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三章技高一籌
沐辰墨和齊煜火急火燎的趕到護國將軍府，看完聖旨氣的沐辰墨直接甩在齊煜身上。
「你說怎麼辦吧。」
她這一個月的時間幾次提及南方水患，都被齊煜三言兩語給撥了，現可好她就呈了一份請辭的摺子，他爹卻把爛攤子丟到羅攸寧身上。
看著沐辰月和沐母兩眼發直不知所措的樣子，她莫名的生出一股罪惡感，要是她早點攬下，也不至於拆散這對成婚才三天的小鴛鴦。
齊煜快速的掃了一眼聖旨上的內容，眉頭輕皺，父皇這是在搞什麼，一個無任何功名甚至連背景都不清楚的人，就敢直接下任命書。
朝中的那些人居然同意把正四品的官位讓給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白臉。
看了一眼羅攸寧，唇紅齒白一臉女相身材單薄，渾身上下都寫著我是吃軟飯的。
他就不信，皇上的眼線大臣們的眼線不知道，這是在逼他跟沐辰墨，看他們是保自己的命還是保家人的命。
沐辰墨氣憤的瞪著齊煜：「能不能推了。」
齊煜皺眉手指敲擊著桌子，想要找出一個兩全之法，從水部六人出事到現在一個多月了水患依然，他跟墨兒籌集的賑災糧到是全都發到了災民的手裡。
父皇如此做明顯就是想讓他跟墨兒接下，起身：「我進宮一趟。」
「王爺，不行，我就去。」羅攸寧跟在了齊煜身後低聲的說道。
他剛從南方回來，那裡的情況，沒人比他更了解，說是民不聊生生靈塗炭也不為過。
王爺、王妃為難，他就去做，只是以真面目示人心裡多少有些不適。
沐辰月似是有所感，小跑上前拉住羅攸寧的手，眼中生出一層薄霧，咬著嘴唇說道。
「我跟你一起去。」
齊煜拍了怕羅攸寧的肩膀：「等我從宮中回來再說。」
「我同你一起進宮。」沐辰墨起身。
齊煜沖她搖了搖頭，大步走了出去，他耍無賴耍了二十多年，不信這次賴不過去。
沐母顫顫巍巍的叫了一聲：「墨兒。」
「母親，沒事的，齊煜能處理好。」沐辰墨走到她身邊拍了拍她伸出的手。
御書房，一老一少一坐一站，屋中除了他們兩人就只剩吉祥紋盤龍香爐里升起裊裊白煙。
齊煜一臉鬱悶和憋屈，他終於知道自己身上的無賴和紈絝為什麼無師自通，原來是出自血脈遺傳。
老無賴說：「你們可以不去，朕聖旨上也沒點名讓你們去，沐家世代忠君，好不容有了繼承人，朕怎能不提攜。」
「父皇，大哥、四哥、六哥也該歷練一下，四哥既已接手就該堅持到底，沐家不能跟四哥搶功。」小無賴道。
老無賴點頭：「說的有道理，讓老四跟沐家女婿一起去。」
齊煜臉色發黑嘴角暗抽，父皇是拿捏住了墨兒護短的性子，要是讓她知道咬著牙也得接下。
皇上看到齊煜憋屈的臉，心情甚是暢快，小子跟你老子玩，你還嫩了點，有多大的能力扛多大的事，原來是父皇忽略了你。
為個女人能兵諫逼你老子服軟，就麻溜兒的給老子使出十成十的勁兒去干，老四，唉，他要是能擔下來，還用你老子我跟你動這個心眼。
「父皇。」齊煜臉色深沉了幾分：「你可知，水患不是天災而是人禍，大齊已猶如腐木。」
皇上的臉瞬間變得陰鬱：「千機閣查到的。」
「千機閣在母妃離世時便已分離崩析。」齊煜苦笑。
「放屁，沒有千機閣，你哪裡來的通天本事和人脈，別以為你小子打破重組淘掉一些垃圾就是你的，沒有前人栽樹哪有後人乘涼。」
齊煜苦笑的臉上閃過尷尬，卻細細琢磨起皇上的話來，他是以前就知道，還是在自己實力暴露後派人調查的。
皇上起身走到窗戶前，推開緊閉的窗戶，涼風帶著新鮮的空氣湧進，吹亂了一直衝天的輕煙。
沉默良久皇上低沉的聲音隨著風飄到齊煜的耳朵里：「腐爛的地方總要切掉，可執刀人難尋。」
齊煜望著皇上的背影，看著那花白的髮絲隨著涼意的風飄動，父皇他都知道，全都知道，可為什麼一直沒有動手。
他是想讓墨兒和自己來做那執刀之人，想到自己的三個皇兄，齊煜隱約感覺出父皇的無力，低下頭握緊拳頭，心裡掙扎在去與不去間。
「父皇，兒臣若出事，你能保證沐家的安全嗎。」
皇上回頭輕嘆：「不能，你的責任你自己扛。」
齊煜氣的鼻孔不斷的放大縮小，不敬的話差點脫口而出，皇上挑了挑眉給了他個欠扁的笑容。
沐辰墨在護國將軍府待了不到半個時辰，就回到七王府，坐立不安的來迴轉悠，讓小三子一遍遍的打聽齊煜的消息。
一個時辰后，沐辰墨換上朝服進宮，也打破了齊煜跟皇上之間的拉鋸戰。
「臣媳，參加父皇。」沐辰墨福了福身。
走到了齊煜的身邊，齊煜拉住她的手，長嘆了口氣，墨兒來了，父皇的想法該得逞了，白白浪費他的時間。
皇上坐回龍椅上：「沐辰墨，水患的事，你怎麼看？」
「毒瘤不除，水患不止。」沐辰墨抱拳。
皇上點了點頭：「你可願做刀？」
「願。」
齊煜氣的把沐辰墨拉到身後，跟皇上大眼瞪小眼，沐辰墨在後面拽了拽他的衣服。
「朕可有逼你。」
沐辰墨往左挪了半步躬身抱拳：「沒有。」
皇上挑眉，看向齊煜，齊煜鼻翼一張一合，嘴唇緊抿，回瞪著皇上。
墨兒以兒媳身份前來，愣讓老無賴逼的做回沐將軍，簡直就是欺負他家墨兒老實。
看著低眉順目的沐辰墨，齊煜就納悶她跟自己的蠻橫勁兒去了哪裡，怎麼跟他父皇半點都不敢耍。
「朕不虧待你，想要什麼你說。」皇上心情大悅。
沐辰墨抱拳：「先斬後奏。」
在進宮的路上，沐辰墨就想明白了，這是皇上在逼她，齊煜一直不回，想必也是因皇上一直不鬆口。
既然躲不過去，那就擔吧，總得有人做那隻出頭鳥，盤算了一路，從皇上那也只能討個先斬後奏的權利來。
皇上點頭欣然同意，沖著二人擺了擺手：「尚方寶劍不收，你們一起帶去吧。」
沐辰墨謝恩，拉著齊煜就往外走，齊煜心裡這個憋屈啊，他壓了墨兒一個月不去管，就這麼被父皇三言兩語打發了。
「早點給朕生個孫子出來，朕就放你們過閑雲野鶴的生活。」皇上看著手拉手往外走的二人心中甚是寬慰。
他在沐辰墨兒媳和臣子身份相互轉換時，突然想到要是將大齊的江山交給他們兒子，以沐辰墨護短的性子，恐怕日後誰也不能動大齊半分吧。
右腳邁過門檻的沐辰墨差點被自己左腳絆倒，齊煜扶住她高興的回頭：「父皇，金口玉言不準反悔。」
沐辰墨沖著齊煜的腰中軟肉捏了下去，你個傻帽，你老子是想用你兒子來栓你的腿。
護國將軍府一天接了兩道聖旨，沐母拿著手裡的聖旨卻感覺萬分沉重，將沐辰月和羅攸寧帶到祠堂，點上香拜了拜，回頭看向跪在地上的沐辰月和羅攸寧。
「攸寧，你既然成為了沐家的人，我就跟你說說沐家的家規，忠君愛國，孝字為先，修身養德，不忘恩義……」
羅攸寧挺著了脊背，認認真真聽著記著。
沐辰月的淚卻同斷了線的珠子般往下落，她不要跟母親一樣等一輩子，她要跟大姐一樣與攸寧一起擔風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