得自家少奶奶乖巧懂事,人又善良,此時此刻,打心底冒出了紅顏禍水的感覺來。


  「作孽啊,都是我作的孽啊,咳咳咳——」老頭渾濁的眼中起了層淚花:「老天何苦要折騰我的子孫們啊……」


  「爺爺。」祁新從保姆手中把換好的熱茶接了過來,遞到老頭的面前:「您別急,也別傷心,您要不想出國生活,也不是沒有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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