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0 章
景其臻有些驚訝：「痊癒了？因禍得福啊！」
唐淞笑了笑, 「那位醫生也是這個說法。」
唐淞沒提的是，那位病人的家屬得知親人痊癒的事情后，也很激動, 不過因為之前警察找過去的原因，親屬們還一直在忍不住的擔心病人在他們不知道的時候，做出了某些事情。
這幾天，病人親屬一直在反反覆復的找人詢問, 精神分裂症患病期間做出的事情, 等病人痊癒后, 不會要直接進局子吧……
這樣是剛出精神病院、扭頭又進了派出所，那不白高興一場嗎？
景其臻：「……」
別說，病人家屬的擔憂，還讓人挺能理解的。
這種大喜大悲的刺激，一般人都不太能承受的了。
地球有些激動，在景其臻的腦海中推測道：「侵蝕區域里的特殊能量有溢散的, 他可能吸收了一部分，就好了？」
景其臻下意識的反問道：「侵蝕區域的能量，大部分不都是你吸收的嗎？」
地球立刻反駁道：「我就拿走了一部分！還有很多溢散掉的呀！那些侵蝕區域的特殊物品, 都是溢散的能量形成的。就連你們自己，你都沒發現自己比之前更健康了嗎？」
景其臻面不改色：「你拿走的是一大部分。」
強調完前面那一句之後，景其臻繼續道：「回頭我去做個體檢，給你個準確的數據。」
地球點了點頭：「好呀！」
?
等到下午的時候，唐淞等人去和那位已經痊癒的精神病人見面。
景其臻一行所有人都沒落下，還在焦慮頭禿自己人生規劃的王飛舟都被一起帶過來了。
然而, 他們並沒有直接前往濱海市第二人民醫院, 而是直接朝著城外走，去了濱海市郊區一個有些偏遠的酒店裡。
看到這個地點, 大家難免有些驚訝。
景其臻和唐淞問道：「特意安置在這邊的？」
唐淞點了點頭，語氣倒並不是非常嚴肅，笑著解釋道：「畢竟是夢境能夠連通現實世界和侵蝕區域的人，雖然目前沒有侵蝕區域再次形成的跡象，但是穩妥起見，我們還是希望對方能暫時處於遠離鬧市區、人煙稀少的地方。」
――如此一來，真要是再出事了，疏散人群也方便不是？
頓了頓，唐淞繼續道：「而且，那位病人剛剛清醒過來，在這樣一個相對安靜偏僻的地方靜養，對他本身也有好處。」
畢竟那位病人被精神分裂症困擾了幾十年，就算現在看起來是痊癒了，他畢竟已經離群索居的生活了這麼久，對於普通的正常人的生活，難免有些不適應。
給他一個相對安靜的環境，也方便剛剛痊癒的病人慢慢調整自己的心情。
唐淞、景其臻一行人跟著工作人員走進去的時候，發現那位已經清醒過來的病人身邊，除了他自己的親人之外，還有兩個穿著白大褂的精神科醫生。
工作人員小聲解釋道：「本來我們只邀請了那位痊癒的病人和親屬在這裡小住一段時間，讓脫離社會太久的病人適應一下目前的社會環境。但是那位醫生對病人的情況很感興趣，主動提出，他們可以自費，然後也跟著過來了。」
景其臻：「……」這大概就是科研人員不顧一切的科研精神吧！
唐淞隨口道：「有精神科的醫護人員跟著，咱們的工作人員也能安心一些，這麼做沒問題。」
得到了唐淞的肯定，那位工作人員明顯的更加放鬆下來，「他們就在前面了，小心台階。」
之前收到景其臻、唐淞等人想要過來的通知，那位已經痊癒的病人和親屬都已經坐在會客室里等了。
然而，當景其臻一行人浩浩蕩蕩、男女老少全都有，就這麼走進來的時候，對方明顯還是有些懵逼了。
那兩位精神科醫生也有些意外，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你們這是――」
工作人員：「大家就是過來聊聊天，別緊張。」
已經痊癒的病人：「……」
一位醫生：「這要是社交恐懼症，現在就已經徹底慌神了。」來的人實在是太多了，連他都有些反應不過來。
工作人員打過招呼后，又特意給雙方互相介紹了一下，然後便自己主動退了出去。
景其臻等人各自找了位置坐下。
隨後，景其臻主動問道：「視頻看過了嗎？」
病人微微一怔。
病人親屬明顯有些過於敏感了，聽到視頻兩個字，立刻焦慮道：「視頻，什麼視頻？」
景其臻想起了之前唐淞和他說過的，病人親屬一直擔心病人剛出來又直接進去了的問題，便特意開口，安撫了病人親屬兩句：「您別擔心，他什麼事兒也沒有，的確有個案件需要他的幫助，但是他是目擊證人，而不是犯罪嫌疑人。」
曼曼忍著笑看了景其臻一眼。
大家心裡其實都很清楚，哪裡有什麼案件，無非是景其臻根據之前工作人員全都穿著警服這件事，又開始信口胡謅罷了。
但是病人親屬明顯更吃景其臻這一套。
雖然病人親屬無論如何也想不明白，自家人之前精神分裂症病情嚴重，還一直在住院，怎麼就成為目擊證人了。
曼曼腦子轉的也快，直接給出了一個思路：「就之前，濱海市第二人民醫院突然全部轉移的事情，具體的情況我們不能透露太多，但是和這件事有關。」
濱海市第二人民醫院的事情鬧得沸沸揚揚，整個濱海市少有人不知道這件事，病人親屬聽了，自然順著這條線索忍不住的開始腦補。
因為景其臻他們這群人之中，有人明顯看著還很年輕，比起那些穿著制服的工作人員，似乎更像是和那起莫須有的案件有關的當事人。
病人親屬確定了自家人沒有犯事兒，也跟著鬆了口氣，還主動表示道：「能幫的我們一定幫！」
病人本人才是真正的一頭霧水：「……我是目擊證人？」
景其臻點了點頭，直接把平板電腦拿出來了。
在景其臻言之鑿鑿的編故事的時候，唐淞是從來不會打斷他說話的。
為了避免病人親屬產生干擾，唐淞直接特別熟絡的和那兩位病人親屬聊起家常來，才幾句話的功夫，有效的分散對方了注意力。
景其臻：「來，你看看這個！」
景其臻他們之前在侵蝕區域里拍攝到的各種錄像，交給工作人員后，對方進行了數據分析和匯總整理，再返回到景其臻這裡的視頻錄像，已經都是剪切好，去掉所有冗餘部分的。
比起原始視頻錄像來，自然精簡短小了很多。
病人懵懵的就坐過去了，在景其臻的身邊看平板電腦上的內容。
病人突然驚愕地睜大了眼睛，「這個場景，我在夢裡看到過！」
景其臻：「別急，我們慢慢看。」
他這會兒放的就是醫院老樓里的場景，很快，那些阿飄醫生護士們也登場了。
病人被嚇了一跳，「鬼！」
旁邊的司嘉揚一臉認真地否認道：「只是拍攝效果，用於拍攝的鏡頭上有濾鏡。」
病人：「啊，原來是這樣。」
曼曼毫不猶豫的幫腔：「就和那些鬼片電視劇里的鬼怪一樣，都是特效。」
病人放下心來。
當視頻畫面從醫院老樓，轉移到滿是血跡的住院樓之後，病人又被嚇了一跳，「這、這――」
景其臻一口咬定：「也是特效。」
在周圍一圈人的輪番洗腦之下，病人很快便接受了這個設定――所有視頻里不符合常理的畫面，都是濾鏡或者特效。
看完之後，病人還有些嘖嘖稱奇：「現在的攝影鏡頭都這麼厲害了呀！」
金桂娟覺得，自己就算能胡謅編故事，怕是也沒有小景他們那種理直氣壯的、「我說的全就是真的」，那種讓人不由得就去相信的氣勢。
所以，她取了個巧，直接拿出手機，打開美顏相機后，特意開了個十分誇張的美顏鏡頭，然後將畫面拿給病人看，舉例說明道：「和這種是一回事，只是效果不同。」
病人驚訝的睜大眼睛，看著手機里自己變化許多、美顏得極其誇張，還帶了各種特效貓耳朵、小心心、小星星的鏡框，但是依然能看出自己大致臉型的動態畫面，由衷的感嘆道：「現在的照相機可真厲害啊！」
病了將近三十年的病人，自然沒有經歷卻接觸這幾年才越發流行的美顏相機、美顏濾鏡一類的功能。驟然在金桂娟這裡見到「實物」后，病人自然對景其臻他們剛剛說的那些內容更是深信不疑。
金桂娟認真的點點頭，「是唄！」然後拿著手機深藏功與名。
王飛舟：「……」他現在已經有點兒精神恍惚了。
唐淞和工作人員之前給他分析的那些事情他都懂，但是，這個拯救地球志願者團隊里的所有人，掌握的技能實在是過於複雜和畫風清奇，甚至讓他忍不住的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不小心誤入了什麼走親民路線的詐騙團伙……
金桂娟這麼一個看上去就特別樸實踏實的小姑娘，騙人敲邊鼓的時候也這麼得心應手的嗎？
病人從夢境中醒來后，記不清的那些細節，隨著他看到越來越多的視頻畫面，回憶自然開始在腦海中復甦。
當畫面中出現雲雙華和三月兔的時候，這一次，病人明顯已經接受了，三月兔也是特效這個說辭，注意力全都放在了雲雙華上面。
病人：「咦？這個人！這個人我做夢的時候夢見過他！」
景其臻精神微微一震，面上卻不動聲色，適時的引導道：「是什麼夢境，簡單說說？」
病人微微皺起眉頭，回憶道：「也是在醫院裡，我夢到這個人帶著兔子玩偶走過來。然而，他走過的地方，從遠處的地平線開始，卻漸漸化作了一片虛無。」
病人現在雖然痊癒了，但是他之前病了很久，思維完全是紊亂的，根本分不清幻想和現，所以他毫不懷疑雲雙華的來歷，只以為自己在現實中可能偶然遇到過這個人，然後就記住人家的模樣了。
病人親屬也能聽到景其臻他們這邊的對話，對於自家人口中所說的「夢到的事情」，壓根兒就沒太上心，畢竟之前病人的夢境和現世早就混淆在一起了，病人親屬所求不大，人沒事就不錯了……
景其臻等人飛快的交換了一個視線，眼神卻有些微微的凝重。
他們在侵蝕區域里看到的，侵蝕核心破碎、侵蝕區域的畫面開始瓦解，但是這個破碎，是從眼前開始的。病人剛剛描述中的場景，卻和他們以往的認知截然相反。
病人還在繼續道：「那特效看起來特別壯觀，不過說實話，給人的感覺也挺可怕的……」