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9章:血與雨的交織
冷風蕭蕭,吹著山上已經枯萎的雜草,沙沙作響。
烏雲連綿,蓋過蒼穹強勢壓下,介於烏雲與山頂間的那片暗白,像是勇士奮力揮劍一劈,才能得以頑強存在的空間。
亂雲低薄暮,站在下面的人略顯渺小,但平行望去,立於大地之上,蒼穹之下,又如此龐大。
天色暗沉,有種雷鳴欲來,大雨將至的視覺感,那把鋒利的軍刀光芒閃過,馮寅伸舌,在刀背上舔了一下,完全掩飾不住的興奮,全身血液沸騰。
此刻的他完全就是一頭見獵心喜的野獸,恨不得下一秒就將他對面的獵物刺殺,然後撕咬,再一點點的啃食。
「戰君臨,你知道我等這一天等了多久嗎?我終於可以有機會殺你了!」
話落,笑,肆無忌憚的笑!
「等了這麼多年,才等到一個我可以施捨你的機會,的確好辛苦,這些年你把我的名字都念爛了吧?可惜,你的名字從不曾出現在我的腦海里,過了今天,也絕不會出現在我的記憶里。」
輕蔑,對對手最大的輕蔑就是從來不曾把他當對手。
戰君臨這句話瞬間激怒了馮寅,讓他對戰君臨的仇恨激發到了極點,左右手兩把軍刀,極速的交錯,刀刃閃過一道火光,然後兇狠的朝戰君臨襲擊而去。
那兩把軍刀映在戰君臨的瞳孔里,由遠而近,當在瞳孔里那兩把軍刀放到最大時,他手臂一轉,那把短刺在他的指間旋轉起來。
身一閃,掌中轉動的短刺,攪動了那彌散在天空里的聲音墜落下來,就在馮寅的腰間,攪動著他的囚服,那一塊衣服粉碎,再近,就是他的肉身。
刀尖劃過他皮膚,血淺淺滲出的那一秒,馮寅極快的收腹,身體微退,躲過了他那把短刺,然後縱身躍起,氣勢積蓄至頂峰之際揮臂斬下。
戰君臨橫手握刀,舉過頭頂,擋下他揮下來的軍刀,馮寅迅速的收回被攔下的這把軍刀,另一隻手的軍刀迅速的從戰君臨頭頂上斜砍而去。
戰君臨身體預判的順著他斜砍下來的弧度傾斜而去,那把軍刀就擦著戰君臨的身兇狠的斬下,踩在腳下的那一片雜草,瞬間被戰斷,草絮紛飛。
風起,耳邊的風聲越來越大,烏雲也壓得越來越低,吹著被斬斷的雜草亂飛在眼前,雜草落血光現。
戰君臨左手臂被他的軍刀劃過,而見到血光的馮寅愈發興奮。
「戰君臨,我今天一定要殺了你!一定要殺了你!」
馮寅和戰君臨的心境不一樣,馮寅已經是必死無疑,臨死之前如果能拉上戰君臨那真的是死而無憾,他也沒有任何的退路,就是發狠的拼盡全力也要拖上他。
戰君臨瞥了一眼出血的手臂,嘴角一翹,說道:「如果有天我會死,也是在面對億萬敵軍的戰場上,你想殺我?除非日月顛倒,太陽西升!」
話落,戰君臨短刺豎握,躍起,裹挾著陣陣勁風,呼嘯而出,猛烈地刺出,從上而下,眼看要刺到他的胸口,馮寅踉蹌後退,然後腳下猛的一定。
雙手將兩把軍刀交叉在胸前,攔住了戰君臨的短刺,戰君臨極快的反手一挑,挑起交叉在上的那把軍刀,讓那把軍刀在他的短刺刀尖旋轉數圈之後飛出,插入了十幾米開外的土地里。
乘勢而上,那把短刺直對那把軍刀,沒有武俠小說里的內力加持,沒有威身一震,方圓十里瞬間倒地的仙術。
只有正面搏擊,拳拳到肉,拼盡全力,抵死一戰的對決,快,狠,猛!面對死亡威脅,身體會被開發到極致,人的速度也會開發到極。
迅速至極,柔韌至極,片刻間,快如風的兩人已化為有形無質的影子,就要趁著婆娑的風影潛形而去。
烏雲越壓越低,電閃后的雷鳴,附著在刀刃上的血跡伴隨著雨滴的落下而落下,馮寅胸口已經被劃了好深的一道傷痕,而戰君臨的手背處也是清晰的一道。
「下雨了。」
看到這會兒天不作美的下起了雨,在山下等待的陸廷筠還真是擔心,這山上的兩個人,不管是馮寅,還是他恨了多年的戰君臨。
這兩個人誰贏誰輸誰生誰死,對他來說都該是興奮的,而此刻他絲毫沒有這種感覺,想的最多的是如果戰君臨真出事了,怎麼辦?
楚瑜然那麼愛的大哥,如果戰君臨出事,那丫頭會很傷心的吧?也會越發恨他的吧?
「靳隊,都這麼長時間了,我們上去吧,萬一……」
萬一兩個人一起倒下了呢?那他們還在山下傻傻的等,是不是太過愚蠢了?而且雨已經越下越大了,明明是白天,烏雲壓的感覺天都要黑了,這山上風又大,呼嘯的讓人心慌。
面對陸廷筠的著急,靳林風還沒有開口說話,楊西林先說道:「我首長吩咐,你們警察誰都不能上!」
「可萬一你首長出事了呢?」陸廷筠問。
「我去。」楊西林吐字有力的說道,「你們就在這裡等。」
楊西林拿好他的狙擊槍,然後一個人往山上走,看他已經要上去,陸廷筠也連忙要跟上,但是靳林風把他給攔下了。
「安心在這等。」
陸廷筠真是心急如焚,但也沒辦法,靳林風都這麼說了,他也只能是在這裡等,隨著雨越下越大,山下等待的人,包括靳林風,無一人撐傘,無一人上車,就是站在這裡等。
山頂上,風吹的越發冷厲,似是有魔法的,將飄在空中的雜草和樹葉都化為尖銳的針,打在皮膚上,都能瞬間劃破見血的疼。
久戰多時,無需再戀,快刀斬亂麻,一刀定生死。
撒手飛出的短刺,刀光霹靂一般疾飛向馮寅所在的風中,只聽那破碎一樣的寒光閃到他面前。
躲無可躲,無可抗禦的威脅,雖能勉力擋格,吃虧亦是必然,軍刀擋,但甩飛過來的短刺衝勁太大,軍刀直接被從中砍斷。
刀鋒崩斷那一節崩到他的眼下,狠狠的劃了過去,眼前一片血紅,視線瞬間模糊,只覺手臂被一個強有力的手掌按住,然後狠狠一擰。
手中的軍刀落了地,身子也被他壓下直接跪倒在地,隨著眼前那片血紅消散,戰君臨已是居高臨下的站在他眼前。
「你輸了,現在該說了吧?」戰君臨質問道,「把那天在船上發生的事,還有刺鳥的遺言,一字不落的說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