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5 章
冬宮作為一個著名的旅遊景點, 當然是有紀念品店的，而且，裡面那些冬宮紀念品的價格還不便宜。
景其臻、唐淞他們到達聖彼得堡的時候, 因為檢測到冬宮範圍內存在侵蝕區域能量波動的原因，冬宮已經暫停開館，並不對那些普通遊客繼續開放了。
在這種情況下，冬宮裡面的紀念品商店, 自然也隨之暫時關閉。
景其臻他們只是在被冬宮的工作人員帶領著參觀的時候, 走馬觀花的瞥了一眼紀念品商店, 說實話，景其臻他們並沒有太過在意紀念品商店裡的物品――畢竟，比起冬宮館藏的那些來自各個時代、各位名家的歷史文物或者藝術珍寶，誰會在意那些現代工業生產的旅遊景點紀念品呢？
倒是俄羅斯特產的大大小小的套娃，因為在紀念品商店裡擺了好幾套，而且色彩艷麗豐富, 顯得足夠引人注目，所以，就算只是偶爾瞥了一眼, 景其臻他們也都記住了。
這會兒，景其臻突然提起拼圖了，那三位俄羅斯年輕人雖然愣了一下，卻也很快便反應過來，「冬宮那個紀念品商店裡，我記得有一個櫃檯上, 好像擺了一摞的拼圖？」
老肖記憶力本來就比較強, 聽人這麼一說，立刻回憶起來了, 「對啊，我想起來了，那些拼圖的完整圖案好像是人物畫像吧？」
司嘉揚對冬宮紀念品商店裡售賣的拼圖已經沒什麼印象了，不過卻依然客觀評價道：「這麼說的話，那些拼圖的難度好像還挺高，人物像拼圖相鄰的很多片都屬於相同色系，還挺不好找的。」
話說到這裡，景其臻剛剛的意思，大家也都漸漸明白過來。
威爾科特斯沉默了許久，終於用一種十分微妙的、難以形容的、很是複雜的語氣開口道：「也就是說，這個侵蝕區域，和上次波士頓侵蝕區域差不多，只不過，上次的侵蝕核心是一本童話書，這個世界的侵蝕核心，不是我們之前猜測的冬宮館藏的世界名畫，而是冬宮紀念品商店裡，某一副不知名的拼圖？」
王飛舟在旁邊小聲補充道：「拼圖的主要人物可能就是某位葉卡捷琳娜。」
在場的所有人：「……」
聽到童話書的時候，三月兔有些敏感的豎起了耳朵，不過，見周圍所有人都不以為然的樣子，它很快又放鬆下來，繼續守在司嘉揚身邊，期待的等著下一根烤胡蘿蔔。
雲雙華的臉上，表情卻沒有太多的變化，全程波瀾不驚，只有在聽到侵蝕核心是一幅拼圖的時候，眼睛里才稍稍流露出了几絲興趣。
宮廷女僕明明也坐在旁邊，完整的聽到了他們對話的過程，腦海中卻越發茫然，不禁遲疑道：「你們、你們到底在說什麼？」
景其臻實話實說：「我們在研究怎麼離開這裡。」
宮廷女僕怔了一會兒，好半晌才喃喃道：「怎麼……離開？」
景其臻若有所指的笑了一下，並沒有繼續回答。
一直在篝火上幫同伴們烤蔬菜的司嘉揚，手上拿著燒烤架的動作倒是稍稍停頓了一瞬，而後卻繼續若無其事的燒烤。
司嘉揚也沒有直接說什麼，只是在腦海中飛快的閃過了一個念頭：如果這個侵蝕區域的核心是一幅拼圖，那麼，將這幅拼圖拼好、或者徹底打散，無疑是最有可能的兩種辦法了……
景其臻坐在那裡、單手支頤，分析道：「那幅拼圖，其實我覺得，倒是很有可能並非只是一幅人物像。」
地球的應對比誰都直接，在景其臻的腦海中飛快地說道：「我現在就去外面看看！」
現實世界的冬宮裡直接就擺著那麼大一個冬宮紀念品商店，只要它仔細找找，直接就能找到那幅拼圖啦！
景其臻想叫住地球，卻沒來得及。
半分鐘后，失落的地球又跑回來了，有點小鬱悶的和景其臻嘀咕道：「我只能看到紀念品商店的櫃檯里，最外面放著的那一副拼圖，確實是人物畫像，不過不是葉卡捷琳娜，而是梵高那幅《夜色中的白房子》，感覺好像和這個侵蝕區域無關。」
景其臻無奈地笑了一下，在心裡輕輕嘆了口氣，和地球告訴道：「我剛剛就想和你說，那副成為侵蝕核心的拼圖雖然就擺在那裡，但是，每一幅拼圖本身都是比較扁的，它們被裝在一個個長方形的包裝盒裡，而那些包裝盒，還可以在櫃檯上，緊密的挨著摞在一起。」
地球這時候已經明白過來了，氣鼓鼓的說道：「沒有人幫我把前面那些不是的拼圖拿開！」
景其臻：「是啊，所以你看了也白看。」
地球也唉聲嘆氣道：「唉，我還是再去看看唐淞他們那邊吧！」
說完，地球又跑出去了。
景其臻直接從鹿凌熙那裡把筆記本借過來了，然後在白紙上簡單的塗了兩筆，解釋道：「我畫藝不精，大家就看個大概吧！」
鹿凌熙點了點頭，「領會精神，我懂。」
景其臻：「我剛剛說過的那幅視覺誤差圖，畫面大概是這個樣子的：一個房間里，地面上擺著一副快要拼完的巨大拼圖；在拼圖外面的左側，是一個正在拼拼圖的小男孩；這幅拼圖本身的畫面，是一棟房子，從房門口延伸出一條小路，在這條路上，有三個小孩正朝房子里跑去；而在這條路的盡頭、也就是拼圖的邊緣位置，站著一個女孩兒，動作差不多和拼拼圖的小男孩呼應。因為視覺誤差，基本難以判斷，這個女孩兒，是屬於畫中和男孩一起玩拼圖的人，還是即將完成的拼圖中那條小路上的第四個人。」
說這些話的時候，景其臻已經拿著筆，在白紙上粗略的勾勒出了位置：一個正方形加一個三角就是房子、一個圓圈再加幾根直線就是火柴人。
用最簡潔的方式將那副畫描繪出來之後，景其臻繼續說道：「這幅畫叫什麼名字我也記不清了，就當是《那個女人是真實的還是拼圖裡的》吧！」
司嘉揚看了一眼景其臻那令人無言以對的畫面，幽幽感慨道：「人果然不是萬能的。」
景其臻：「……」看了半天你就想說這個？
雲雙華也好奇的湊過來，看了看景其臻那也不知道應該歸類於幼兒園簡筆畫、還是小學生繪畫作業草圖的作品，忍不住和他追問道：「所以，那個女孩到底是拼圖裡的、還是和小男孩玩拼圖的？」
景其臻：「不知道。」
雲雙華眼睛里露出些許的茫然，去依舊饒有興趣，「不知道？」
景其臻點頭：「對，我也不知道，不過那張圖並不是重點，重點在於，我們現在的狀態，就和畫中的小女孩有些相似。」
頓了頓，景其臻整理了一下語言，繼續道：「如果這個侵蝕區域的核心就是那副拼圖，那麼，我們現在能確定的有三點：第一，葉卡捷琳娜是拼圖中的主角；第二，冬宮這座宮殿的一部分、外面的曠野一部分、以及天上的紅月，應該都屬於拼圖的內容；第三，拼圖的邊界和侵蝕區域世界的邊界，不太容易區分，不過，那些越是違反常理、反覆變換的地方，應該都屬於拼圖。」
――可以說，一副完整的拼圖，往往都是一幅完整的畫作，但是，在整個拼圖還沒有完成的情況下，一小部分碎片構成的畫面是正確的，但是，和其它尚未拼完的畫面之間的位置，卻完全有可能是錯亂的，並且，這種錯誤，其實並不那麼容易被人發覺。
宮廷女僕根本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麼，她最恐懼的陛下、也就是那個詭異「少女」自從衰老風化后現在也沒有痕迹，周圍甚至還瀰漫著香濃的燒烤味，宮廷女僕差不多已經完全木然，崩潰放棄了。愛怎麼樣就怎麼樣吧，她根本不知道自己應該做什麼。
威爾科特斯眨了眨眼睛，口中念念有詞道：「拼圖……拼錯了的小部位……我明白了！」
他突然脫口而出道：「那個鏡像房間！」
鹿凌熙瞅了瞅他，小鹿斑比一樣的眼神看起來格外無辜，語氣也是那種說不出的單純，「已經炸沒了。」
威爾科特斯激動道：「冬宮整個建築雖然不是完全方正對稱的，但是，有很多房間其實是相似的！我們之前以為的鏡像房間，其實並不是真正的鏡像，而是放錯了的拼圖，在冬宮尚未坍塌的部分里，肯定還會有一個房間，是和鏡像房間相對的，正過來的！」
鹿凌熙等人頓時睜大了眼睛。
在司嘉揚的同步翻譯下，三位俄羅斯年輕人也頓時弄清楚了現在的情況，立時焦急道：「可是鏡像房間都炸塌了，我們怎麼把拼圖換回正確的位置去？」
景其臻回答得乾脆利落：「房間里唯一剩下的金色扶手椅。」
那把金色扶手椅，曾經隨著詭異「少女」，在宮殿白天、夜晚的切換中，也隨之出現消失。
現在，詭異「少女」和農婦都消散了，金色扶手椅卻在。
在之前那個空蕩蕩、並且四面透風的鏡像房間里，金色扶手椅真的是最顯眼、也最特殊的存在了。
其實景其臻一直沒提，但是現在看來，宮廷女僕也好、之前那個情緒崩潰的男僕也好，還有其他那些看似正常的男僕、女僕和士兵們，應該都是拼圖中宮殿自己衍生出的一部分。
一位女王擁有她的宮殿、宮殿中擁有無數僕人，而這一切，都因為她{醋溜文學最-快發}坐於王座之上。
到了這會兒，除了雲雙華和三月兔，其他人已經完全沒興趣吃燒烤了。
司嘉揚鄭重的把自己調好的燒烤料、剩下的蔬菜全都交給了八風不動的那兩位。
三月兔懵逼：「你幹嘛？」
景其臻瀟洒的擺了擺手：「下次有緣再請你們吃飯。」
起身後，景其臻等人再次進入了那座已經坍塌一部分的宮殿，捎帶著那把金色扶手椅，果斷的尋找和鏡像房間對應的位置。
宮廷女僕也說不清自己心裡的想法，卻下意識的跟在景其臻等人後面，也重新進入了宮殿中。
這座宮殿太大，房間也多，不過，在有了明確目標的情況下，想要找到和鏡像房間對應的那個正確房間，只是需要消耗一定的時間，尋找本身這件事，其實並不是非常困難。
經歷了三個小時的漫長搜索后，老肖終於眼前一亮，看到了和那邊的鏡像房間幾乎完全對應的走廊布局，「應該就是這個！」
鹿凌熙打開門，三位俄羅斯年輕人幫忙直接把那個金色扶手椅給推了進去。
也不知道這個房間里還會不會有什麼危險，景其臻等人還沒來得及做出嘗試，周圍的房間並再次出現了異動。
不過這一次並非坍塌，而是那種畫面漸漸虛化消失的狀態。
地球的聲音突然在景其臻的腦海中驚訝道：「咦！？我剛想回去告訴你，唐淞他們這邊重新檢測到能量波動了，結果你們這就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