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我若踏門而上
傍晚,夕陽黃昏,染紅了整片天際。
秋氏大廈門口,黑色賓士s600安靜的停候著。
秋伊人和陳縱橫兩人,款款走出了大廈。
司機恭敬的為兩人拉開車門。
上車。
離開。
五輛賓士車組成防護車隊,緩緩行駛在街頭的路上。
秋伊人俏臉複雜,扭頭望著車窗外,心緒中的壓力,或許也只有她一人才能承受。
如今,黃家的利劍,正直指自己。
外患未曾化解,內憂卻又不斷動亂。
先是集團內部古董爭權,費家虎視眈眈。
而今,就連合作夥伴的阮家,都成為了倒打一耙的毒刺。
她身周的一切,都在成為對立的存在。
所有人的目標,都只有一個…她手上所掌握的那個項目。
秋伊人美眸深邃複雜,嘆息一聲,不知要如何應對。
而一旁的陳縱橫,則是安靜的坐在靠椅上,雙手自然的交叉抱胸,眼神閉目憩息。
好似,一切的動亂風涌,都與他無關。
一路上,風平浪靜。
黃昏的斜陽染紅天際,街道兩側的街景建築,被夕陽熏染成了淡金色。
夕陽滬海,安靜莫名。
沒有任何危機,也沒有任何動亂。
半小時后,賓士車隊安全緩緩駛入了秋家莊園。
雖然,一路上風評浪靜。
可,秋伊人的心神卻異常複雜凝重。
她不知道,這看似風平浪靜的日子,還能維持多久?
心緒複雜的走進了別墅內。
大廳內,晚餐已經準備妥當。
傍晚六點,晚宴開餐。
「集團圖紙泄漏的事情,處理的如何了?」父親秋懷海坐在餐桌正前方,緩緩問道。
關於昨日,秋氏集團遭受黃家圍堵…黃家肆無忌憚闖入七十七層研究室的事情,父親已經知曉。
此時,關乎甚大。若是這件事不查出來,整個秋氏集團,永遠處於被敵人的暗中監視之下。
「查出來了。」秋伊人俏臉有些複雜,「是…阮家所為。」
「哦?阮家?」這一刻,聽到這個答案…秋懷海的面色,微微一變。
阮家,是秋氏集團的醫藥原材料供應商。
是秋氏集團的最大合作供應商之一。
秋氏集團的大部分藥品原材料,都是由阮家提供的。
可,就是如此親密的合作關係之下…阮家,竟然,叛變了?
「你,如何處置?」秋懷海目光微微深邃凝起,問道。
這阮家,是秋氏醫藥最大的合作方。這等情況下,如何處置,將是一個巨大的難題。
秋伊人俏臉有些複雜,遲疑著,緩緩說道,「我將處置權,交給了陳先生。」
餐桌前,氣氛有些變得莫名。
於是,秋懷海將目光又望向了陳縱橫。
「小陳,那阮家…?」秋懷海突然有些心緒不寧的感覺。
陳縱橫目光平靜,用手裡叉子插起一塊牛肉,遞進嘴裡。
「阮文耀,被我廢了雙腿。」
唰!
餐桌上的空氣,倏然…寂靜了下來。
秋懷海的瞳孔一縮…整顆心臟,涼了一大截。
事情果然…還是,失控了。
小陳此人,太過年輕…太過氣盛。
如此年輕桀驁,必將,釀成大禍呀。
打斷了阮文耀的腿,這…事情可就徹底鬧大了。
阮家決裂。
後果難以想象。
餐桌前,妻子駱香楠也是俏臉不敢置信,有些獃獃望著小陳。
他,竟然…打斷了阮文耀的腿?
這,可釀成大禍了。
小魔女秋霜下,也是美眸瞪大,嘴裡那隻剛遞進去的雞腿,也掉了出來。
「誒,小陳,你…太衝動了。」秋懷海嘆息一聲,滿臉的複雜無奈。
打斷阮文耀的腿,事情…便沒有了任何退路啊。
這阮家,必將不死不休啊。
如今,那百年黃家的仇恨還未化解。可現在,卻又導致合作夥伴決裂?
這,簡直是空前艱難的局面。
陳縱橫輕抿了一口紅酒,淡淡然道,「不打斷腿,秋董你還有其他方法么?」
此言一出,秋懷海愣住了。
他目光複雜,沉默許久。
這。
這好像,確實,也沒有其餘挽回的辦法。
阮家叛變,是不爭的事實。
莫非,還試圖…讓阮家回頭?繼續合作?
利益驅使,何來所謂忠心?
縱使不打斷阮文耀的腿,又能如何?
難道,還試圖與阮家坐下來交談?讓他們繼續合作?
秋懷海嘆息一聲,眸中深邃滄桑,那是對局勢無奈的把控。
如今的江南事態,動蕩之下,連他,竟都無法控之。
有那麼一瞬間,他甚至動搖了。
女兒啟動那個項目,究竟是對…是錯?
這個項目,有可能讓他秋家徹底走上國際的舞台,被銘刻進歷史。
卻,也有可能…讓秋家傾巢覆滅,成為歷史車輪中的灰燼。
「你真的,將阮文耀的腿給打斷了?」餐桌上,魔女秋霜下不敢置信,挪動椅子直接坐到了陳縱橫面前。
她難以置信的看著面前這西裝儒雅的小白臉青年……
這,簡直不敢相信啊。
這,怎麼可能啊?
這小白臉怎麼看,都是一副文質彬彬的模樣啊,怎可能…干出如此桀驁匹敵的事情來?
陳縱橫緩緩用刀叉切著牛排,眼角餘光輕輕撇了她一眼。並未理會她。
「喂…還有昨天,你到底是怎麼闖入黃家,殺掉黃家二公子的啊?!」秋霜下玉手搭在陳縱橫的手臂上,滿臉驚疑和好奇問道!
「你,是不是練過功夫啊?」這小丫頭,此時內心憋著許久的好奇心完全被勾起,美眸緊緊盯著陳縱橫,彷彿要將這個男人從裡到外,都給看透了一般。
餐桌前,父親秋懷海、秋伊人也都目光複雜的望向陳縱橫。
這,確也是他們父女倆,一直想知道的答案。
他們很難想象。
陳縱橫一人,單槍匹馬…是如何能闖入黃家?並且,斬落黃泓暉人頭的?!
那黃家,可是百年古宅。
那黃家古宅,放眼百年來,還從未有人,敢單槍匹馬闖入,並且…能活著走出來的。
陳縱橫悠然自得的吃下一塊牛排,然後舉杯,輕抿了一口紅酒。
「區區螻蟻,我若踏門而上,自是…無人能阻。」
整個餐桌前,瞬間安靜無聲。
狂傲,霸道,匹敵無邊。
他的回答,如此簡單,如此縱橫。
人如其名。
……
深夜,滬海黃家古宅。
此時此刻的黃家宅院,一片白麻布鋪墊,四周牆頭磚瓦上,掛滿了一盞盞的白色燈籠。
這,是喪燈。
在古宅大院中央,橫放著一口鉑金打造的巨龍冰棺。
二公子,黃泓暉的屍體,就安詳的躺在巨龍冰棺中。
他身穿一身金絲龍袍,龍袍相比之,與他大哥死前的衣著,更加尊貴金榮。
而唯一讓人感到毛骨悚然的,是他的頭顱。
因為,他的頭顱,是被斬落的。屍首分離。
所以,此時此刻,黃泓暉的頭顱,縱使被拼接上了,卻依舊無法還原。還是能看到脖頸處…那一道被分裂的巨大切口。
黃泓暉頭顱的面色很猙獰,縱使死之前,他都不敢置信…自己,會被人切下腦袋。
他的瞳孔雖然已經被閉上,但眼角…卻已經隱現著血淚的痕迹。
誰都沒有想到,就在黃家長公子被殺半個月後。
黃家二公子,竟也會…遭此襲殺。
而且,是在黃家宅院中,被當場襲殺。
黃家之主,黃征鳴一身喪袍披身,他就這麼站在靈堂前,整個人獃滯站著,如同一尊百年石雕。
他已經,連續兩天沒有進食了。
膝下,最後一個兒子被殺。
他,又怎還有心思進食?
「吾的新種,懷上了嗎?」黃征鳴站立在那兒,盯著兒子的生前依照,看了許久,這才緩緩開口。
身旁,忠伯渾身纏繞著繃帶,坐在輪椅上,緩緩推著輪椅上前。
「老爺…沒有懷上。」忠伯聲音蒼老,輕顫著說道。
前夜,二公子被殺當夜。
老爺便緊急找了一個十八歲女高中生,強行懷種,試圖能播種成功,為黃家延續香火。
可,結果醫院檢測的結果卻顯示,並未有任何反應。
聽到此話,黃征鳴的面色,更加蒼老了幾十歲。
「今夜,備葯。」他緩緩吐出了兩個字。
終究,年事已高。
播種,又何其之難?
他黃家要延續血統香火,他只能…借用藥力輔助了。
「報!老爺,門外,有人求見!」
就在此時,一名家僕疾步匆匆的,從外面衝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