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6 章
景其臻並不知道這會兒雲雙華心裡的想法, 他只是回憶起了當初在雲海萬城商場里的場景,結合著幾次遇到雲雙華時對方不同的反應,相對中立的在心中給對方了一個客觀評價:這是一個表面溫文爾雅的隱形戲精。
雲雙華卻並不知道, 自己在景其臻心裡的定位,已經變得如此豐富多彩起來。
門外面,三月兔還在追著「農婦」在樓梯那裡上躥下跳,十分努力的樣子。
景其臻看了一眼監控視頻中的畫面, 不由得心生感慨:「那個『農婦』拖著那麼僵硬的身體, 逃的居然還挺快。」
地球連連點頭:「是啊, 和它平時在走廊里緩慢遊盪的速度截然不符。」
景其臻:「多虧了『農婦』整個是由簡潔幾何體構成了,這大概就是沒有稜角減少阻力才能跑得更遠的原理了。」
地球聽了,直接舉一反三,瞬間又生氣起來了,惱怒的炸毛,開始口吐蓮花道:「那些討厭的球都沒有稜角, 它們為什麼不能滾得更遠?!在別人家裡鳩佔鵲巢的渣滓、臭蟲、宇宙之癌¥(…!」
到後面,這顆球罵別球的話花式太多,景其臻都聽不懂了。
景其臻遲疑了一下, 委婉的安危這顆暴怒的地球,「因為那些球還需要生活更多的磨礪?」
地球在景其臻的腦海中和他賭咒發誓道:「我一定要把那些球趕走!趕得遠遠的,一個也滾不回來!」
景其臻點頭:「加油。」這大概就是一顆球夢想的力量了吧!
地球依舊氣呼呼的,不過旁邊還有正事,它這會兒也就沒繼續抱怨了。
王飛舟也在盯著手機屏幕,還有些納悶道:「但是, 『農婦』現在的速度, 遠比不上它之前突然衝上去襲擊三月兔那一次的速度。按理說,捕獵行兇的速度, 怎麼也不應該比逃命的速度還慢吧!」
大家都記得清清楚楚,當時,「農婦」的速度真的稱得上是近乎瞬移一般,好幾個監控攝像頭因為「農婦」的靠近,差不多是在同一秒的時間內出現干擾的。
這個「農婦」要是現在能拿出當時沖向三月兔的速度來,說不定還真能把在後面窮追不捨的三月兔給甩掉!
正說著呢,瘋狂逃竄的「農婦」和三月兔又從三樓衝到一樓,在景其臻他們面前又跑了一圈。
老肖抹了把自己額頭上的冷汗,苦中作樂道:「這要不是周圍場景不對,我還以為我在陪著我閨女小時后一起看動畫片呢!」
景其臻:「大兔子追著木偶人?」
老肖:「其實我是想起兔八哥來了。不過兔八哥畫風不如兔子爵士精緻。」
司嘉揚:「九零后的童年回憶系列。」
景其臻等人:「……」
不得不說,有三月兔在那裡加戲,今天晚上發生的一切顯得格外離譜。
鹿凌熙都小聲嘀咕了一句:「我沒想到那麼兇殘的『農婦』和三月兔擺在一起,居然就這麼成了諧星……」
雲雙華轉頭看過來,「要幫忙抓住那個『農婦』嗎?」
景其臻不禁問道:「你也要跟著去跑圈嗎?」
雲雙華:「……」這話他沒法接。
景其臻眨了眨眼睛,果斷忽略了自己前面說的那句,轉而道:「先別管他們,讓三月兔和那個『農婦』跑一會兒,看看等下會不會出現其他的情況,然後再說。」
反正跑圈這件事本身挺安全的。
而且,在「農婦」跑圈的過程中,這個侵蝕區域的時間也重新流動起來了,大家就更不著急了。
隨後,景其臻還在這個鏡像房間里找了找,翻出來一個極為精美的杯子之後,和鹿凌熙示意道:「幫我兌點魯米諾試劑放在這個杯子里。」
鹿凌熙立刻從自己的背包里開始摸魯米諾試劑調配之前所需的化學品,還隨口問了一句道:「你這是打算做什麼?」
景其臻回答的乾脆利落:「那個『農婦』身上魯米諾試劑反應后呈現出的熒光藍感覺越來越淡了,等會兒它和三月兔跑下一圈的時候,我打算往它的身上潑一杯魯米諾試劑。這樣在晚上光線比較暗淡的情況下,不管有沒有監控,對於那個『農婦』,大家能看得比較清楚。」
――就像是黑夜中幽藍熒光的鬼火嘛!突出的就是一個耀眼!
鹿凌熙:「……」把魯米諾試劑拿來做標記,好像也毛病。
司嘉揚用「不愧是你」的表情瞅著景其臻,忍不住問道:「你覺得,它們倆跑圈的過程中,能出什麼情況?」
景其臻隨口道:「比如說,跑著跑著,它們兩個同時不見了唄!」
雲雙華這次反應得快,「誤入別的空間?」
景其臻點點頭,「對,就像是我們第一天夜裡遇到的情況那樣。」
這座宮殿里的空間,明顯會發生一些空間上的變化。
之前同一位置上,安裝在走廊上的兩個監控攝像頭,呈現出的不同畫面,就是最簡單的證明。
頓了頓,景其臻又繼續道:「既然之前遇害者在夜晚遊盪遭遇不幸的故事都傳遍了,那麼,夜晚的宮殿,按照常理來說,早就不應該有人趁著晚上在外面亂跑了。在這個前提下,昨天夜裡遇害的男僕是從哪裡來的,這就是個很值得思考的問題了。」雲雙華在旁邊突然插了一句道:「你們現在所在的這個空間,和之前那些男僕、女僕們所在的空間,根本不是同一個吧!」
景其臻點點頭,「對,我也是這麼猜的。」
話說到這裡,無須贅言,其他人也已經明白景其臻想要表達的含義了。
昨天夜裡,第一晚的時候,他們才進入這個侵蝕區域,便在猝不及防之間看到了農婦的存在。
而與此同時的則是,他們並沒有在夜晚看到很多的男僕或者女僕,就連他們闖入的幾個房間,裡面也都是空蕩蕩的,似乎整個宮殿都空無人煙。
也就是說,從一開始,景其臻他們的夜晚所處的空間,就是另一個了。
反倒是三月兔和雲雙華,之前還能被那麼多的男僕、女僕給圍住,更是證明了,他們所在的空間,和景其臻他們並不相同。
而既然大家根本不是同一個空間,那麼,之前那些遇害者們,又是從哪裡突然冒出來的?
剛剛調配好一大杯魯米諾試劑的鹿凌熙,把杯子遞給了景其臻,然後又翻出了自己的筆記本,在上面邊寫邊畫,整理思路道:「還是參考嘉揚之前提出的,陰謀論的邏輯,這裡給出兩種可能。」
鹿凌熙:「第一種,受害者進入這個有農婦的夜晚,是碰巧發生的意外,那些受害者完全是單純不小心誤入了這個空間里的。至於第二種情況,則是有人通過某些方法,操縱了宮殿中的空間變換。因為某種未知的原因,他們被人特意的送到了這個危險的空間里。」
景其臻補充道:「第二種情況里,未知的原因,可以參考幕後黑手是打算把受害者當做祭品。」
鹿凌熙手上的筆稍稍一頓,小聲嘀咕了一句:「這不就和我們為什麼會被宮廷女僕收留對應上了嗎?」
景其臻笑了一下,「對呀!」
老肖也在冥思苦想,下意識的問道:「等等,你們剛剛說的第二種情況,這要怎麼把人送到這個空間里?」
司嘉揚很有經驗,直接道:「三月兔和雲雙華是怎麼過來的?他們之前並不在這個空間里。」
三月兔自然無法回答,那隻大兔子這會兒還在外面追著「農婦」上躥下跳的跑圈呢!
景其臻只能看向了身邊的雲雙華。
雲雙華直接搖了搖頭,表示他也不清楚,只是解釋道:「我隱約聽到了你們的聲音,就找過來了,然後空間就發生了變化。」
不過雲雙華並不覺得,自己過來的方法,對於景其臻他們同樣試用。
就和地球時不時就可以跑出去外面的現實世界溜達一圈看看情況,其他人卻只能等這個侵蝕區域徹底消失后才能回歸一樣。
景其臻倒是突然接了一句:「我們和雲雙華他們之間,其實是有共同的經歷的。」
鹿凌熙的反應也快,幾乎是脫口而出道:「都進入過這個鏡像房間,都遇到了那個詭異『少女』!?」
大家互相看看,然後開始仔細的分析。
景其臻:「我們從一開始進入的就是人數稀少、有『農婦』遊盪的夜晚空間;三月兔和雲雙華最初遇到的,則是有著男僕、女僕很多人的空間,相較之下,他們的空間應該是相對正常的。」
琳恩突然道:「那個宮廷女僕!她彷彿什麼都知道,但是在夜晚的時候,我從沒有見過她!」
威爾科特斯:「你的意思是,那個宮廷女僕是故意的?」
景其臻:「倒也不能排除這個可能。」
說話間,正在跑第三圈的「農婦」和緊追不捨的三月兔又要過來了。
景其臻連忙端著盛滿了魯米諾試劑的杯子,走到門口大聲喊道:「兔子爵士,躲開一下!」
「農婦」已經衝過來了,三月兔看到景其臻手裡端著杯子的模樣,瞬間回憶起當時被撒了滿身調料的恐懼,頓時驚恐道:「你要對尊貴的兔子爵士做什麼!?」
景其臻沒空說話,直接把魯米諾試劑朝著「農婦」身上潑上去了。
三月兔忙不迭的尖叫,連忙跳開躲閃,避免自己乾淨整潔的爵士小禮服被景其臻手中的某種神秘試劑傷害。
隨著「農婦」身上的藍色熒光再度變得清晰以及它的再度逃走,景其臻收回手,不經意間瞥到杯子時,臉色卻猛然間一變。
――明明只是隨手從房間里拿的杯子,卻整個裡面的杯壁都發出了幽藍色的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