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1 章
一時間, 三月兔和雲雙華還有些驚訝
三月兔忍不住擺弄著手裡的密封塑料袋:「這是什麼?」
不過,當它把塑料包裝袋翻過來,看到上面畫著的飯菜的圖案后, 本來失落的耷拉下來的耳朵瞬間又精神的豎了起來,「咦!?」
雲雙華的動作比三月兔更快,已經直接把包裝拆開了。
景其臻在旁邊提醒道:「袋子上面有說明書。」
雲雙華點了點頭。
這個小插曲並沒有引來其他人的注意。
軍用口糧嘛,說白了其實就是各種口味的自熱食物, 淘寶上就有賣, 司空見慣, 不值一提。
但是地球卻在景其臻的腦海中虎視眈眈,一個勁兒的追問道:「你給他們的什麼?」
景其臻回答的言簡意賅:「飯。」
地球哼哼唧唧了半天,「好吃的?」
景其臻實話實說:「應該沒有司嘉揚現做的好吃。」
地球暫時沒有太大的意見了,「那行吧……」
說話間,雲雙華已經動作細緻的按照包裝袋上的步驟,把景其臻給他的這袋口糧熱好了。
這並不是什麼很艱難的事情, 但是,看著食物漸漸在袋子中漸漸散發出香氣,, 雲雙華的眼睛幾乎都在閃閃發亮。
三月兔在旁邊有樣學樣,那張毛茸茸的兔子臉上竟然還流露出了幾分興奮的表情。
三位俄羅斯年輕人把這一切看在眼裡,忍不住伸手輕輕的戳了戳旁邊的司嘉揚,小聲試探道:「那個三月兔和雲雙華,好像還挺好打交道的?」
司嘉揚笑著看了他們一眼,沒點頭, 也沒否認。
旁邊的琳恩看著他們對三月兔指指點點的樣子, 卻突然瑟縮了一聲,心中暗道, 這群人根本沒見到過曾經的兔子爵士視人命於無物時候的恐怖模樣……
很快,后兩波守夜的人已經先去休息了。
雲雙華和三月兔在吃完自熱的軍用口糧之後,都沒有再多說什麼。
三月兔左右瞅瞅,意識到今天已經很晚了,也就沒吭聲,而是自己從懷中拿出了那個金色的懷錶,看了一眼時間。
這一眼之後,三月兔卻不禁皺起了眉,輕輕的「咦」了一下。
難道是尊貴的兔子爵士記錯時間了?
三月兔一邊想著,一邊有些困惑的抓了抓自己的耳朵,隨便找了個安靜的地方也躺下準備休息了。
至於雲雙華,他似乎絲毫沒有疲憊的感覺,整個人看上去都是神采奕奕。
其他人已經躺下了,雲雙華自然坐在了景其臻的身邊,還拿出了景其臻之前送給他的那個平板電腦。
景其臻側過頭來看了一眼,「還有電嗎?」
雖然他送平板的時候,把充電頭一起給了,但是景其臻心裡其實一點都不確定,雲雙華這樣的侵蝕區域土著能不能找到插頭。
畢竟,像是這次的冬宮裡,就明顯不可能會有電線插座這玩意兒!
雲雙華點了點頭,回答的內容卻是:「還有15的電量。」
景其臻:「那這平板快涼了!」
雲雙華:「我充過一次電,但是這裡找不到插座了。」
景其臻順理成章的和雲雙華聊起了他之前經歷過的事情,試圖藉此了解一下他們經歷過的侵蝕區域之外的、侵蝕區域本土土著們的世界。
期間,還從自己的背包里把移動電源拿了出來,想了想,乾脆還把自己身上帶的那個小型手搖式發電機也送給雲雙華了。
雲雙華眨了眨眼睛,好奇道:「這是?」
景其臻回答的簡潔直白:「充電的。」
雲雙華頓時恍然大悟。
景其臻和老肖、以及那位沉默寡言的俄羅斯年輕人是守夜的第一班,依然還保持著清醒。
反正閑著也是閑著,景其臻索性壓低了聲音,簡單的給雲雙華講解了一下手搖式發電機的用法。
雲雙華顯然也是個實踐派,聽完之後,直接就動手搖起來了。
景其臻側過頭,看了他一會兒。
雲雙華的動作不疾不徐、很有規律,看的時間久了,甚至有種略帶機械化的美感。
景其臻單手托腮的看著,明明畫面一點也不像,但是他的腦海中愣是產生了一種奇怪的念頭:他彷彿看到了一個倉鼠在永不停歇的跑輪……
景其臻很快收回自己的思緒,重新拿起了自己的手機。
這會兒,他和老肖、以及那位沉默寡言的俄羅斯年輕人都在盯著手機屏幕,時不時的切換攝像頭編號,觀察著不同位置的監控攝像頭。
所有的畫面中都只有風平浪靜,除了鏡像房間里被用床單嚴嚴實實綁起來、甚至連嚎叫都無法繼續的「農婦」之外,似乎什麼都不曾發生過。
等到兩個小時后,換班的時間到了。
老肖終於稍稍鬆了口氣,那位沉默寡言的俄羅斯年輕人也站起身來,放鬆的伸了個懶腰,轉身打算去叫醒自己的同伴接下一班。
景其臻扭頭看了一眼雲雙華,對方還在玩那個手搖式發電機。
景其臻:「……」他都不累的嗎?
察覺到景其臻的目光,雲雙華也抬起頭來,「嗯?」
景其臻笑了一下,「你都不困的嗎?」
說這話的時候,他還忍不住看向了躺在那裡睡成一團的三月兔。
景其臻甚至驚奇的發現,三月兔雖然還穿著他那身紅色的爵士小禮服,但是,兔子爵士可是把自己整齊的領結取下來,單獨擺放在了旁邊的桌上。
――不愧是兔子爵士,還挺講究的嘛!
雲雙華琢磨了一下,「還好吧!」
老肖和那個沉默寡言的俄羅斯年輕人,已經陸續將下一班守夜的三個小夥伴叫醒了。
景其臻在離開對著房門的這把椅子時,最後不經意的瞥了一眼手機里的監控錄像,也打算找個地方躺下。他隨口和雲雙華勸了一句:「還是休息一會兒吧!」
雲雙華點了點頭,直接答應下來,「好。」
說完,他乾脆跟著景其臻走了。
景其臻:「……」
地球在景其臻的腦海中忍不住道:「他幹嘛呀!」
景其臻倒是不甚在意。
這幾次接觸下來,景其臻已經隱隱約約的意識到了,雲雙華似乎對什麼事情都很好奇。
雖然雲雙華表現得十分含蓄,不過,不管是想要和司嘉揚學做飯、還是拿著平板電腦翻閱,或者是找人聊天,雲雙華都表現出了那種試圖模仿和了解的**。
這讓景其臻對雲雙華的情況越發感到迷惑。
有時候,景其臻甚至覺得,雲雙華表現出來的性格,甚至比來自於童話王國的三月兔還要單純。
三月兔作為兔子爵士,形象和性格都完全符合它在童話中的設定,看起來十分鮮明。
雲雙華卻不同,在景其臻看來,雲雙華似乎自己從來都不知道自己想要做什麼,他就像是一個誤入每個場景的單純的觀眾,還帶著種不諳世事的純粹。
正好雲雙華跟過來了,景其臻索性壓著聲音,直接小聲和他問道:「你接下來有什麼打算嗎?」
雲雙華微微怔了一下,遲疑道:「看看情況再說?」
景其臻難得對著這樣一個漫無邊際的話題追根究底起來,「你想看到什麼樣的情況?」
雲雙華一時間回答不上來:「唔……」
其實真話是看你們折騰得越熱鬧越好。
但是憑藉雲雙華和景其臻接觸下來的經驗、以及發自內心的求生本能,他敏銳的意識到,這個實話好像不應該說出來。
看著這樣犯難的雲雙華,景其臻瞬間又有了自己在脅迫他的錯覺。
微微一怔之後,景其臻自己都有些啞然。
失笑之後,景其臻搖了搖頭,「我睡一會兒,晚安!」
剛剛一直被詢問的雲雙華頓時也鬆了口氣,「嗯,晚安!」
嘴上說著要睡了,不過景其臻的手裡還拿著自己的手機,本來只是習慣性的睡前翻了兩下,然而,瞥見幾個不同的監控攝像頭中依舊沒有任何變化的畫面時,景其臻心中猛的一震,突然後知后覺的意識到了之前自己忽略掉的一個細節。
看到景其臻的眼神突然變了,雲雙華低下頭來關切道:「怎麼了?」
景其臻只是粗略的回答了一句「稍等」,便猛地坐起身來,重新翻看之前的監控錄像。
「農婦」從一樓突然衝上三樓,並且和三月兔動起手來,是在兩個半小時以前。
那塊牆壁上,還有著鹿凌熙噴洒魯米諾試劑后留下的幽藍色熒光痕迹。
那時候,景其臻和司嘉揚已經拿著記號筆將受害者留下的痕迹邊緣圈了起來,整個過程耗時雖然不算很長,但是,魯米諾試劑遇到血跡產生的熒光效果持續時間也不過是二三十分鐘左右,按理說,再過幾分鐘時間,那些熒光就應該消失不見了。
但是對應攝像頭的監控視頻中,牆壁上遇害者身形圖案的淡藍色熒光,卻始終維持在那裡,光線微弱,卻清晰可見。
就算是後來三月兔和「農婦」大打出手,幾乎撞碎了一面牆,甚至牆壁上還留下了三月兔形狀的凹口,但是,已經變形了的牆壁上,幽藍色的微弱熒光卻始終都在。
景其臻他們守夜第一班的時間都已經過去了,但是,監控攝像頭中的幽藍色熒光卻從之前一直持續到了現在。
雲雙華關切地看著他,又問了一次:「怎麼了?是發現哪裡不對嗎?」
景其臻卻突然回憶起三月兔剛剛躺下睡覺之前似乎看了一眼它的金色懷錶,還輕輕的「咦」了一聲。
想到這裡,景其臻直接把三月兔給弄醒了,「兔子爵士!」
睡眼惺忪的三月兔被他嚇了一跳,瞪大了紅色的眼睛:「你幹嘛!?」
景其臻果斷的又塞了一包軍用口糧給三月兔,「剛剛翻出來的新口味,或許你喜歡。」
三月兔下意識的用爪爪抱緊了這個軍用口糧,看向景其臻的眼神卻依然帶著戒備。
景其臻直接道:「我看你剛剛看懷錶的時候,好像有什麼顧慮?」
或許是因為雲雙華就站在景其臻身邊,也在看著這裡,三月兔這會兒並沒有表現出絲毫被人從睡眠中打擾后的起床氣,只是抱著軍用口糧嘟囔道:「可能發生了什麼故障吧,我的錶停了!明天白天我得找鐘錶匠修一修。那可是兔子爵士最重要的懷錶,連錶殼都是金子做的。」
景其臻緩緩的舒了口氣,心裡有了一種不祥的猜測。
他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機,屏幕上象徵著時間的數字一直在一秒一秒的變動,看似一切正常,但是,三月兔的懷錶,時間卻停止在了之前。
他本以為,等到天亮了,「農婦」和詭異「少女」的碰面,便能解開一些謎團。
但是按照現在這個情況,他們真的能看到清早嗎?
這個侵蝕區域的時間,真的在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