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0章：早知今日，又何必當初？
歐晏城現在這種情況，以醫生的話說已經沒有住院的必要了，就可以回家等死了。
但把他接回家更麻煩，所以乾脆還是讓他住院，歐晏城很無力的躺在床上，歐向北就好像看到了之前的歐夫人。
歐向北就坐在他的病床邊，看著他，忍不住的怨恨，他本來可以舒服的過一生，家庭優越，兒女雙全。
可這一切全被他給毀了，他怎麼能不恨？
「向北……」
當聽到他喊自己的名字，歐向北看向他，說道：「你現在沒什麼力氣，能休息就休息吧，別說話了。」
「這段時間……」歐晏城雖然沒力氣說什麼話，但還是努力努力的說著，「這段時間……你過得還好嗎？」
問他過得好嗎？
當初要不是瑤瑤，他早就從高樓跳下，早就一命嗚呼了。
「家破人亡，你說我過得好嗎？」
聽到這話歐晏城哭了，特別痛苦的哭了，那種痛苦是毫不掩飾的，看到他這個樣子歐向北心也是被揪著疼。
這一刻他也後悔了吧？可後悔有什麼用呢？
「我的錯……都是我的錯，啊！都是我的錯！」歐晏城撕心裂肺的哭著，歐向北也忍不住濕了眼眶，不是為了他，是為了他母親和歐雅茹。
「向北……向北！」痛哭了好久之後的歐晏城，手顫抖的要去抓歐向北，歐向北便直接探身上前，歐晏城抓過了他的衣服。
「雅茹……雅茹是被人害死的……不是簡單的車禍，不是！你查……求求你查……查清楚，不要讓你妹妹死不瞑目……」
在這一點上，他可以完全的斷定，歐雅茹就是被人害死的，絕對不是那麼巧合的車禍，絕對不是！
「雅茹的車禍我已經反覆調查過了，那就是一次意外。」
「不是！不是！」聽歐向北說完，歐晏城情緒變得異常激動，「那不是意外……你妹妹就是……就是被人蓄意謀殺的，不是意外……」
「你說是有人蓄意謀殺，那你認為是誰？戰司宸？」歐向北一個冷笑，「你以為人人都跟你一樣，視生命如草芥，一旦你看不順眼的，就要處心積慮要奪人性命嗎？」
「不……不……就算不是戰司宸，也肯定另有其人……向北……不要讓你妹妹枉死，不要讓她死不瞑目啊……」
說完歐晏城突然難受的呼吸不暢，瞬間臉變得通紅，想說什麼已經完全說不出來，那樣子實在是難受至極。
歐向北連忙叫來了醫生，醫生也是第一時間又將他推進了搶救室。
歐向北就站在搶救室的門外，坐在外面的長椅上，緊緊的垂下了頭，真的是無法形容的心情。
之後耳邊傳來了一陣腳步聲，抬頭，是戰司宸。
「你怎麼來了？」
「還沒到打治療針的時候，精神狀態也不錯，就過來看看，情況怎麼樣？」戰司宸看著一眼搶救室，其實不過也知道情況肯定很不好。
歐向北長長的嘆了口氣，搖了搖頭：「醫生說過不了這個月，但感覺也就這幾天了，已經多處轉移，沒得救了。」
戰司宸也嘆了口氣，在他旁邊坐了下來，兩人都沉默了一會兒，戰司宸接著問：「他跟你說什麼了？後悔了？」
「人之將死，大概再壞的人也會喚起那份殘存的良知吧？」
「每個作惡多端的人，到最後都會自食惡果，當生命可以重來，我相信他們一定會選擇做一個好人，可惜已經沒有機會了。」戰司宸也算是無病呻吟了一句。
歐向北許久都沒有再說話，腦子裡還是回想著歐晏城的話。
「除了痛苦之外，他還一直在強調一件事，他說雅茹的車禍不是意外，就是有人蓄意謀殺。」
聽到歐向北這話，再看到他看過來的目光，戰司宸瞬間哭笑不得：「這是什麼意思？還懷疑我？我要不要對你以死明志？我對天發誓，我真沒做過。」
「我知道不是你，我沒懷疑你。」歐向北說道，「其實我也一直覺得雅茹的車禍很蹊蹺，但查了這麼久也沒有查出什麼來，我也已經認為那就是一場意外了，但歐晏城說的那麼肯定，我倒是有些動搖了。」
「不是意外？」其實戰司宸也覺得事情實在是太巧了，那場意外兩個當事人都死了，全方位的死無對證。
「如果真不是意外，那我都想不出除了我之外，還有誰有這個動機？」
「我也想不出，就算雅茹再不討人喜歡，總不至於有人想要她命吧？但意外這個結果的確挺難讓人接受的。」
戰司宸冷靜下來想了想，然後分析道：「如果這不是一場意外，那就只有一個可能，就是瑤瑤的爸爸當時被收買了，對方看中了他是一個癌症晚期的將死之人。
如果真是這樣，你可以回去再好好問問瑤瑤，如果她爸爸真的被人收買，總會露出些蛛絲馬跡，而這些蛛絲馬跡可能就是一些小細節，之前都被忽略了。」
之前有些細節被忽略了？是嗎？
當初歐向北已經調查的很仔細了，真的還有忽略的一方面嗎？
正想著搶救室的門開了，歐向北連忙站起來，只見醫生眉頭緊鎖，嘆了口氣對他說道：「先做個思想準備，就這兩天了，準備後事吧。」
其實醫生不說歐向北也知道他就這兩天了，這是他病了好久了嗎？縱然是在監獄犯人也有人權，他不舒服醫生不是會給他及時救治的嗎？為什麼會拖到這一步？
當然現在說什麼已經晚了，已經是這樣了。
「謝謝了醫生，辛苦。」歐向北很禮貌的說了一句，然後跟隨歐晏城回了病房，現在他還在昏迷著。
戰司宸也跟著他走了進來，當看到躺在病床上的歐晏城，他也是險些不敢認，被病痛折磨的已經沒個人樣了。
「早知今日，又何必當初？」歐向北很沉重的倒吸了口涼氣，「當他在作那些孽的時候，也沒有想過會落到今日這個下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