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雪花洋洋灑灑的從天空中飄落下來,樓下的小孩看見下雪後歡呼起來,不顧嚴寒都跑到外麵歡呼著你追我趕的玩了起來,我伸出手想接住緩緩落下的雪花,想看一看她們的樣子。可是雪花剛落入手中,還沒有等我看清楚她們的樣子就消失掉了,隻留下少許的水漬在我的手心。


  丁笑笑從臥室裏出來那東西,看懂啊外麵飄起了雪花,急忙跑到陽台前,睜著圓圓的大眼睛向天空看去。


  下雪了,下雪了。丁笑笑高興的大叫起來。不行,我得告訴婉清老師和語瑤姐,讓她們也出來看雪花。丁笑笑笑著自言自語。


  丁笑笑笑著跑進臥室,很快丁笑笑拉著柴語瑤就來到客廳,打開陽台上的玻璃門,柴語瑤看到下雪也高興的像哥小孩。柴語瑤走到我的身邊拉著我的手。


  好了,趕緊進去,小心著涼。我對柴語瑤說。


  不,我想看雪。柴語瑤說。


  我再沒有說話,點了點頭。這時雪越下越大,底麵,房頂都開始變白,路上的行人有的加緊步伐,有的駐足觀望,汽車也放慢行駛速度。


  大衛終於到了。


  當魯飛打開門時,我們看到的不是大衛,而是一個雪人。大衛手裏拎著東西在瑟瑟發抖,那一頭飄逸的頭發上落滿了白雪,衣服上也都是。魯飛趕緊結果大衛手中的東西,兩隻發抖的手用力相互的揉搓起來,還不斷張開嘴向手中哈著熱氣。


  大衛來了呀,趕快去洗手間把頭上和衣服上的雪擦掉,小心感冒。婉清老師從臥室裏出來,剛好看到大衛進屋。


  你怎麽出來了,是要拿東西嗎?魯飛看懂啊婉清老師出來,趕緊急切的問。


  不需要什麽東西,小寶寶睡著了,我出來看那看。婉清老師對魯飛說完又對在洗手間擦雪的大衛說,怎麽你一個人來了小燕了?

  就我一個人來了,她有事情沒有來。洗手間裏傳來大衛的聲音。


  剛說了兩句話就聽到在臥室的小寶寶的哭聲,婉清老師聽到小寶寶的哭聲就條件反射似得,毫不猶豫的就返回臥室裏,不一會小寶寶的哭聲就止住了,傳來婉清老師的說話聲。


  婉清老師在照顧小寶寶,柴語瑤和丁笑笑兩個人開始做飯,我們幾個人給她們打下手。眾人拾柴火焰高,不一會飯菜就做好了,等我們都做好了,丁笑笑看著滿桌香噴噴的菜高興的對我們說,哪個是她做的,哪個是柴語瑤做的。


  此時外麵的雪已經將Z城裝扮了一番,統一的白色並不顯得單調,而是讓人的內心有一種平靜和安詳。


  當我們回去時路過一條街道,柴語瑤說想下來走走。孔凡澤停下車,並叮囑我們注意安全後變開車離開。我拉著柴語瑤的手,走在這被雪打扮過的街道上,腳下的雪踩上去發出“咯茲,咯茲”的響聲。


  由於是第一次雪大家都很激動和驚喜。我和柴語瑤就這樣一直走著,沒有說一句話,而柴語瑤拉我的手卻是越攥越緊。我用另外一隻手輕輕的擦去她頭上和肩膀上的雪,但是很快又落滿了一頭的白雪。


  這時雪慢慢的停了下來,有一群調皮的孩子合力去搖動路邊的大樹,樹上的積雪瞬間紛紛落下,小孩笑著躲開,可是還有沒能及時跑開的孩子就遭殃了,落得滿身的雪,卻笑的很開心。


  看到這裏柴語瑤也笑了起來。


  我們去那邊坐一坐吧。柴語瑤手指著路邊一個臨時休息用木質椅子說。


  我點了點頭和柴語瑤一起走過起。我用手拂去椅子上麵厚厚的一層積雪,露出已經掉漆的木質紋路,清理完積雪後我將脖子上的圍巾解下來疊成方形放在椅子上。當我在做這一切時,柴語瑤看著我露出幸福的笑容。

  好了,坐吧。我對柴語瑤說。


  柴語瑤慢慢的坐下,她的雙手拉著我的胳膊,頭微微斜靠在我的肩膀上,就這樣靜靜的看著遠處。


  你心理麵是不是還在想著小柔姐。柴語瑤輕輕的給我說,但又好想自言自語。


  柴語瑤在我最沒有準備的時候,問了一個讓我根本無法回答,也最不想回答的問題。


  沒關係的,我不會怪你的。柴語瑤說完停了一下又接著輕輕的說,隻要你對我好,我就知足了。


  對不起。我輕輕的說。


  不用說對不起,你沒有做錯什麽,就算你真的做錯了什麽,我也不會怪你的。柴語瑤說完散開手彎腰從地上抓起一團雪在手中把玩著,眼鏡卻依舊看著遠處,眼中似乎有淚水在轉動。


  雪在她的手中慢慢變成一個圓圓的雪球,而她那雙軟軟的小手變的通紅。我將她被凍的通紅的手緊緊的握在我的手心裏。時間好像停止一般,就這樣一直持續下去。


  農曆新年就要到了,Z城的大街小巷裏有透出你弄得年味。Z城的火車站和汽車站算是坐滿的了,都排起長長的隊。回家的路途是什麽也不能阻擋的。


  在這最後的日子裏,同事們忙得不可開交,我也被一些瑣碎的事情搞的焦頭爛額,柴語瑤上次準備回家,結果由於懷孕的事情耽擱,結果到現在都沒有回家。這個時候她家中有些事情,所以就早早回家了。在她回家的這段時間裏,為了能夠盡快的完成工作,我便一直住在駐地的宿舍裏。


  到年底了公司人事有了大的變動。分公司經理提升被調回總公司了,劉力便組織分公司的高層領導給經理送行宴請。就在我睡覺時接到劉楊的電話,通知我去參加領到的宴會。


  吃飯間在劉力的暗示下,我不斷的給領到敬酒,就在兩杯酒下肚的時候劉楊才來,劉楊看到我後向我點了點頭便坐在劉力的身邊。


  領到似乎已經喝多了,說話的聲音都變了,其他人依舊是興致高昂,各種恭維的話層出不窮。而我卻不知道該說什麽。


  你的頭是怎麽回事。劉楊問我。


  我回頭一看,我身邊的人不知道跑哪裏去了,取而代之的是劉楊,不知道她什麽時候坐在我身邊的。


  被人打的。我先是一愣,緊接著放下手中的酒杯對她說。


  是不是又去招惹哪個小姑娘才被打的呀。劉楊拿起酒瓶就給我們兩個酒杯倒酒。


  我搖了搖頭,拿起酒杯在她麵前晃了晃,她立即明白我的意思也拿起她的就不和我碰杯。


  有時間再給你講吧。我。


  領到們吃飽喝足準備離開,劉力顯然也是喝多了,劉楊和司機合力將劉力扶上車的時候劉力嘴裏還說著要喝酒。那位要調走的領到也被其他同事和司機扶上車,但不知道去了哪裏。


  我一個人走出酒店坐在路邊,看著眼前這個異常冷清城市,沒有了往日的燈火輝煌,沒有往日的夜夜笙歌。現在有的隻是一片安靜和荒涼,唯一沒有變得就是路兩旁的大樹,依舊在守望。


  就在我快要倒下的時候,感覺有人扶住了我還不斷的和我說話,說的是什麽我都已經聽不清楚了,隨後便失去知覺。


  我做了一個夢,夢中我看到了馮小柔。她一身粉紅色的衣裙走在一條小路上,我緊緊的跟在她的身後,當我喊她的時候,她回頭看了我一眼便消失在空氣中。

  馮小柔是一個讓我永生難以忘懷的女人,一個讓我牽腸掛肚的女人,然而這一切的一切都是那麽的不真實,充滿幻想。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有些東西會被時間所磨滅,而有些事情經過洗禮會在心中留下永恒的記憶,成為一個人一生的故事。


  早晨的一縷陽光照耀著蒼茫大地,也透過窗簾的縫隙照進昏暗封閉的房間。我吃力的睜開已經適應黑暗的眼睛,突然的被光照到,條件反射般的用手擋住照進來的光。一陣沁人心肺的清香經過鼻腔傳入大腦,受到香氣的刺激,我的大腦一下子清醒了許多,閉起眼睛享受著這讓人舒服的香氣。


  你醒來了,我去給你倒杯熱水。突然不知道從哪裏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我以為是柴語瑤,但又一想,柴語瑤不是已經回家了嗎。想到這裏我猛的睜開眼睛開始打量著這裏的一切。這時我看到了劉楊,一副剛睡醒的樣子,她說完便轉身去給我倒水。


  這是哪裏?我看清是劉楊後小心的說。


  這裏是我家呀,劉楊將水杯放在我的床頭說。


  我怎麽會在這裏?我說。


  你昨晚喝多了,我就把你帶到我家裏來了。劉楊說完又接著說,要不是我把你帶回家,你肯定會睡馬路的。


  我一聽是劉楊的家,嚇的我一下子就從床上跳了起來。


  讓你老爸知道,他會殺了我的。我緊張的對劉楊說。


  你放心吧,我老爸是不會知道的,因為這個不是我老爸的房子,這座房子是我二十歲生日時老爸送給我的生日禮物。劉楊停了以下又接著說,這裏平時是沒有人來的,我也是偶爾來一兩次。


  那就好。我這才鬆了一口氣。


  這時我放下心來仔細的打量這這個房間,不太大的房間裝扮的很溫馨,屋頂的浮雕吊頂,一個很大的西洋吊燈懸在中間,四周的牆體全是粉色牆紙裝飾,床上放著許多的毛絨玩具。在我打量房間時劉楊坐在梳妝台前盤弄起自己的頭發來,我便看著劉楊在盤弄頭發的樣子。


  看我幹嘛,沒見過呀。劉楊從梳妝鏡裏看到我在看她。


  沒有呀。我趕緊轉過頭去慌張的看著四周說。


  在回工地的路上我一再對劉楊表示感謝,並答應她,請她吃飯,而且是吃一頓大餐。回到工地後恰巧碰見孔凡澤和和丁笑笑來找我。


  那不是你的好兄弟孔凡澤嗎?劉楊說。


  這時我也看到來看房子和丁笑笑,心想孔凡澤怎麽回到這裏來,是不是有什麽事情呀。


  記得你要請我吃飯的。下車後劉楊對我說。


  一定。我說。


  劉楊做了一個OK的手勢,車子便開走了。


  在公司組織了最後一次全體員工大會後,同事們就開始陸陸續續的著手房間前的相關工作了。外地的同事準備買點Z城的特產回去,其中有一個同事問我Z城有什麽特產,而我想了半天都說不上來。


  那你還是不是z城人呀。同事說。


  我突然間不知道該怎麽回答他了。


  我到底是不是Z城人,我也開始懷疑我自己了,我這三十年是怎麽過來的,竟然對生我養我的這片土地突然感到了陌生,試著回憶這三十多年的點點滴滴,一時之間卻是什麽也想不起來。。


  過去一片空白,好像自己隻是這座城市裏的一個過客。


  此時,我才知道,我已尋找不到我的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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